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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墨千羽俊眉微挑,眼中的不安被女子看了出来。
“请公子放心,山王……不,是穆姑娘好得很。”不想看到墨千羽不安的样子,少女的话有些多了。
“那好。”墨千羽转身,缓步沿大路而去。
少女看着墨千羽的背影,久久不肯转移视线。
原来,墨千羽下山后,便要在山下等他的墨千宗、朱晓月等人先走,他们自然不会答应,问墨千羽为何不走,墨千羽却不答。追问多时,墨千宗看出墨千羽的心事,便叫着朱晓月等人先行离开了。
其时,风之夜、风之沐、兰偌闵和满月、穆满俊、月连天、穆雪一行人连同沧澜国和月尧国的数百名卫士也在山下等,得到了穆烟不会下山的消息才准备离开。
同在山下,风之夜的目光从未离开过百米远处的墨千羽。那双拳头紧紧攥着,未曾有一刻松懈过。可是,那件事,只能自己知道,所以不能动手。
眼睁睁看着墨千羽在视线里走远,风之夜眼中烧着愤恨的火,然,眼底还有一丝焦虑,穆烟没有下山,是不是她拿到了云天山宝冠?这个女人,怎么会有这样大的能耐?或许,真的是太低估她了,又或许,本就不该说那句愚蠢的话,让她有一丝机会!可,晚了,一切都晚了。
墨千羽走到一条杏边时,已是时近傍晚。露宿山野吗?这从来不是墨千羽讨厌的事。
河边洗衣服的妇人的忙碌背影吸引了墨千羽的注意。
一阵急流突然涌过,将妇人洗好后放在石块上的长褂冲走,妇人起身去追,但跑得不够快,只能看着那件衣衫顺流直下。
白影掠过湖边,如同傲然的仙鹤,在水中一点,就到了妇人面前。
墨千羽手拿长褂,微笑着递给妇人。
妇人愣住,直勾勾的看着墨千羽的脸,却不将长褂接过。
正值花季的妙龄少女见了自己会这样,墨千羽好不见怪,但,这个看似有些年纪的人,怎么也盯着自己发呆?
墨千羽也看清了妇人的脸,垂到额头上的那簇斑白鬓发说明她已有了些年纪,而,那虽有些松散却白皙的肌肤,那美丽而柔和的五官,那清癯的眼睛还有那眼中发出的璀璨光芒,却令人无法猜测她的年纪。
妇人所穿的衣服,打着补丁,却干净的一尘不染,雍容华贵的脸,与她破旧的衣服形成鲜明的对比。
而,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墨千羽也愣住,仔细搜寻着与眼前这张脸相似的面孔。
“这位公子,好功夫啊。”妇人终于将眼中那种情绪压制下去,将长褂接过来。
墨千羽缩手时,没有约定的风突然吹过来,吹起他宽松的袖子。雪白的手腕,立刻露在外面,也映入妇人的视线。
可是被风所惊?妇人的手剧烈颤抖,抓不住带水的长褂。“扑”的一声,长褂落在地上,沾满脏土。
妇人恍然不觉,猛的用那双带水的手抓住墨千羽的右手,神情慌张:“你手腕上的疤,怎么来的?”
墨千羽失神间,手已经被妇人抓住,感觉到妇人手上传来的冰冷温度后,才轻轻的把手在妇人手中抽出,有种别样的感觉,墨千羽的声音有些涩:“听爹爹说,是小时候被香烫伤的。”墨千羽的手腕处,有一个细小的疤痕,样子就像一朵梅花,由于疤痕很隐蔽,若外人不仔细看极难发现,不想,妇人的眼光如此敏锐。
“被香烫伤的……被香烫伤的……”妇人呢喃念叨着,眼中仿佛有水汽蒸腾而起,可,依旧能看到墨千羽,看他俊美的脸,和每一个清晰的棱角,妇人念叨完后,回过神来,神色激动,几个字在颤抖的嘴唇中脱出:“你可是姓墨?”
