往事

“是吗？”司徒宇扶着方向盘，漫不经心的答道。

“她和我一样是莫可风的歌迷，好巧哦，她也姓莫呢？”

“姓莫？”

司徒宇不由得扭头，看了看妹妹。

“对啊，她好漂亮哦，等有机会，我把她介绍给哥哥好不好。”

姓莫？

司徒宇的脑海里条件反射般的映出一个女孩的脸来。

怎么还能想起她呢，他狠狠的踩一脚油门，车子在路上快速的行驶。

“哥，你看，那就是我刚认识的朋友，小莫姐！”司徒宣兴奋的把着前方一个女孩。

司徒宇顺着她的和手看过去，一个女孩瘦弱而倔强的背影在街灯的照射下显得有些凄凉落寞。他感到自己又出现了幻，因为那个女孩越来越像莫可然了。当他再要细看时，女孩走进一个拐角，背影迅速的隐没了。

月光很好，明亮的像银色的雨丝，雨丝轻轻的洒进司徒宇的窗子。他静静的在窗前坐着，努力忘却的那些往事，像风一样的吹来了：

“同学们，今天是你们升入高中后的第一节课，今天先分配座位，不过不按你们以前的办法。”

“那怎么分啊？”

“呵呵，”老师笑了，“咱们班刚好二十五个男生二十五个女生，所以呢，咱们就按一男生一女生搭档的方式来排。我这里有二十五张纸条，是咱们所有男生的编号，请女生们来抽号，抽着哪一个就和哪一个同桌，大家有没有意见？”

有人小声的嘀咕着有意见，但更多的人欢呼起来，“没有意见！”

“那好，现在咱们就开始排排座！”

班主任让女生们来抽纸条。女生们一个个抽过了，男生一个个坐到了座位上，但司徒宇还是站着。

老师拿着写有他名字的纸条，安慰他：你先自己坐吧。

司徒宇舒了一口气：这下太好了，不用和小气的女生同桌了。

他刚坐下，有个人冲了进来。

“老师…对不起……对不起……老师，我迟到了……”

一个女孩子，脸颊红红的，气喘吁吁的说道。

“你是……”班主任有些生气，第一天就迟到，像什么话？

“莫可然。”

“啊，莫可然！她就是那个全省联考第二的莫可然？”

“原来她就是莫可然？”

教室里一片哗然。

班主任的心一下子软了半截，这个品学兼优的女生，一定是有什么事才迟到吧。

“没事。可是为什么会迟到呢？”班主任的问话充满了关切。

莫可然低下了头，声音很小：“我家那里，没有公交车。”

“是吗？”

班主任心疼的看着满头大汗的女孩，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来到学校的。

“去坐下吧。”她向四周看了看，她指着最后排一个高个男生身边的那个空位，“你的座位在那里。”

男生看着她，表情木讷，像一块石头。

现实证明，石头经过雕琢是可以成材的。

冷冰冰的顽劣异常的司徒宇在莫可然的熏陶下，渐渐变了。

第一次，司徒宇到莫可然家时，几乎愣住了，狭小的房间，收拾的却井井有条，一个年迈的外婆，一个年幼的弟弟，就是莫可然的全部世界。

同学们每相伴出游，莫可然总是找借口拒绝，以前，他和他们一样以为她是对出游没有兴趣，但现在终于明白。

每天要收拾家务，照顾外婆和弟弟，还能每次都考出令人乍舌的成绩。司徒宇猜不透她有什么超能力。他问莫可然，“你那样拼命学习，是为了争所谓的荣誉吗？”

莫可然摇了摇头，“不是那样，我这样学习，只是因为可以拿到奖学金，上学不用交那么多钱……”

他偷偷买了辆性能极好的自行车，在一个早晨出现在莫可然家不远的路上。

“让我当这条路的公车吧。”

一个傍晚，司徒宇站在莫可然的面前，表情严肃，郑重的说：

“请问，站在我面前的女孩，你是叫莫可然吗？”

莫可然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着他，竟然也跟着严肃和紧张起来。

“是。”

她答道。

“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她有和你一样明亮的眼睛，一样善良的心灵，一样笑起来甜甜的酒窝……她有和你一模一样的名字——莫可然—”

在十七岁的海滩上，他们相爱了，并许下了爱的絷言：

“我以后一定会照顾你，让你幸福的生活……”

“我会永远永远的爱你……”

但，誓言并不会一成不变，不是吗？

他又想起那些让人心痛心碎的片断：

“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

“因为……我不爱你了……”

“宇，莫可然要二十万……她说这是你们的分手费用……”

