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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在酒店加班的江一航,被小姑江飞燕堵在办公室,骂得狗血喷头。
“你脑子秀逗了。你伤害她一次还不够,还想伤第二次。怎么,你小子有点钱,就开始得瑟了,也想像别的男人那样,坐享齐人之福?你又给薛紫岩怎么交代,你难道刚结婚几个月再离婚,你又想怎么安置苏朵,二奶?情人?她那种性格,是能任你摆布的女人吗?一次似是而非的出轨,她都不依不饶,她要是知道,她要是知道你把她从大奶变成二奶,还不杀了你?”
“别说了,求你了,我也不想这样。”江一航对着窗户,点燃一根烟,声音低沉:“我不想这样的,我本来以为,我们已缘分尽了。那天晚上,我去找她,只是因为你离婚的事,让我想起她曾经受过的伤害和痛苦,我去向她道歉,没想到…,飞燕你是知道的,其实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苏朵,我还是,那么想她,如果有可能,我还想,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想伤害她,你说,我该怎么办?”江一航一脸迷茫和困顿,陷入烟雾缭绕的混沌之中。
江飞燕冷笑一声:“可怜苏朵,还一脸甜蜜地告诉我,你们要复婚了。”
他猛然抬起头:“你没告诉她吧!求你不要告诉她。”
她叹口气,黯然道:“因为我的过错,导致你们离婚,所以这次,我不会掺和,我没告诉她你已经再婚,你的事,你自己处理。我只是来提醒你,好自为之,别玩火!”
“我知道了!”江一航心烦意乱地敷衍着,转移了话题:“你呢?在那边工作还顺心吗?”
“别提了。让我每天干这骗人的勾当,我还真做不来。不行我还干我的老本行,做导游算了。”
“别!你再天南海北地跑,我不放心。要不,你回老家待一段时间,老头子都想你了。”
江飞燕一听,惊慌不已:“让我回去,你爷爷还不杀了我。家里出了一个离婚的你,刚消停,我又离婚了,他那老古董,不骂死我才怪,我不回去。实在不行,我就再给你找个小姑父,我相夫教子去。”江飞燕的话虽说得轻松,眼神却无比沉重。
他用一种老成的目光望着江飞燕,仿佛看到曾经迷茫的苏朵,说:“小姑,你说的对,如果有合适的,不要拒绝,我很愿意你给我找一个小姑父,但一定要找一个对你好的。你知道,用来为爱情疗伤的,永远只能是另一段爱情。”
江飞燕望着和自己宛如姐弟般的外甥,他第一次如此郑重地称呼她“小姑”,她也口气黯然地感叹:“难道,薛紫岩就是你用来疗伤的另一段爱情。”
话题又重回到最初,问题摆在眼前,江一航自嘲般不置可否:“说你呢!别扯我了!”
“好了,也不说我了。各扫门前雪吧!我走了!”
两人告别。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江一航一人。夜色从四面八方聚拢,灯火次第闪亮,他在湖滨花园的家中,一盏守候的灯火,也在为他而亮。
是七点钟。每一个普通家庭的晚餐时间。他的新婚妻子薛紫岩打来电话。她的口气,永远是那样地温顺,带着恭谨地小心翼翼,那种小心翼翼,让一个良知犹存的男人,无法不心疼。
“一航,又不回家吃饭吗?我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她说。
“嗯!有个饭局,和工商局的头儿。你吃吧!别等我了。”他以为自己可以像别的男人那样心安理得,可是,愧疚还是不小心流露出来。
“别喝太多酒H酒了别开车,让人送你,或者我去接你。”她依然不明就里地絮絮叨叨地解释。
“知道了,你放心。”
事实上没有应酬,没有约会,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他第一次知道了,有一种感情叫剪不断,理还乱。李后主在词里写到:“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江一航在渐渐暗下来的办公室暗自笑了,剪不断理还乱,不是离愁,是前妻,和后妇。
电话又响起,是苏朵。心情大好陷入爱情的她,口气听上去那样娇俏可人。
“老公!为什么一天都没给我打电话。我想你了,你吃过饭没,过来一起吃饭吧!我做酒酿鸡翅给你吃。”
“嗯哦!我在加班,不吃了。今天很累,不过去了。”