墨千羽身子剧震,此刻也恍然想起了另一张与眼前这张脸相似的脸孔的主人——方玉锦,心中划过无尽的感伤,墨千羽沉重的点点头,声音更涩:“是,我姓墨,我叫墨千羽,我的父亲叫墨凝碧。”
“羽儿,你想死娘了。”妇人一把将墨千羽搂在怀中,轻轻抚摸着他的背。
“娘……”这个字眼,墨千羽说的有些生疏。
“嗳。”妇人柔声答应。
墨千羽惊喜交加,本来想四处去找,不想竟在这里遇见,墨千羽知道,她就是方玉卿——自己的亲生母亲。
“我的儿都长成大人了,羽儿,你爹爹呢,还好吗?”妇人柔声说。
墨千羽仿似没有听到方玉卿的问题,只是轻轻的问:“娘,这些年来,你一直在这里吗?”不想让她知道父亲已死的消息,所以将话题岔开。
“那年娘无奈舍你而去,一个人四处奔波了几年,最后才在这里定居下来。”方玉卿说的轻描淡写,可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独自维持生计,其中的苦,又有谁能体会?一转念,方玉卿问道:“关于娘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你爹爹对你说起的吗?”方玉卿放开墨千羽,细细看着墨千羽,记忆中的婴儿,竟已长成这般高大的绝美男子,甚至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美。
“不是,是大姨告诉我的。”墨千羽微笑道。
“你见过你锦姨?”方玉卿疑惑。
墨千羽握住方玉卿的手,笑:“娘,这事说来话长,跟我回龙腾山庄,我慢慢对你说好吗?”
方玉卿微微一愣,后退一步,神情霎时间变得冷厉:“我不回去。”龙腾山庄,她此生都不想再踏入一步。
“娘?!”墨千羽哀楚的看着方玉卿。
“天已经不早了,你在娘这里住一晚再走吧,认认娘的住处,以后常来看看娘,娘就心满意足了。”方玉卿凝视着墨千羽的眼睛说,她的话,这样坚定,容不得墨千羽有丝毫反对。
“好。”墨千羽只得点头答应。
墨千羽帮方玉卿拿着洗好的衣服,沿河走不远,到了一间茅屋中。茅屋不大,却很干净,房中陈设简单,墨千羽想到母亲这些年就是在这里度过的,心中不禁泛出一阵阵辛酸。
在房中坐下,墨千羽将遇见穆烟和方玉锦的事全部说给方玉卿听,唯独不说爹爹已经去世的事。
“听羽儿的意思,那个叫烟儿的女子还不错呢,哪天将她带了来让娘见见?”方玉卿面露喜色。
墨千羽惬意的笑,星眸中闪着幸福的涟漪:“娘,你定然会见到她。”
“那就好,那就好,唉……你爹爹还好吗?”怎能放得下日思夜想的人?方玉卿再次问起。
墨千羽握住方玉卿的手,用安慰的口吻说:“娘,爹爹已经去世了。”
仿似当头一个闷雷,方玉卿呆住,眼中隐隐有雾气氤氲开来。
“去了吗?就这样去了?”方玉卿目光呆滞。
“娘不要难过了。”墨千羽想要安慰,却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忽而想到些什么,将手探入怀中,继续说道:“爹爹临终前最想念的人就是娘,他为你写了许多书信,却不知寄到哪里?”说着,墨千羽在怀中取出一个铁盒,打开,将里面的一叠书信都取了出来。
方玉卿打开,熟悉的笔迹,还有熟悉的口吻,过去的美好时光蓦地浮现在眼前。眼泪如瀑般倾泻而下,模糊了那些字迹。书信犹在,可,人,却永远无法再相见。
墨千羽又安慰方玉卿许久,二人点灯长聊,一夜不眠。
次日,墨千羽辞别了方玉卿,依依不舍,离开茅屋,龙腾山庄中还有事要处理,知道了方玉卿的住处,以后无事就可来看望。
……
这几日,穆烟在云台山过的倒也悠闲自在,不觉间,已过了三日。
这一日清早,穆烟将云台山宝冠用花布包好,在宋彩霞的陪同下到了山下。早有云台山中人备好了马车,穆烟和宋彩霞上车,马夫扬鞭,骏马放开四蹄向沧澜国的方向疾奔而去。
马车在夜王府一里外停下,穆烟令宋彩霞和马夫回云台山,独自向夜王府走去。
对这座王府已经非常熟悉了,可,怎么心还是跳的厉害?
