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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上)【公子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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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国西部,亚利布大漠。

夕阳西下,落日如同剥开的鸭蛋黄,泛着诱人的红色光泽,渐渐沉入西方更广袤的沙海。

“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奔来。马上的行客,一身青衣猎猎,马后扬起风沙万里。他一路策马行来,途经之处,似在大漠之上划下一道长长的弧线。

“吁——”亚利布大漠唯一的客栈前,青衣剑客勒马停下。

跳下马背,早有伙计上前:“客官里边请,马交给小的就是。”

青衣剑客点点头,帷帽垂下的纱帘后,似乎是彬彬有礼地一笑:“有劳了。”

客栈不大,不过一幢二层的土坯小楼,窗户开得很小,房顶向下坳陷,形成一个大大的方槽,极具西域大漠里房屋的特色。推门而入,已经有寥寥几名客人,正在各自的桌上,百无聊赖地吃着晚饭。青衣剑客的突然到来,着实引起了食客们的关注。他们纷纷侧目,看向那条挺拔的青色身影。

青衣剑客感受到食客们的目光,淡淡一笑,抱剑向着众位略行一礼,便找了张方桌坐下。店小二急忙凑上来,用抹布擦了擦桌面:“客官来点什么?刚出锅的酱牛肉,客官不来点?”

青衣剑客摘下帷帽,露出一张俊朗清逸的面容。见那店小二如此热情,他微微一笑,点点头:“那就来三两酱牛肉,一壶清茶。”

“大漠夜寒,客官不来壶酒,也好暖暖身子?”店小二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客人,点了酱牛肉不要酒。

“不了。古有诗云:‘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岂非是教育我们,喝酒太过误人误事?”青衣剑客淡淡一笑,“而且佛家五戒中尚有‘戒酒’一说,更是教育我们……”

店小二见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之势,全无停下之意,赶忙打了个揖:“小的这就给您端牛肉去!”说完一溜烟跑进了后厨。

食客们见了这一幕,都望了望那青衣剑客,却见他神态自若,分明没有感觉出自己方才有任何不妥。都觉得此人甚是好笑,食客们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咣!”面前忽然落下一坛酒,青衣剑客不免意外,抬首望去。抓着酒坛的正是一个年轻人,白色的长衫,白色的大氅,头上一顶白色的裘皮帽子,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是一个字——白。

一身白的年轻人冲他微微一笑:“这位兄弟,可不可以借个位子?”

青衣剑客在他脸上迅速一扫,这人虽然一身装扮甚是扎眼,但面相却是平平——一双不大的眼睛,却很有神采,塌塌的鼻梁,脸上还有星点雀斑,总体看来,不过是个模样还算周正的普通人。心里一轻,青衣剑客含笑回道:“自然可以。”话音才落,他马上意识到不对。四顾之下,还有许多空桌,为何这个白衣少年单单要找他拼桌子?心里存了疑惑,刚放下的心便又提了起来。

白衣少年道了声谢,大剌剌坐下来。牛肉上桌,热气腾腾,仿佛在两人之间架起一道氤氲的帘幕。白衣少年并不客气,伸了筷子便夹了一块牛肉,放到嘴里大嚼特嚼。拇指一弹,酒坛启封,少年淡淡一笑,抓起酒坛便昂脖痛饮了一大口。提起酒坛,白衣少年抹了抹溢出嘴角的残酒,向青衣剑客昂了昂头:“有酒有肉,才是痛快!请你!”说罢,已是一掌平平送出,酒坛受力,向着青衣剑客飞去。

青衣剑客眸中一道精光闪过,立时按剑出鞘。他反手持剑,并未回身,手臂向后平平伸出,酒坛竟安安稳稳地落在了那薄如蝉翼的剑身上,轻轻晃动。青衣剑客迅速收回剑,凌空一探手,酒坛已经抓在手中。这一收一探之间,竟无一滴酒水洒出。众人眼前俱是一花,还未及反应过来,那青衣剑客已经坐了下来。

他含笑看着对面一脸赞许的白衣少年,微笑道:“多谢兄台好意,只可惜,在下实在不便喝酒,否则一定与兄台不醉无归。”言罢,轻轻一掌拍向酒坛,酒坛便又向着那白衣少年飞去。

白衣少年淡淡一笑,并未起身,却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把折扇,“唰啦”一声展开了,一扬手在空中随意一抄,酒坛竟平平落在了打开的扇面上,纹丝不动。白衣少年抓过酒坛,颔首一笑:“那我也不再强人所难啦!不过,你欠我一个酒约!”