“我看好了一处房子,一百五十平米,八千多,一层,送一个楔园,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三个人住,足够了。你觉得怎么样,明天有空吗?一起再去看看!”谈起房子,苏朵热情高涨。
结婚的时候,他从未让苏朵体验过这种对新家充满热情的期待,这是他欠她的,看到她如此开心,他为自己此刻的纠结而感到罪恶丛生。他应该和她一样,感到快乐才对。
“你喜欢就好,你来决定。剩下的钱买你喜欢的家具,喜欢的窗帘,一切按照你喜欢的样子布置。”
“讨厌!我喜欢和你商量,然后你和我意见不一致,据理力争,然后在我的威逼下俯首称臣,说老婆英明,老婆英明,这样才有意思。什么都我一个人决定了,我会认为,你对我们的新家缺乏热情。”苏朵乐此不疲地描述着她理想的烟火生活,语气中夹杂着埋怨。
“朵,我真的这几天很累。听话!我和你一样,对新家充满热情,我相信你的眼光,你喜欢的东西,我都喜欢。”
江一航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几句话,让本来充满埋怨的苏朵瞬间心花怒放。她依依不舍地在电话中和江一航温存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办公室有一个酒柜,红酒白酒黄酒一字排开。他打开一瓶,开始独饮。刚刚离婚那会儿,他没少借酒浇愁,那种醉酒后的飘然世外万事全抛,和酒醒后的沮丧怅然,令他在冰火两重天中备受煎熬。今夜,万般烦扰在心头,他决定一醉方休。
一瓶酒下肚,脑袋开始昏沉,他想起和苏朵的过去,他们的相识,他们的错失,他们的重逢,甜蜜历历在目,伤痕历久弥新;他也想起家中的妻子薛紫岩,这个外表柔顺的女子,在他创业最艰难的时候,一直陪在他身边,她在他面前,总是沉默寡言,如同一朵饱含心事的花朵,她对他,始终是仰视的姿态。模糊视线里,出现两道门,一道门里,站着苏朵,一道门里,站着薛紫岩,他站起来,使劲摇摇发蒙的头,向她们伸出手去,一伸手,却揽住一阵虚空。
江一航摔倒在办公室厚重的地毯上。昏暗灯光中,出现一个女子纤细的身影,一阵暗香沁入鼻腔,那种清香,是家中常用的洗发水的花果香。他渐渐清醒过来,看到眼前人,薛紫岩蹲下来,扶起他,眼含心疼。
“不是说有饭局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告诉我啊!我是你的妻子。”她说。
喝下一杯清水,用薛紫岩绞来的毛巾擦了一把脸,他清醒了许多:“你怎么来了?”
“你说有应酬,我想肯定会喝酒,就过来,想让办公室小李给你送这个解酒的药,没想到,你就在办公室。到底怎么了?”
看着她担忧的样子,江一航故作轻松:“没事,本来是有饭局,临时取消了。这有瓶朋友新送的酒,我打开尝了尝,不胜酒力啊现在。呵呵,老了!走,回家!”
江一航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揽住薛紫岩的肩,一起走出办公室。
薛紫岩一路驾车。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
回到湖滨花园的家中。江一航喝过妻子送上的酸梅汤,草草冲了澡,一头扑上柔软的大床,倒头就睡。他闭着眼睛,借着酒劲,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双纤细温和的手轻轻地抚上他侧着的后背,蜿蜒缠绵。她含蓄地传递着信号,他感受到她的渴求,却无法给她回应,只是伸出一只臂膀,将她揽在怀里,继续闭着眼睛睡去。这晚的他,陷入一个两难的混沌中,无法放纵自己的身体来一次纯粹的欢爱。
那双温和而倔强的手,不甘心地向下探去。她悄然俯身,她的唇,循着游离而婆娑的手,吸允他。
他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心疼地望着自己的妻子,身体却依然悄然无息。他牵住她的手,重又将她拉入怀中,愧疚地说:“我很累!”
他真的太累了。
薛紫岩羞窘地转过身。泪水悄悄地滑过发鬓。即使此刻他与她欢爱又如何。多少次,她在他的怀中,感觉即使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灵魂依然隔着千山万水。他晚归的夜晚,他彻夜不归的夜晚,去了哪里?她不能问,也不敢问,怕一问,就打破这小心翼翼维持的和平。
一切只因为,她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