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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再好的儿郎都比不过自家这个哥哥,因此她一见了沈明嘉的影子,便忍不住离了座位。
如同一直花蝴蝶似的扑了过来,带起一阵香风,那股味道却有些过于,不如柳姨娘身上的好闻,他微微皱了皱眉,倒也没说什么,只唤了声,“玉英妹妹。”
江氏手中端了杯清茶,看着二人不由得笑道:“嘉哥儿幼时见了玉英,硬是让我给你生个妹妹,如今妹妹回来了,怎么的还生疏起来了?”
话语中带了几分打趣的意味。
沈玉英性子要活泼些,只道:“表哥如今年岁大了,自然沉稳了许多。”
一双眼珠子却恨不得落在他的身上,见那腰间挂着着璎珞流苏的双环玉佩,真个儿精美绝伦,多了几分风雅的意味。
沈明嘉冲着她轻轻一笑,更显得风姿不俗,眼神中也是分外的清明。
沈玉英莫名其妙的红了脸,方才还能言善辩,如今却成了一个闷嘴葫芦,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沈老爷看着自己这个长子,却没有多大的反应,知晓他向来是个有主意的,面上波澜不惊只道:“开了春你就要及冠了,做事不要太过轻浮。”
“还有春闱得多上心些。”
沈明嘉如今越发的沉稳,语调不疾不徐道:“孩儿明白。”眉眼间却带了几分胜券在握之感。
他十六岁就中来举人,名动一方,当时策马跑遍就整个扬州城,暗惹来无数芳心,眼下又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骨子里有几分矜傲也是自然的。
“考上了才是。”
沈老爷话语不咸不淡,倒也不如裴老夫人那般宠溺沈明嘉。
江氏看了看二人,随即出来打圆场说道:“这不是还早着么,提这些事做什么,嘉哥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不让他好好休息休息么。”
沈老爷听言便也不再多说了,想着自己这个长子心下应当是有分寸的。
如今二房的人也回来了,府中就要热闹许多,那沈玉英和沈玉青二人团团坐在江氏的身旁,笑的正是灿烂,明眸皓齿,顾盼生辉只叫人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沈玉仙坐在一旁却是瞧不上她那副没眼界的模样,又想起祖母给了她一只镯子,自己都还没有,牙根酸的直痒痒,不过碍于人多,只闷着头吃茶,再不多看她一眼。
几人说说笑笑,不知是刻意还是什么的,只把柳琳琅排除在外,一句话也未曾和她说过。
柳琳琅带着白鸢站在屋中的角落里,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鞋面,也融不进去,正想着该寻个什么由头回去,手上的伤还有些疼,就见沈明嘉身边的小厮走了过来。
柳琳琅对他也有印象,便柔声道:“不知小兄弟有什么事么?”
声音娇软似含着饴糖,听着让人骨头都要酥软了下来。
知竹摆手道:“姨奶奶叫我知竹就好了。”
他从袖子里拿了一个精巧的盒子出来,
“这是少爷让我送给姨奶奶的,是治烫伤的药膏,好用得紧,您且拿回去涂上一涂,保准日后不会留疤的。”
柳琳琅原以为沈明嘉只是随口一说,没曾想还真派人来送了药膏,她抬眼看了看堂中,只瞧见一个欣长的背影,便收了药膏道:“那多谢大公子了,日后有什么能够用到奴婢的地方尽管开口。”
两人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她可帮不到什么忙,但面子上还是要说的过去的,知竹笑了笑,“姨奶奶言重了。”随即便退了下去。
柳琳琅将药膏放在了袖子里,垂眸间却眼前多了一块碧绿色的糕点,放在白盘子里,显得格外的精致。
她抬头望去只见沈玉青轻轻抿着嘴儿,略微有些羞涩道:
“你就是柳姨娘吧,生的真好看,这是芙蓉糕,每人都有一块的。”
柳琳琅接了糕点过来,柔声道谢:“多谢二姑娘。”
沈玉青性子有些内向,不如玉英多话,但也是个温柔可人的,与她交谈起来也极为轻松,满身的书卷气息,为人谦逊,极为的有教养。
她看着柳琳琅那张柔媚的面容,便知晓定然是受了许多苦,心下也生了几分怜惜,说到最后约定好了日后若是方便定要长来往。
柳琳琅只当她说的是场面话,毕竟在这府中还没有一个小姐屈尊和姨娘交好的,面上淡淡的倒也没多说什么。
沈玉英见自家的庶妹一个劲儿的往柳琳琅的身边凑,又听沈玉仙提过,那姨娘出生卑贱,娘老子为了一百两就能将她给卖了做人的妾室去,自觉身份高贵,心下就瞧不起人,暗道:“果然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所以才往一堆儿凑,那玉青当真是个下贱胚子,不管谁都要示好。”
她心下百转千回,面上却不显把江氏哄的合不拢嘴,只拿了帕子捂着心口笑个不停。
许是有些困乏了,江氏擦了擦眼角洇出来的泪珠子,口中直道:“哎哟,英姐儿你莫说了,我可禁不得你逗了。”
“你和青姐儿刚回府,不如就让嘉哥儿还有玉仙带你们出去随意逛一逛如何?”