当穆烟走进夜王府中时,府中丫鬟和家丁竟然都恭敬的行礼。穆烟在云台山盛会上的壮举,已经已经传遍天下,这些家锻丫鬟们自然对她刮目相看。
穆烟正走间,正看到在附院中忙活的三贵,眼前一亮,将三贵拦住,迎头就问:“王爷呢?”
三贵一惊,说:“应当是在陶然阁,我去禀报一声。”
“不用了。”穆烟拦住三贵,淡然说道:“我直接去找他便是。”说完,快步向陶然阁走去。
当看到穆烟出现在房外时,风之夜的眉头紧紧皱了一下,嘴角一勾,竟是一个不悦的弧度,重重的将茶碗放在桌上,风之夜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王妃回来了。”
“恩,王爷别来无恙。”穆烟心跳加速,声音却很平淡,径直进门,将手中花布放在桌上,打开,宝冠发出的悦目红光却像一把刀刺着风之夜的心。
“云台山宝冠我已拿到了,王爷可是一言九鼎之人。”穆烟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心几乎跳到嗓子眼里来。
风之夜拿过宝冠,心不在焉的打量片刻,冷冷的说:“本王说过的话,自然会做到。”声音竟然有点颤抖,是什么,在心里一落千丈,墨千羽感觉好累好累,好想休息。
“那就请王爷动笔吧。”穆烟面色虽然淡漠,但眼中却有喜悦的光散射着。
穆烟眼中的光,令风之夜更加心寒,蓝眸一眨,有一丝不甘溢出,风之夜手指一挥,声音幽幽:“后天是兰王妃的生日,我已答应闵儿,若是你回来了就带你们一起出去游玩一天,等游玩回来,本王就给你写休书。”他的声音是那样凄冷,仿似秋日里一场令万物都萧瑟的秋风。
兰偌闵要求自已一同出去游玩,穆烟明白,她绝不是安了好心,但无论她安得什么心,这也是最后一次了,过了这一次,这些人,这些事再也与自己无关,于是穆烟点头,坚定的说:“一言为定。”说完,转身出门。
应该是很开心的,可,离开陶然阁的瞬间,穆烟心里却有一丝眷恋的感觉晃过。蓦然回首,看到风之夜正双目无神的看着她,穆烟的心里那一块冰,化开了,自己真的就这样想离开这里吗?自己的心思,就是自己也无法完全摸清的。
那抹白影方在视线中淡去,风之夜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感觉。懒散的躺在竹椅中,眯起眼睛,无神的看着桌上放着的那顶宝冠,不多时,风之夜恍然入睡。
……
秋高气爽,红日当头,红枫山,沧澜国远近闻名的圣地。
旧地重游,穆烟却是别样心情。这一次,同来的是风之夜、兰偌闵、冬菊,同来的马夫留在山下并未上山,枫叶更红了,山景比之上次与满客满月来时更美了几分。
而,此刻的人,谁能将心思放在景物之上。
风之夜时而邪邪的笑,兰偌闵笑容满面,不时指指点点,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而穆烟的心,早已飞到九霄云外。
“王爷,穆姐姐,快看。”兰偌闵忽然指着远处一棵大树说。
穆烟、风之夜和冬菊同时向兰偌闵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棵柿子树上,挂满了红通通的柿子,如同一个个火红的灯笼一般。
“这些柿子又大又圆,当真可爱的很,只是,树太高,却没有办法摘下一个来。”兰偌闵眨着明亮的眼睛,言语中有说不尽的惋惜之意。
