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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寒风吹过,他下意识的想要靠近她,为她挡住风来的方向,却意外的发现自己居然活龙活现的,仿佛从未受过伤的人般,细微的声响吵醒了明雪,她睁大眼睛看着神采飞扬的天凡,唇角不禁扬了起来,看来他真是命不该绝,这么多的磨难,总能逢凶化吉!
突然想到什么,拉过天凡便扒他的衣服,天凡惊慌失措的怔着,心跳加快,脸红如烧,“连伤口都结合了,竟只剩这般淡淡的痕迹了!”明雪喃喃道,天凡不禁垂头看自己的胸膛,这才想起那夜重伤在身,还挨了十剑,昨天还气若游丝,奄奄一息,现在居然完全好了,真是奇异……
“转过身去!”明雪令道!
天凡耸着眉目僵硬的转过身去,眼眸一触到他的背部,明雪不禁目瞪口呆,他的背上从颈椎骨开始到腰部,顺着骨纹,有一条奇异的红色图案,有点像一只奇异的蜈蚣,又像一种植物,似乎在散发着一种诡异的红光……
……
山洞又恢复了原状,若不是那水潭中央的白色巨石已消失不见,明雪和楚修甚至会以为那一切只是一个梦境,水潭里的水一如他们初来时那般纯净,明雪也没再见过哪怕半只红色蚂蚁,楚修整个人变得神采奕奕的、精神焕发,比他受伤之前更有活力,拉着明雪在山洞里四处摸索,这里敲敲那里摸摸,他总觉得这个山洞有着不太寻常的秘密……
但明雪却没有这种兴趣,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穆子晖的身影反复在她脑海中晃过,她不明白,那日他完全可以不用跟来救他们,但他却来了,然而好人却未做到底,尘飞能料得到的事,他一样会料到,而且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朝廷的行事手段,为什么又要那样离去,弃他们而不顾,她不明白……
“明儿!”楚修的一声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绪,循声望去,楚修正蹲在水潭旁边认真的望着水里,她微皱了下眉,心中觉得天凡从前那玩世不恭的脾性至今仍未改变,缓缓走到他身后,眼眸触到水潭,心中却是惊住了,那潭水清澈到几乎可以数得清水底的石块,但是,她们却看不到自己的影子,她急忙蹲下身去,不可思议的望着水潭,没有,真的没有倒印出他们的影子,就连山洞顶部的石壁也没有倒印出来。
明雪眼眸中的惊愕已被复杂所代替,半面水,这是……圣玲珑泪!圣玲珑是仙界的一种神物,外貌与麒麟相似,却只有凡间的猫那般大,圣玲珑泪就是这种仙物的眼泪,在仙界这只是一种很平凡的东西,但在人间,圣玲珑泪却是一种起死回生的圣水,一滴圣玲珑泪滴入凡间,就会变成现在这样一整潭水,远古年间,一些地位尊贵的圣仙喜欢养圣玲珑做宠物,而现今,整个仙界只有一者在养圣玲珑,那就是仙后——飘渺!
“真是奇异,这潭水莫非是天上的圣水?嘿嘿!否则怎么会让我起死回生?”楚修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伸手在水里晃了晃,触起来没什么区别啊,感觉跟普通的潭水一样,于是伸出双手捧了一泓水递到嘴边就喝了起来……
奇迹就在眼前发生,楚修刚刚吞进掌间那泓潭水,便震憾的发现潭里的水瞬间即逝,他目瞪口呆的盯着已经成了一个空坑的水潭,吞了吞口水,喃喃道:“明儿,你看见了么?看见了么?”他不敢眨眼,觉得这一切仿佛是个幻影……
“看见了!”明雪淡淡道,垂下眼眸,心中想道“她应该是希望我找到宙的,她这样帮天凡是何意思?难道……?”,转眼盯着天凡,她的眼中似要燃起火来,这一刻,她突然急迫的想要知道宙的凡身到底是谁……
“天凡!”明雪扳过使劲揉着眼睛的楚修,让他正面看着自己,楚修对视到她明亮如星的眼眸,看着她精致得如仙玉雕琢的脸宠,此刻他们离得这么近,近得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不禁心如鹿撞,脸如火烧,望着她,他的眼眸深情无比,心几乎快要冲出胸膛跳出来……
“亲一下我的左额!”明雪把手从他脸上拿下,伸手指着自己左额上的那块火凤凰印痣,眼睛望着楚修,认真的说道。
