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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并不怕,像是如意料中一般,神色自如,他是料定了什么吗?他那么神定,可是弥雪不见了,龙漓颈穴仍有些痛楚,气呼呼地说:“墨,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你和叶弥雪的事,本皇不再计较,你不得回琳琅城一步。”
墨扬起黑眸:“皇上,墨难忍相思之苦,墨要带弥雪走,我们二个是真心相爱的,请皇上放我们一马,必当死而后已,忠心报国。”
那二个真心相爱的字眼刺痛了他的心,龙漓几乎站不住,咬牙说:“一定要将叶弥雪找出来,不须一切代价,墨,你惹火我了,今生今世,我宁愿毁了她,也不会让你们双宿双飞的。”
“禀报皇上,没有发现任何的踪迹。”侍卫空手而回,让墨舒了一口气。
“马上传令,封锁城门。”他不信抓不到她,何况她还带着个婴儿。“全城通辑,活捉叶弥雪。”
怒火难平,龙漓狠瞪着龙墨:“太让我失望了。”何止是失望呢?简直是怒恨。
弥雪累得走不动了,斜倚在株树上,后面已不闻脚步声,幸好雪下得够大的,要不寻着脚印必能找到她,而辰辰也不吵不闹,大雪打得她满头满脸都是,雪水钻到脖子上,是透骨的寒。
借着微弱的晨光,她揭开包着辰辰的襁褓,她一张小脸却通红通红,用手一摸,还热得吓人,天啊,不会是发烧了吧,这刚满月的孝发烧可不是闹着玩的,会烧成发痴的。
看来,她要去街上寻大夫了,虽然这样很危险,但是辰辰可不能不管。顾不上疲惫,她将帽子盖好,往官道上走去。
她又累又渴,用力地捶打着妙手回春堂的门:“大夫,大夫,快开门。”
门拉开了,一个老头打着呵欠:“谁啊,一大早的,就敲敲敲,家里死人了。”
呸呸呸,没句好话:“快看看我女儿,她烧得厉害。”
老大夫搭上辰辰的脉,皱着眉:“热得厉害,哭也声嘶力哑的,可这小婴儿,不会吃东西的,只能伴些水让她喝下去,降降温。”
“大夫,可是我不会,求求你救救她。”弥雪摸摸身上,只有青衣素袍,却没什么值钱的。
那大夫沉下脸,一脸的不悦:“没钱还敢进来。”
“我有,我有。”她急急地搜着,身上,发上,连件首饰也没有。
看到辰辰脖了金锁片,眼一亮,轻轻地取了下来,放在桌上:“这个应该足够了。”这是皇宫里的东西,不仅手工,和做工方面都十分的别致,上面还刻着辰辰,平安,四字,看来,就这几天时间,龙漓对辰辰已很上心了。
大夫见钱眼开,抓在在手上:“妇人,请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女儿的,只是看妇人似乎是修道之人,为婴儿是何来?”他疑惑地瞪着她看。
“这是我的女儿。”怀疑她是拐卖儿童吗?有钱给他不就好了。
“小六子,快去熬药。”他大声地喝叫着后头的人。
辰辰很不舒服,哭了起来,弥雪抱着她轻哄:“辰辰乖,不哭,大夫,她烧得厉害,大夫,能不能快点。”
那个径自拿着金锁片看,大惊:“妇人,你这东西可是宫里的,我可不敢收。”
“大夫,你放心,这金锁片绝不是偷来抢来的,小妇人有个亲戚是宫里的妃子,是她赏赐给我女儿的,我也是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会给你,这足以将你这小小药铺给买下了,要不,小妇人回头拿了钱再来换回来。”
那大夫一听说要换回来,忙说:“信信,我当然相信,小六子,药好了没有。”一会那人端来冒着热气的汤药放在桌上,弥雪吹凉了,小心地喂辰辰喝下,只是她那里吃得下,弄了半天,才喝了一点点。
“妇人,我已帮你再开了几副药,回去煎吃下去,二天就全好了。”
弥雪一手抱着辰辰,一手接过药:“大夫,怎么煎药啊?”她不知道,现代吃的可都是一粒粒的,方便的很。
大夫正要说,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个人,大呼小叫:“不得了啦,有大事发生了,有个叫叶弥雪的抢了长公主,皇上赏银上万两,活捉她。”
啊,不会吧,那么快,弥雪也不敢再问了,提了药就一边悄悄地出去,街让已经是人来人往的了,这身道袍太刺眼了,她转到偏避的地方脱了,虽然很冷,可是抱着辰辰,她就很暖了。她又睡着了,很安祥,亲亲她的小脸,她把起头,看着飘飞的大雪,她现在还有那里可以去呢?天下之大,竟没有她的立足之地,难得她就等着让他抓了她和辰辰入宫治罪吗?
