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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之间的所有争执一旦有一个开始,就必然是漫长的、紊乱的、甚至无厘头的。而且注定没有什么胜负之分,谁也不会轻易地服气谁。谁也不会言败!谁都会把头梗的象个可笑的二杆子。套用现在流行的说法就是:真他妈是一个杯具。
这一天,我和宋江那厮……真他妈是一个杯具。
怎么说呢,我们刚开始在监狱告别,玩那种“生死临别赠言”的游戏,之后我去了腾达,冲动地想找伟聊聊,我发现伟似乎变了,我很伤心地回到家中,不想竟回到夏天的家中了!
众所周知,我又一次撞见了宋江。宋江说是从省城回来的,故此,我们又免不得重新开始了“你一言我一语的”的无聊的交涉……
刀光剑影中,在我们的玫瑰园的家中,303室,我们就是两只硕大的鸟,站在所谓的家的枝头上……
我们叽叽咕咕,叽叽喳喳的!
我们的车轱辘话显然都说了无数的了,一大筐一大筐的了,可是我们说服了对方了吗?我们让对方心悦诚服了吗?
靠!我们没有在对方的语言的大海里淹没……窒息,死翘翘,就算是幸运的了!相反,我们还能在对方的语言的海面上欢腾地游来游去的;同时,我们还用自己反抗的身体、充满了背叛精神的身体掀起了美丽的浪花朵朵呢,我们试图去打垮对方,征服对方,瓦解对方,实际上——我们谁也没有做到这一点。呵呵,这个世界,说服对方——有那么容易的吗?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人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夜色就这样来临了哈!
肆无忌惮的夜色带来了一种生活的暧昧和诱惑。尤其是——夏天的夜色。
宋江终于哑着嗓子对我说道:师晴晴,你去不去做饭呢?做饭——可是一个好女人的美德,你给我做点好吃的——你他妈会死啊你?真好笑的,老子——不,为夫竟然和你这个糟糠之妻扯淡了一整天的。为夫开会那么累的……那么那么劳累劳累的,对了,你发信息叫我回来是个什么鸟意思?我们的伟大的会议、团结的会议、胜利的会议、和谐的会议还没有结束呢。我还得……回去回去一下呢。吃完夜饭老子就赶夜班车回去。
什么啊,你说什么?你还要……回去?你这不是才回来的吗?我发信息叫你回来是因为我突然的有点……想你了。这是实话。何况,省城离我们这个城市那么近,你干嘛非要晚上也要呆在宾馆里?难道有了相好的啦?这么的迫不及待。无耻啊无耻,人一旦无耻基本上就是无可救药的。这样吧,我也不说你了,反正我也没有啥证据,也没有抓住你的小辫子,可是我已经感觉到了,你敢说你在省城开会没有什么鲜红的故事发生?我已经从你的飘渺的眼神里看出来了。唉,不说了,说了气不打一处来,我们去外边吃饭吧,我现在给你做饭——我怎么会有这个难得的好心情呢?我又不是神经病。求求你,求求你,你能饶了我,好吗?何况,我们也难得在一起下一次馆子的。对不对?我请客,咋样?
宋江皮笑肉不笑地说,别……别介,师晴晴,师主任,你还是省点钱吧,你请客?靠!当然,你不想省钱的话,想在为夫面前充分地表现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我举双手赞成,那么就是你掏钱了,你要掏——你就多掏点,反正你的有些钱也是基本上算是来路不清的,你敢说你不腐败?不捞点?切?当然,你不能算是一个大腐败,你也就是一个小腐败而已,所以,你请客,我是同意的,我把话说在前啊,我们吃好一点没有关系,记住——是你掏钱啊。
晕……晕啊,这是个什么男人?小里小气,小模小样,我们是夫妻哎,夫妻之间在经济问题上也要斤斤计较吗?可是宋江从结婚以来就是和我斤斤计较的,我能拿他怎么样?他从来没有揩我的油的意思,可他也从来没有让我揩他的油的意思。他和我在经济问题上从来都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的。他说这样很好很好的,这样至少说明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
我换好夏天的裙子之后,我们就虚伪地亲热着走出了玫瑰园的小区……
那夏夜的轻风很凉爽地吹拂在我们的脸上,我叫宋江站在院子里等我,不一会儿我就从车库里开着我的红色“奥迪”出来了,宋江很利落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他叹了口气,说有车真他妈的好。
我道:你想要的话,我立即就买一部给你——只要你想要,我们家又不是买不起?再说,即便你自己出钱——你也是买的起的啊!
宋江“嘘”了一声,我知道他的高傲的心又匪夷所思地受到伤害了!他总是这样,他内心里一直很矛盾,既羡慕高档的物质享受,又仇恨他眼前的“物质世界”。
车出了小区的大门,我还想问宋江要不要车?但是宋江的脸色阴暗了起来,我就悻悻地不再说了。
车开进了繁华热闹的街区,我再次问他,你想去吃什么啊,说啊?我……满足你的。
说“满足”两字的时候,我的声音充满了一种暧昧的暗示,说真的,此刻,我嗔怪的口吻里其实是充满了深切的感情的,我很想和这个男人好好地生活……我们是夫妻唉,我们又不是别人,这15年来,我们还没有好好地两个人去哪里吃过什么有情调的饭呢,说到底,这是为啥呢?
说起来就是因为这个男人太奇怪,他的思想简直就是乱七八糟的,他注定是那种要折腾的家伙,一个折腾狂,狂野的变态分子,我能对他怎么办呢?我几乎无能无力了。我想挽回,一直在挽回,可是我的努力基本上是白费的。
车转了半天,最终,宋江嗫嚅地说他还是想去吃“鸭肉面”,五块钱一碗的鸭肉面。靠!真是一个杯具啊……我心里叹着气,暗暗地说道。
在宋江大口大口地吃面时,我遽然接到了一个信息。不要看,我也知道那信息是谁发来的,我的伟——欧阳虹伟,他正热烈地等着我做一个重大的决定呢。
你不吃点?宋江满嘴汤汁、似乎很幸福地问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