楚修一听,不由得怔住了,半晌都没反映过来,他在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但看到明雪认真的眼神,他不禁屏佐吸,缓缓的,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
明雪几乎快要停止了心跳,她闭上眼睛,等待着这个也许会改变一切命运的惊世之吻……
“修儿——”“雪儿——”几乎快要吻上了,楚修的唇离她的脸只有二寸之距,听到这声焦急的呼唤,他停下动作,深深的呼了口气,那紧张的气息吹到明雪的玉耳里,让明雪不禁微微一颤……
“舅舅,我们在这儿!”楚修抹了把满头的大汗,看着明雪有些尴尬的趣味表情,他不禁温柔的抚mo着明雪微红的脸,呵呵的傻笑起来,这是第一次,她的表情如此丰富,其实她本就如普通的女孩一样,有着羞涩的一面,这般想着,楚修不禁想要亲亲她,深情的凑过去,这一次他不再缓慢,然而明雪却蹭的一声站了起来,额头撞到他的下巴,一缕火花逝过,二人只觉得碰撞处一阵发麻……
“修儿!”沈尘扬飞跃进来,欣喜若狂的喊到,他身后跟着进来的是孟烟和胡初风。
楚修红着脸揉着下巴,傻笑的拉着明雪走过去,然而明雪心中却是复杂万千……
他们并未急着离开山洞,沈尘扬一行震惊的望着仿佛从未受过伤的楚修,虽然事先胡初风的千里眼已经看到一些东西,但他们始终难以相信,如今亲眼见到,除了震惊只有震惊……
大家互相寒暄了一番,沈尘扬说了一句大家早已在心中预想到,听后却还是心中悲凉的话,“大楚不能呆了,如今之势,只有去乌兰或者南国,这二个地方暂时最安全……”
……
与此同时,楚韦在羽乾文殿来回踱着,眉头紧皱,步伐急乱,他的唇抿成一个弧形,负在身后的手指没有节奏的点动着,终于,一个御史匆匆赶来跪下:“启禀韦王,陛下他……”
“如何?陛下可有说何时回宫?”楚韦即刻停住脚步,焦急的问道。
“陛下只说让韦王自行拿主意,若实在难以定酌可以与国师商议,他现正在为大楚祈福,清修之日不想被打扰。”那名御史声音清亮,头几乎快要垂到了地上。
“陛下难道没让你带回密函、御旨什么的,只是让你口头传达?”楚韦诧异不解。
“回韦王,陛下并未带密函和御旨,只是让奴才口头传达。”那御史回答得认真端正,楚韦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心中恍恍有些不安,却想不起来是什么,挥了挥手,御史退下。
转身眺望那巍峨的城墙,楚韦心中思绪万千,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这两件国事关系重大,他不敢轻易定酌,收到边防的消息后即刻派了人去支援驻仰军队,也派了一些步兵和招揽的武林高手去赫非支持傅万秋,只让傅万秋暂时只守不攻、见机行事,将这两件事汇报给太宣王,他却没有任何指示,必竟管理国事,楚韦并不是太在行,想到这里,他不禁想起方才御史所讲的那句话,犹豫了片刻,即刻宣来御史道:“速请国师入宫,说本王有要事相商!”
当夜,亥时,穆子晖才缓缓来到元纪殿,踏进殿门时他对紧跟身旁殷勤的御史吩咐道:“去准备点吃的,让一字号御厨去做,告诉他是我要进晚膳。”话毕便径直往百宴堂走去……
楚韦从寝殿匆匆赶来,一脸怒火的瞪着正在优雅进食的穆子晖,和跟他同坐进食的吴言与赵争,赵争与吴言看了眼穆子晖的眼色,见他丝毫不动声色,两人便继续用膳,也不向楚韦行礼,而穆子晖连眼皮都未抬一下,这更让楚韦怒火中烧,当初便吼道:“穆子晖,你真是太目中无人了!”
穆子晖咽下喉中那口酒,接过旁边侍候的宫女递来的餐布擦擦唇,然后抬眸望着楚韦,那眼神颇有些怜悯,好半晌,在楚韦的咬牙切齿中,穆子晖终于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想起当年,最后一次见先皇时,他痛心疾道的说的那番话,我仍记忆犹新啦!”
楚韦愣住,忙走过去坐下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朕众多王子中,八王楚谦是最合适的储君之选,除了他,无一人适合坐上那把龙椅,可偏偏他的命运却如此悲惨,是朕的错,让他死于非命,朕悔之晚矣,弄得现今大楚后继无人,现在余下的四位王子,包括朕选的十三王楚宣在内,都不合适,楚宣私心太大,可是现今之势也只能劣中挑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