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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感到诧异,也没有人有那闲心去诧异。
琴声紧接着响起。
仿似潺潺水声、高山彩云,似轻纱,如流水,舒缓的旋律,像一团柔和的羽毛,倏然被风吹开,如雪般飘洒。
仿似看到秋雁南飞,婉转的旋律中,似有种离别的凄凉,又仿似看到一叶孤舟,飘荡于不见边际的大海,是闲愁。
曲终了,众人哀思。一时间,气氛更加沉闷,这些四方而来的才子们,全部陷入冥神苦思中。
填词,这比起对诗词来,还要难上几分。今日,前来参加盛会的人少说也有两千人,被“开道题”难倒的聊聊无几,被第一关卡挡在山下的却大有人在,若不然来到这里的怎么只剩了百余人。
而能进入第三关的,能有几个?所以,每个人都用尽自己的才华,苦苦想着。
过了许久,对岸女子轻轻的声音才响起:“请想出答案的人留下,还未想出答案的人自行离开。”
终于有一人长叹一声,跺脚而去,紧接着,哀叹声连连不绝,一个又一个曾经趾高气扬、傲视天下的人垂头丧气而去。留下做什么?想出的词句连自己尚且不能觉得满意,如何能令山王折服?又何必等着山王否定,这样走了,还省得颜面扫地。苦等一年,只能再等下一年了。
满月眨着晶莹的眼睛,对风之沐笑道:“这词我是填不来的,要先走了。”
“留下看看热闹也好。”风之沐给满月一个暖暖的笑。
“这也行?”满月喜出望外,看热闹,正是她最热衷的事。
风之沐目光暖人:“你不说话,谁又知道你有没有答案?被拆穿了,再走也不迟。”
“那好。”满月站在风之沐身边,不再说话,心里甜甜的,因为知道风之沐舍不得她。
过不多时,河岸上只剩了不足五十人,其中不乏像满月这样抱着看热闹想法的人。
穆烟故意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四处找寻,墨千羽还在,而,此时,那个身穿淡黄色衣衫的女子与他靠的很近,那女子好美好美,比兰偌闵还要美,美的令人不禁心生疼怜,她是谁?穆烟的眼中突然划过一丝不安。她与墨千羽并排站着,是那样的协调那样的引人注目。
而,穆烟的心终于得到一丝安慰,因为墨千羽投来的那个微笑。
可,穆烟的伪装并不高明,这一切,都未曾逃离那双蓝眸,风之夜心中那股酸楚的味道在蔓延,一直蔓延到眼中。
“这位姑娘,请给出你的答案。”对岸女子,秀指一挥,竟然指向穆烟。
那旋律,自己熟悉,在那琴声响起的瞬间,她就已经有了答案,听过那首叫《月满西楼》的歌,而歌词正是一首词——宋代李清照的词《一剪梅》,于是穆烟淡淡的说:“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穆烟的声音落下时,换来了岸边许多才子夸赞而震惊的眼光。又有几人哀叹着退去,自叹不如,无地自容。
“这妹妹好厉害。”朱晓月禁不住夸赞,不想竟换来墨千羽一个微笑,令她有些摸不到头脑。
停顿片刻,女子笑道:“恭喜这位姑娘通关,请上船。”她的话音落下后,一只小船上的“渔翁”便滑动小船,过河,靠岸。
风之夜看着穆烟的身影,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一纸休书”四个字像一把重锤无情的敲打着他的神经。
穆烟上船,被带到对岸。一名女童走过来,声音颇有些稚气:“姐姐请随我来。”穆烟向和对岸看一眼,目光在风之夜一行人身上掠过,定格在墨千羽身上,片刻过后,才笑道:“好。”
跟随小童转过山角,又走许久,便到了一间气势恢宏的建筑外,小童将穆烟领到一间房中,施个礼说:“请姐姐在此稍等片刻,我去给姐姐沏茶。”
“哦,好。”穆烟木讷的回答,心不在焉,因为惊异于这间房子的布置:套间,衣橱,地毯,壁画,墙纸,这间房子的布置格局竟然很有现代风格,自从来到这个朝代,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风格的房间。穆烟的好奇心越来越重。
穆烟在方桌前坐下不久,小童去而复返,手中多了一个紫砂壶。
为穆烟倒一碗茶,小童笑道:“山王很快就会来,姐姐稍等。”
“恩,小妹妹,你们的山王是什么人?”穆烟和蔼的问。
小童一愣,说:“山王自然就是山王了,还能是什么人?”
“呵呵,你真可爱,姐姐是问她是什么来历。”穆烟轻轻抚摸小童的头。
“这……我是不敢说的。”小童推开一步,眼露防备的光。
穆烟无奈的笑笑,不再多问。不敢说,那就是有来历的吧,穆烟品着茶,思绪纷飞。
不知过了多久,开门声响,一名女童领着一男子走了进来。
看到男子的瞬间,穆烟几乎叫出来:“千羽。”穆烟起身,眼中喜悦的光无休止的宣泄。
“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相会。”墨千羽走过来,用绝丽的笑和温柔的眼神表达他对穆烟的思念。
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让那些爱意蓄在眼中,穆烟开心的笑:“还好吗?”心中有万千言语,却只能说出这句话。
无需多言,墨千羽也明白,嘴角轻轻的勾,琴瑟般的声音中多了些关切:“你的伤,好了吗?”
两名女童面面相觑,年龄大点的女童稍懂事,给另一个女童使个眼色,两人一同退下去了。
“已经无碍了。”穆烟笑,泪眼朦胧。他竟知道自己身受重伤,那自己所受的伤、所流的血,也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