风之夜嘴角一勾,轻笑:“闵儿若是喜欢,本王去给你摘几个下来。”说完,飘然而起,向大树的方向飞去。
风之夜飘去不久,兰偌闵突然双手捧着头,眉头深锁:“啊,好晕。”说着,身子竟然椅起来。
此时,穆烟离她有三步之远,冬菊就在兰偌闵身边,好像力气不够,竟然扶不住兰偌闵,穆烟大惊,迅速跨出一大步,去扶兰偌闵,可她的手还没有来得及触到兰偌闵的身子,兰偌闵已经猛的趴在地上。
她趴倒的地方,有一块人头大的石头,这样一来,兰偌闵的肚子正剧烈的撞在那块石头上,太过疼痛,兰偌闵惨叫起来。
穆烟恍然惊呆,站在兰偌闵身后,双手向前还保持着来扶兰偌闵的姿势。
听到兰偌闵的哭叫声,风之夜倏然回头,看到的是穆烟伸着两手,兰偌闵趴在地上的情景,这情景,无论谁看到都会以为是穆烟将兰偌闵推倒的。
“闵儿。“风之夜如同一支羽箭般俯冲下来,惊慌的抱起兰偌闵时看到了她下身处汩汩流出的鲜血,风之夜如遭雷击。
这时,已经吓傻的冬菊的哭声才响了起来:“小姐……”哭着哭着猛的转向穆烟,恨恨的抽泣:“我家……我家小姐怀着……怀着王爷的骨肉,你就是……就是恨她也没必要跟王爷的骨肉……骨肉过意不去。”
听了冬菊的话,穆烟彻底懵了,木讷的说:“你说什么?”
她的话音还没落下,风之夜重重的一巴掌就落在她脸上,火辣辣的、烧心的痛。
“贱女人,你到底想怎么样?”风之夜噘着泪花的眼中仿似有火喷出来。
穆烟傻傻的站着,风之夜的话,令她心如刀割。能怎样?还能怎样?穆烟反复问自己,风之夜如兽般吃人的表情竟然丝毫也不令她感到害怕。血,她看到了兰偌闵身上流出的血,看到了兰偌闵晶莹的眼泪,还有,兰偌闵嘴角那丝极难被察觉的笑。
“啪。”风之夜又一记耳光打过来,在穆烟雪白的脸上留下殷红的指印。
怎么不知道痛?穆烟仿佛成了一块木头。
“你还想要什么?你得到的还不够多吗?”蓝眸中闪动的无尽哀伤穆烟感同身受,可,穆烟说不出话来,到了这一步,解释也是多余。
“张忠,把这个女人拉回王府。”风之夜咆哮的声音远远飘到山下,一拳将穆烟打昏,风之夜抱着兰偌闵飞奔下山。
马夫张忠听到了风之夜的声音,快速上山,将昏倒的穆烟背下山去,放入马车,拉回府中不提。
……
风之夜抱着兰偌闵一口气跑回夜王府,闯入越远的住处。
风之夜上一次是因为王妃受伤,这一次又是侧妃受伤,越远颇为惊讶。
“王爷……”为兰偌闵把过脉后,越远面色凝重:“兰王妃的伤,休息个三五天就会好的。”
可风之夜的神色并没有好转,蓝眸闪动着,不用说,越远也知道他问什么。
“只是,王爷的孩子,已经……”越远停住,哀叹连连。
彻底心碎了,风之夜知道越远的意思,抱起泪如泉涌的兰偌闵就走。
“王爷,闵儿对不起你。”兰偌闵无力的说,这话发自内心,对不起他,让他受这样的打击,而,一切都过去了,这孩子,本就不该出生的。
“闵儿,你好好养伤,以后为本王生上一堆娃儿。”风之夜轻轻抚摸兰偌闵的额头。
“嗯。”兰偌闵轻轻点头,眼中泛着幸福的泪花。
风之夜将兰偌闵放回醉心居,不久,丫鬟已经端来补药。风之夜一直搂着兰偌闵,直到兰偌闵睡着。
不多时,冬菊气喘吁吁的回到了醉心居,对风之夜行完礼,轻声说:“王爷,张忠已经将王妃运回了府中。”
风之夜无力的摆手:“把那个女人关入后山的柴房中去。”至少这阵子,实在不想再见到那个狠毒的女人,关到后山,也省的再见到她,然,若不是亲眼所见,实在不敢相信,那个波澜不惊的女人会做出这样的事,那个女人,隐藏的到底有多深?
