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曳着红纱罗裙我一步步的向前走着,君怀洛在我身后,隔着一剑的距离。身边呼啸而过的,满是萧飒的风。我自木之林踏上赤地红壤,并非为了落叶归根,我只是不想让木水边那般美好的回忆划下一个如此惨淡的结局。
所有最痛苦的事,不如,就让它统统葬于一处。
默默的走了良久,我似一个被押送的刑囚,直至眼前出现了一片狼藉的赤红,我终于停下了脚步。
在倾塌的苦崖底下,我所熟悉的赤水边,缓缓的转过头去,面对着我所深爱的死神,万种心思皆化作一抹极淡极淡的笑容。
“好了,”我说,轻柔的仿佛林间风动。“现在,你可以将我的心,取走了。”
走至君怀洛眼前,倾下身去,仿佛只是拈起一朵微蓝的花,替他将心剑举起,抵上自己的心口。望着他美绝但亦冷绝的面容,我的眼中,是无畏的凌然。
也许我这般突如其来的坦然赴死另他太过错愕,一个对视间竟突然的别过头去,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眉宇纠结。心剑在他的手中,微微的颤动。
只是却依然举着,并没有放下,亦没有离开我半分。
蓝光,若有似无。冰冷的剑就在我的胸口,随着胸膛的起伏,我能感觉到心口传来的隐隐的疼痛。
熔岩爆发之时,我本想随同颜奎而去,他却救了我,他说,我的生,死由该他来定。我应允了。
所以如今他要我死,我亦然从容。
望着颜奎葬身的焦黑红壤,我再一次的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然而,他的闪避,却又给了我莫名的希翼。
君怀洛,你可知,你的不忍,会让我误以为你还爱我。君怀洛~你可知,你的无情,却比那死,更叫我痛苦疼痛。
低着剑尖,一步步的踏前。然而那心剑却也随着我一再的退却。
我笑,笑的凄然,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他是爱我的,我定要让他知道,他是爱我的,即便,用死来让他看清。
“我便知你还是爱我的,你终究不忍杀我。临走时,你叫我收拾心情等你回来,我做到了,然而,如今谎话连篇欺骗自己的又是谁?”
痛苦紧闭的双眼,终于有了一丝的松动,然而,那狭长的眸子里,流露出的却是一抹冷寒。突然间,一直退却的脚步猛然的停住……胸口猛地一阵裂骨刺痛,仿佛灵魂都被生生的撕裂开来。脚下的红壤之上盛开出了一朵朵诡异的红花,那柄几度横搁与颈上的心剑,终于不再退却,穿透入我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破胸而出。
身体向后倒去,仿佛儿时第一次来这苦崖时放开的风筝,无助的在风中直直坠落。冰冷的土地,鼻翼是故乡熟悉的气息。我终于收回一直看着君怀洛的视线,淡淡的转向天际。只是那微微泛红的天际之上,为何又出现了他那冰冷美绝的容颜。
胸口的剑,变为诡异的鲜红,身体的温度,随着血液一同的流失。
身边,是静默无声。我的眼角终于流下了泪水,君怀洛,我便要死了,为何你依然能如此的平静。往日的温情在脑海中反复闪过,突然间,我觉得满腹委屈。想要质问他,然而用尽气力的开口,却又是如此一句。
“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如同风加速了火焰的蔓延。生命在我体内急剧的流失。嘴角溢出了鲜血,面色惨白,费力的呼吸,张大了嘴,却已再也呼吸不到空气。
死亡,原来如此的痛苦。我痛苦的挣扎着,不肯闭上眼睛,只为等待他的回答。
然而,静谧的世界里突然清晰的传来了一句冰冷彻骨的回答。
“没有。”
……
是啊,他自然不爱我,试问,又有谁能如此冷漠的看着挚爱的人在自己面前挣扎痛苦的死去?
终于,我闭上了眼。唇边浮起了最后的笑颜。
鲜血不停的自胸口溢出,那柄原本泛着蓝光的心剑此刻却如同汲血般的转为赤红。剑身炙烫,仿佛胸口流动的并非是我的鲜血,而是那溶洞内的岩火,那般的灼热,仿佛欲将我的灵魂与这肉身一同燃尽。
身体里的剑越来越烫,我的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心剑啊~
你可是上古的宝贝,你若有灵,便汲了我的心魂,消了我的记忆吧。
因为,我始终无法恨他。即便他杀了我。我依然爱着他。
所以。就让我忘记吧。
然而忘记他。未尝不是我对自己,最残忍的惩罚。
心,在疼痛中消失。
闭上眼,眼前是一片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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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眼的皆是红色,红色的土壤,微微泛红的天际。
我的手上满是鲜红的血,自己的血。温热而腥甜。
……。
这样惨绝的画面,我竟无比熟悉,仿佛曾经梦见。
为何只是梦境,便能如此的疼痛。我的心,仿佛被千丝万缕的细线所割扯,又似被千万双手紧紧的揪握,那般的疼痛,缠绵入骨,层层递增。
躺在绣着粉色桃花的软床上,窗外是白梅飘飞的雪景,那般漫长而又悲惨的梦纠结着我,痛苦不堪。几度想要逼迫自己醒来,然而辗转反侧却是总也不能,仿佛那是一场只属于我的历练。无法躲避,无法逃离。直到又随梦中的自己经历了一番生死,直至那死亡的痛苦,彻骨的绝望深深烙印入了心底。软床上我那被汗水浸透了的身体,才猛地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