但是她,又能走到那里去呢?无妨吗?不行,她不能再连累他了,而且在她说出那样决绝的话,她还有什么脸再见无妨,要断就断得干脆点。全城,全城都贴满了画相,务必要抓到她,城门,必定更是严守把关了吧,街上来来去去还能见到不少的侍卫巡逻,她连吃的也不能去买,赏钱十万两,她还蛮值钱的嘛。
“弥雪。”有个声音在头顶叫她:“跟我来。”
龙漓在赏云楼步来步去,当实在这,而看着她在下面摆弄着扇子,只觉得笑得碍人,如今却百般思切地想要找到她。
“皇上,回春堂的大夫来了。”江公公恭身地说。
那大夫畏畏缩缩抖着身子跪在地上,不敢直视天子圣颜:“草民叩见皇上,皇上万``”
“行了,行了,说。”他嫌恶地挥挥手。
“请皇上饶命,草民不知她就是叶弥雪,今儿早上,她抱了个婴儿,嗯,小公主前来诊。”
龙漓急急地问:“辰辰,公主怎么了?”
“小公主,身子热,草民已开了药,只是,似乎,她不会熬药。”他害怕地吞吞口水,并将手中的金锁片呈上,江公公取过,给龙漓:“皇上,正是小公主的金锁片。”
不会熬药,平时叫她吃个药,她都推三挡四的,辰辰可不要出什么事,这一吓,弥雪必定不敢带着辰辰去外面看大夫。
“江公公,传令下去,在每个偏避的地方都放上碗温着的汤药,暗里派人留意着,只要有抱了孩子的去取,不抓回来。”
“是,皇上。”江公公挥挥手,让那大夫下去。“奴才马上就去吩咐御医处熬药。”
“等等,千万不要伤了她,多些人去监视无府,康王府,挨家挨户的搜。”
江公公领命下去,分派这事,皇上,对弥雪妃,再怨恨,心里却还存着爱意,唉,希然那小公主能安然无事,要不他的日子就难过了。
他心急如焚,但是他没有什么法子,弥雪似乎对他充满了恨,该恨的是他才是,不是吗?为什么她的眼中,不要说爱,连恨也没有,那样云淡风转,让他的心里惧怕。是他错了吗?当初只听太后和墨的一番说词,就这样误会她。要是真的错了,那还真是大错特错。
抚着痛疼的额头,他招招手:“洛。”
洛从梁上飞身下来,跪在地上:“皇上有什么吩咐?”
“本皇问你,你相信弥雪会对本皇做什么不忠的事吗?”每个人,包括她自已,也承认着,但他是多不相信,他多想看看弥雪的眼中藏着些什么?为什么不恨,不爱。
洛沉思了一会,说:“皇上,洛不定妄下结论,但是洛知道,一个人的剑,是随身所带的。”
随身所带,那飞雪宫的剑呢?是谁摆下的迷局吗?
弥雪要那剑来无用,她是那种英雄气飒的人吗?更何况还收藏在她的寝室,不是更惹人嫌疑,只怪他初初怒火冲心,就这么定了罪,她甚至,连生孩子,也没有告诉他,太让他失望了,但是他还是放下了自尊,跑到冷宫里去看她。
她却说,要出宫。
龙漓挥挥手让他下去,宣了冬儿来,冬儿不知什么事,也叫得小脸苍白的跪在地上。
“你老实说,你侍候弥雪,她的一举一动你都知道,你若是有半句慌话,本皇诛你九族,弥雪是不是和三皇子有染。”他逼人的目光让冬儿无处可躲。
冬儿抖着:“皇上,你冤枉主子了,主子跪在梧桐宫外求药,几乎都小产了,是三皇子救了主子,才保住了辰辰小公主,可是奴婢发誓,弥雪主子是清白的。”
“清白,那为何弥雪的裙子,会在梧桐宫,三皇子的剑会在飞雪宫。”他震惊,弥雪为什么不告诉他,她跪在门外,而且几乎小产。
“奴婢不知道,奴婢说的是句句实话,若有半句虚假,叫奴婢不得好死,皇上,冬儿相信弥雪主子是清白的,当初还是奴婢去拉了林御医来救主子的。皇上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林御医。”冬儿哭着磕头。
龙漓又宣了林御医,果然,和冬儿说的一样,为什么,他们都没有告诉他。
他呆坐在椅上,心疯狂地绞痛着。弥雪,弥雪,要找到弥雪。他又想起,他醒来之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