“在下苏起。不知兄台可否告知……”青衣剑客的话还未说完,便已被那白衣少年打断:“我叫沙汝。”

沙汝……?苏起心里一阵疑惑:这名字虽然怪,可是跟那个人似乎没有什么关系,莫非是我多心了?

“苏兄,沙某先行一步,告辞!”白衣少年落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折扇一展,转身之际,鬓发飞扬。举手投足间,贵气十足。如果那张脸再出众一些,此人当真完美!

沙汝行至楼梯口,早有两名随从上前。他的随从与他大不一样,俱是清一色的黑色大氅,黑色帷帽。

“公子。那人是苏若飞的徒弟,他此番前来,必有原因。若是他要插手我们的事……”

那随从话未说完,沙汝折扇一收,适时截断了他的话。他折扇轻点在那人的胸口,含笑摇了摇头:“小紫,服侍我更衣。”另一个随从闻言点了点头,便和沙汝一同上了楼。

那随从还在细味着公子话中的意思,忽然,客栈大门“砰”的一声,被大力踹开。登时一阵烟尘四散,门口走进来三条又高又壮的黑色身影,腰挎大刀,头戴帷帽,身披大氅,彪悍的身形挡住了门外透射进来的光。三个人就这么站在门口,四下环顾着,因为逆光,看不清他们的面容。食客们都侧目看着突然闯进来的这一队人,心中各有猜测。

“小二!小二呢?!”为首的一人不理会众人的目光,大声唤过了店小二,“准备一间上房,二斤牛肉,三壶好酒,送我们房里去!麻利点!”

店小二见这三人不好惹,头点得像鸡啄米一样:“小店店小、房小,三位爷挤在一间……”

“别废话!说要一间就一间!麻利点!”为首的那人大掌一挥,那店小二只觉得一股罡风扑面而来,连忙引着那三人上楼去了。

食客们的眼光纷纷随着这三个突然出现,又毫不客气的大汉,直到他们消失在二楼的拐角。

“我看,就是他们了吧?”餐厅的一角,四人围坐的餐桌上,一个留了一脸络腮胡的胖子挑了挑眉毛。

“必定是他们无疑。你看后面那两个人手里提的箱子,一定就是胜王爷的九色玻璃樽!”另一个瘦高的中年人俯下身子,低声道,“听说前些日子,‘妙手无双’玉莫言留了字条给胜王爷,说他要在亚利布大漠盗走九色玻璃樽。胜王爷惊恐之下,重金聘请泰山三散人押镖。据说九色玻璃樽自从格尔城出土之后,一路走镖,相安无事。这里是亚利布大漠的最后一站,我看玉莫言若要动手,也就在今晚了!”说完,瘦子阴恻恻地一笑。

“你是说……玉莫言已经到了这家客栈了?”一个女声突然响起,在那两个男人的声音中显得格外突兀,她干咳了一声,压低了嗓音,“我听人说,妙公子玉莫言不仅身手好,长相也是世间难得。若是他真到了,我倒是想会会他呢!”言罢,妖媚地一笑,一双眼睛勾魂摄魄地,直瞟向苏起的桌子。

“我看,玉莫言早已经埋伏好,就等今晚动手了。”胖子不理会那女人的花痴,敲了敲身侧一直没说话的人,“我们不如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今晚都打起精神来!一定要把那九色玻璃樽弄到手!那不仅是世间至宝,更是打开格尔第一城主墓穴的钥匙!等我们打开了墓穴,那里面的陪葬和九色玻璃樽,就都是我们的啦!”