沈玉英点了点头,极会察言观色,见好就收,见江氏无心再攀谈了,只道:
“那玉英就不多叨扰了。”
话罢就走到了沈玉仙的跟前,故作亲昵挽起了她的胳膊,因两人都是嫡出的缘故,所以她更愿意与沈玉仙待在一处。
可哪里晓得沈玉仙并不领她的情,只轻轻抽出了自己的手臂道:“玉英妹妹走路看着些,挨的近了容易摔了。”
一个有意交好,一个无心多话,气氛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既然母亲都这么说了,几位妹妹不如跟着我一同去煮茶如何?”
沈明嘉适时的站了出来,眉眼间含着笑意看着她们几人。
“兄长都这么说了,哪里还有不应的。”
沈玉英原本被人落了面子,还有几分不满,听沈明嘉出言,顿时喜笑颜开来,将那些个不快抛的干干净净的。
几人说说笑笑,便准备去梅苑的亭子里煮茶,柳琳琅自觉与他们搭不到一块儿去,起身整理了下衣衫就准备回去,回过头只见沈玉青拉着她的衣摆,柔声道:
“姨奶奶不如和我们一同去?”
沈玉青见她模样生的好,年纪也小说的上话,就开口邀约了。
柳琳琅原想着摇摇头作罢,却发现沈明嘉的目光也落到了这边来,鬼使神差之下便道:“那多有叨扰了。”
“姨娘多虑了,哪里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人多些也热闹不是么?”
沈明嘉走在前面,掀了帘子让她们先出去,见柳琳琅立在原地生出几分手足无措之感,眼儿怯生生的犹如那晚的猫儿,便忍不住答了话。
沈玉仙也看不惯自家兄长敬重一个妾室,忍不住冷哼一声,将头给转了过去,耳上的碧绿色坠子轻轻一晃,轻蔑的很。
兄长是扬州城里的才子,她又何尝不是名动一方,自以为身份矜贵,旁的人便入不了眼。
何嬷嬷等人都打了帘子走了,连忙在壶里添了些热茶,口中殷切道:“夫人生了一对明珠似的儿女,真是晃花了我这婆子的眼。”
“只不过仙姐儿如今年岁大了,正是相看人家的时候,也不晓得要配个什么郎君?”
话里话外带了几分试探的意味。
不为别的,只是临安郡里有个靠着做蚕丝买卖的富商与她家有些姻亲关系,正好府里有个哥儿也准备婚配了,名唤作孙云山,模样生的也还算周正,便派了她打听一两句,探探江氏的口风。
江氏不晓得她心里那些个所思所想,正为这事儿感到头疼,扶额道:“仙姐儿心气儿高,自然是要好生把关,那些个扬州城里稍微有点名气的儿郎,那宅院里都不太干净……”
前不久还有个官家的少爷打死了一个通房的小妾,虽说让人压了下来,可见那些个人心思不正,哪里敢将仙姐儿给嫁过去。
听江氏这么说,何嬷嬷顿时哑了声,孙家那孩子开荤开的早,还没从哪里说起,后院里就已经添置了好几个通房丫头,回头定要给他嘱咐一番才是,便收拾了东西准备去报信儿。
而柳琳琅一行人出了院门勾,穿过了几个拐角,才到了亭子里。
此处建在湖面的正中央,因此又被唤作湖心亭,抬眼向四周望去,皆是白茫茫的一片,除了岸上那万年青带着些绿意,再无旁的颜色了。
几个身穿着夹袄的丫鬟在红泥炉里将火生里起来,将煮茶的用具摆好后才慢慢地退了下去。
炉火上还放着板栗红薯之类的,火烤得久了,一股意甜香慢慢地弥漫开来,倒也不失是件趣事。
沈玉英拿着竹制的小夹子将火上烤着的板栗给翻了个面,口中道:“还是扬州好,往日在徽州的时候,入了冬大家都恨不得时时刻刻躲在自己的厢房里,哪里会像这般聚在一处。”
“要我说啊,煮茶确实不错,可若是再温一壶梅子酒才更快活。”
沈明嘉道:“英妹妹倒是个性情中人,如今天冷了,小酌两杯也不妨事。”
便吩咐了下去,“再让丫鬟拿壶酒来就是。”
几人围着一个圆桌,看起来热闹非凡。
桌上除了板栗之外的小食,还放着茶饼,近而一闻只觉得清香扑鼻,沈玉英见多识广见,晓得这茶饼是先要放在文火上炙烤一番,研磨捣碎后才开始煮。
她心下暗道:“今日沈玉青那丫头非要和一个妾室凑到一块,降了我们的身份,那不如就让她出出丑,自讨没趣,灰溜溜的滚回去。”
思及到此,就刻意存了想要为难柳琳琅的心思,口中道:“我这刚回到府就听得下人说姨奶奶知书达礼,颇有大家风范,想必这煮茶之事定然也是信手拈来了。”
柳琳琅原是在走神,一双眼儿直盯着雪地发呆,忽然听她提到了自己,便回眸望过去,“英姑娘谬赞了,奴婢不过是个粗鄙之人。”
心下却如同个明镜一般,只道:“这英姑娘面皮子生的好,心眼儿却不怎么好,分明晓得我出生,还故意这么说,分明就是找事来的。”
沈玉英见她不顺着自己的话往下接,又不甘心道:“姨奶奶真会自谦,不如来煮一煮茶,让我们也好瞧一瞧手艺如何?”
柳琳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却听沈明嘉道:“姨娘是长辈哪有给小辈煮茶的,更何况方才手受伤了多有不便,还是让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