风吹进来，

把桌上的纸轻轻的翻起，就像把那些或沉痛或黑暗的往事翻起。可是，司徒宇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心里对莫可然那种刻骨的仇恨，渐渐散了，就像一团原本无比浓烈的烟雾，却在不知不觉间被风一点一点的轻轻吹散。

莫可然拿起几枝玫瑰花，鲜红的花瓣，翠绿的枝叶，系上一根亮亮的丝带，又一次爱的演绎。

我爱你。每朵玫瑰都这么说，可是，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听到？

她把掉在额前的一抹头发拔到耳后，拿起包装好的花朵，递给买花的人。

“真漂亮啊，经过莫小姐的手就是不一样！”

男人由衷的夸奖着。

“呵呵，”莫可然礼貌的笑着，“希望您送的小姐也能这么认为！”

“一定的！”男人再次道了谢，拿着玫瑰花离去。

“可然姐，四叶草，就是新宇旁边那家婚纱影楼订购了三千朵玫瑰，还要求你亲自去一趟。”

新宇？莫可然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好的，我这就去。”

莫可然理了理头发，准备出门。

“需要小李一起去吗？”

小李是花语的司机，小恬觉得老板应该让他送她去比较好。

“不用了，我打车去。跟他们谈好的话，玫瑰花直接从花圃送去就好了。”

莫可然坐在出租车上，行至目的的附近看到新宇集团大大的标识时，不由的心里发慌。

“师傅请您开快一点吧。”

“好的，马上就到了。”

新宇的大门一闪而过，再往前走了片刻，就看到四叶草大大的粉红色和淡绿色相间的招牌。

“莫小姐来了！”

四叶草的人知道莫可然是当红歌星莫可风的姐姐，因此格外的热情。

“我来谈一谈关于送花的事情。”

莫可然客气的说。

“没事，不着急，莫小姐请先喝杯水。”

年轻的经理亲看端了一杯水来。

“谢谢。”

“是这样的……”看莫可然喝完了水，负责人详细的向她讲述起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四叶草希望花语能和它达成协议，在花卉方面能享受到优惠价，另外可以在有需要的时候从花语租用花卉。

“如果莫小姐能借花语的场地让我们拍摄一组特色婚纱就更好了！”

“没有问题！”莫可然一口答应。四叶草可是很着名的婚纱摄影名店，这对花语也是一次极好的宣传机会。

“真是太好了！”年轻的经理喜出望外，“莫小姐真是爽快！”

“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走了。”

莫可然没有心思在听他的恭维，站起了身。

“没有了，没有了！真不好意思让莫小姐您亲自来的，本来应该是我们去的，秘书没搞清，看让您亲自来了……”经理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没有关系。”

莫可然向他微笑。

“真——美啊——”经理感叹着，直到她走出了门才回过神追上去，“莫小姐您没有车子来吗，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莫可然谢绝了他的好意，伸手拦出租车。

平日里多如牛毛的出租车却像蒸发了似的，一个也没有了。

莫可然心急如焚，却没有一个车子停下来。

想到这样站在人家门口不好，她向远处走了走，换个地方，继续等待。

天空晴朗无比，偶尔有鸽子欢叫着飞过。地面被阳光照的泛着星星点点的光，射到眼睛里，让人看不清世界。

莫可然的脸上渐渐又有细密的汗珠出现。

一辆银白色的小汽车驶过来。

“哥，我今天帮了你大忙吧！”

司徒宣一脸得意的看着哥哥。

“是啊，多亏了宣儿，不然我还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那哥你要请我去最好的饭店吃饭哦！”

“没问题！”

“哥，哥！”

司徒宣激动的叫喊起来。

“怎么了？”

司徒宇一心注意着路面，冷不防被妹妹的尖叫吓了一跳。

“你看，”司徒宣指着前面不远处，兴奋不已，“小莫姐！”

耀眼的阳光下，一个女孩正翘首等待，那样子焦急不已。

“哥，快停车！”司徒宣的尖叫声中，车子停下来。

她迫不及待的钻出来，冲着背对着她向前看着什么的女孩喊，“小莫姐！”

“小莫姐？”谁会这么叫自己呢，难道是出现幻听了吗？

莫可然纳闷的回过头来。

“小莫姐，你怎么在这里啊？”

司徒宣亲热的拉住她的手。

“我……等车。”

莫可然对意外出现的女孩如实说。

“去哪里啊，找不到车吗，这样，让我哥送你好了。”

司徒宣一脸热情让人无法拒绝。

“你哥？”

莫可然更加疑惑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