几个人闻言,相视一笑。脑中幻想着白花花的银子和无数的奇珍异宝,几个人的口水差点落入饭碗里。

“那人自称苏起,莫不是苏若飞的徒弟,四公子之一的俊公子?”瘦子从遐想中醒过神来,戳了戳身边的胖子,面色凝重起来,“如果他也插手我们的事,我们四个人恐怕斗不过啊!”

“这好办!我来就可以了!”那女子痴迷地看着苏起的身影,舔了舔如火的红唇,“有我梦三娘出马,别说是一个俊公子,就是四公子一起来了,也难逃老娘的温柔网!”

“哼哼!”胖子摸着自己不知道几个月没有洗过,已经如乱草一般的胡子,自以为很睿智一般的邪邪笑道,“苏起定是为玉莫言而来,我们且不用管他。等他和玉莫言斗起来,我们只管拿走九色玻璃樽就是!”

梦三娘一听没了自己出场的机会,立时垂头丧气地趴在桌上,崛起了嘴巴。她很喜欢那个青衣的公子哥呢!眼光有意无意地瞟向苏起,梦三娘心里一阵窃笑:他吃牛肉的动作还挺帅的啊!

一袭黑衣的身影出现在客栈门口。又有人到?

店小二急忙一路小跑着笑迎上来,心里一阵纳闷儿:今儿个啥日子?平常连个人影都不见的客栈,怎么今天来了这么多人?

黑衣人摘下头上的黑纱帷帽,低头掸净了前摆上沾着的沙,这才昂起脸来。白白净净的一张圆脸,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嘴角勾着明媚的笑意,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似乎对人没有任何防备,看到谁都是这样一副纯真的笑脸。这样一张娃娃脸,却与身上肃杀的黑衣以及颀长的身材颇为不搭。加之他怀里抱着一柄三尺长剑,如果只看这人身上的装扮,一定会认为他是个刀口舔血的杀手或者刺客,可是再抬头,看到这样一张无邪的笑脸,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

“小二哥,还有客房吗?”黑衣少年似乎年龄不大,一笑起来,眼睛弯弯,他人看着也不由得心中愉悦。

“有、有!”店小二愣了一下,急忙请那黑衣少年上楼。

“是杀公子萧渊!”瘦子一见那少年面容,不由得悚然一惊,“不会错!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喂,瘦猴,你干吗哆嗦啊?”梦三娘搡了他一把,嫌弃地瞥瞥他,“我看这娃娃实在可爱,身上一点邪气都没有,怎么会是杀公子呢?再说了,杀公子你见过么!净扯淡!”言罢,白了他一眼。

“我怎么没见过!我曾与他交过手的!”瘦猴急赤白脸地提高了嗓音,但看众人依旧不相信的眼光,默默低下了头,“我、我曾看他与人交过手的……”

其余三个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鄙视地别开了脸。

“不过他真的是杀公子萧渊!真的是他!”瘦猴虽然怂了些,但是眼神不差。他一再强调,众人也不得不信了。

“真是有意思了!四公子齐聚亚利布?如今只差雅公子一人,四公子就都到了。”梦三娘托着腮,看着远处的苏起,挑了挑细长的眉毛,“难不成他们哥儿四个要凑一起打麻将啊?那干吗跑这么老远?”梦三娘无聊地吐出一个瓜子皮,斜眼看向身边的胖子。

“不管什么杀公子不杀公子的!反正他们的目的都是玉莫言,我们只要拿九色玻璃樽就是了!”胖子力排众议,决定了今晚的行动计划,“反正今晚行动,大家打起精神来C!现在回房睡觉!”话音才落,他已经“噔噔噔”奔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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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西域大漠的夜里,格外的冷。冷月如钩,银色的月光泠泠洒在无边无垠的沙漠上。繁星点点,仿佛天神的眼睛,俯瞰着整个大地。

夜风阵阵,扬起风沙丝缕,如同被卷入空中的绸缎,纷纷扬扬,不知道将要跌落何方。

客栈里非常安静,所有的人,都已经早早睡下。一点如豆的晕黄,在小小的房间里,蓦然显得有些温暖。小灯的旁边,一只华美精致的匣子,正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泛着诱人的光泽。

屋中的地板上,七零八落地倒着三壶酒坛,桌上的盘中,还残存着一些牛肉渣滓。三个大汉一个倒在地板上,四仰八叉地打着鼾;一个歪倒在椅子边,嘴里还叼着半块牛肉;而另一个,更是头枕着酒坛,怀里还抱着一只,嘴里不知道在咂摸什么味道。

窗户纸被捅了个小窟窿,冷风透了进来,躺在地上的大汉禁不住翻了个身子,背对着窗子,缩了缩身。窗户纸上忽然投射出一个黑影,银色月光下,隐约能看出,是一个人。

一只眼睛贴近了那被捅破的小窟窿,眼珠转来转去,似乎是在观察屋里的情形。一声低低的轻笑,若有似无响起。窗户被轻轻打开,那黑影跳了进来,饶过乱七八糟的摆设,和地上躺着的人,他蹑手蹑脚地朝着桌上的匣子走去。

打开匣子,借着如豆的晕黄,紫罗兰色的丝绒小垫上——空空如也。蒙面人轻轻一笑,似乎这一切并不让他感到意外。

身后三个黑影立时站了起来,斩马大刀齐齐架上那人的脖子。为首的大汉嘿嘿一笑:“玉莫言,你以为能那么容易从我们泰山三散人手中盗走九色玻璃樽吗?”

蒙面人回过身来,看着三个大汉精神奕奕,又得意洋洋的样子,忽然皱了皱眉:“哎呀,那看来是我失算啦?”

“嘿嘿嘿!”另一个大汉在一只倒地的酒坛里掏了掏,摸出一只透明的玻璃樽,在手中把玩,“你想不到吧,玻璃樽在这里呐!”

蒙面人作恍然大悟状,发出一声惊叹:“哦!”

“哦什么哦!你这毛贼!今天就要大爷我看看你的真面目!”说完,为首的那大汉一把拉下了蒙面人脸上的面纱。

三大汉齐齐愣住:“你你你!你不是玉莫言!”

他们眼前的人,一袭黑衣,身形高挑,却长着一张圆圆的娃娃脸,也不介意被摘了面纱,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萧渊挑挑眉毛:“我什么时候说我是玉莫言啦?”

“你……”三大汉气结,为首的那人瞪着一双大眼睛,“反正你也要偷玻璃樽!定也不是好人!”

萧渊嘻嘻一笑:“玻璃樽我没兴趣偷!不过,我确实不是个好人!”说完,在那几个大汉迟疑之间,他右手一抄,一把撩过桌上的匣子。匣子一下击中那大汉的肚子,他立时吃痛,弯下腰去。

一柄大刀撤开,萧渊脱离了刀困,一弯身,灵巧地像一只黑色的泥鳅。抬腿一个横踢,正中另外两名大汉手腕内关穴。手腕蓦地一酸,他们纷纷丢掉兵刃,疼得吱哇乱叫。萧渊站直了,嘿嘿一笑,手肘后顶,腹部受伤的大汉刚站起来,就又被顶倒在地。萧渊跨过那名大汉,探手要去那另外一人手上的玻璃樽。跑得快了,一脚踩在了那人手上,他立时张开了另一只手,疼得吐出了舌头。

萧渊拿了玻璃樽,二指在自己眉梢轻轻一点,扬了扬手,吐了吐舌头:“抱歉啦!”说完,一溜烟蹿出了房间。

“愣、愣着干吗!快追啊!”腹部受伤的大汉费力爬起来,大喊了一声,腹部受伤的地方又被扯动,他不由得咧开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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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渊一路跑出了客栈,一路跑,一路回头看。

后面毫无异样,他心中一阵纳闷儿:哎?怎么还没追上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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