“是,王爷。”冬菊应声而去,竟没有去看看兰偌闵的伤势。
往日敏锐的眸此时太过昏暗,风之夜竟然没有发现冬菊离去时眼中闪动的喜悦的光。
……
清晨的风仿似一抹青烟,在沧澜国的皇宫上方飘荡。
澜国宫外,林乐兮和一个浓妆艳抹的宫女一前一后进了皇宫。
“万岁正在上朝,你要速速回来。”林乐兮在“宫女”耳边轻轻的说。
“恩,我对她说几句话就走。”丫鬟的竟是男子声音,他不是别人,正是穆清雨,这天,林乐兮传话给他,说可以带他进宫,方法便是让他浓妆艳抹,穿上女装,扮成宫女的模样,由林乐兮带着入宫,谁也不会怀疑。
林乐兮将穆清雨带到宫中,远远指着一处宫院,说:“那里就是榭菱宫,穆贵妃就住在其中,你去吧。”
穆清雨告别了林乐兮,匆忙向榭菱宫走进去,他手中提着一个花篮,花篮上盖一块红布,低着头走,其他宫女都以为她是送饭的宫女,谁也没有在意。
唯独有一名宫女,紧紧跟在穆清雨身后。
穆清雨到了榭菱宫外,看院门的宫女将她拦住,问:“干什么的。”
穆清雨指指嘴巴,又指指花篮,并不说话。
“送饭的吗?去吧。”宫女指指穆满月的房门,心里暗暗嘀咕:原来是个哑巴。宫中宫女无数,宫女在之间不认识是极为平常之事。
穆清雨进了院子,朝宫女所指的那间房子走去,门关着,隐隐能听到满月的歌声传出来。
听了那声音,穆清雨心里涌起无尽的欢喜,几步走到门外,叩门。
“今天这么快就上朝回来了。”满月迅速开门,满脸的喜色在看到穆清雨时化为乌有,穆清雨画的妆极浓,乍眼一望,她并没有认出来。
“满月妹妹,是我。”穆清雨压低了声音说。
听出了那声音,穆满月惊讶的叫出声来:“清……”想叫“清雨哥哥”但,看到院中那几个宫女,立刻意识到这诚不对,于是,让穆清雨进屋,关了门,才继续说:“清雨哥哥,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当然是扮成这样才混进来的。”穆清雨欣喜道,林乐兮说不想让穆满月欠她人情,曾反复叮嘱他不要将她帮忙的事告诉满月,此刻,他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满月妹妹,自从看到的第一眼,眼光一直就落在满月身上,眼睛一眨也舍不得眨。
尾随在穆清雨身后的那宫女在穆清雨进屋后,进了院子,她本就是榭菱宫中的宫女,并没有人阻拦她。她转到满月的房间后,在身上拿出一根细管,轻轻刺破窗纸伸到房中,向房中吹进一团淡淡的烟雾。
“嘻嘻……你这模样真好笑。”穆满月笑个不停。
“满月妹妹,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穆清雨说着,揭开花篮上的红布,花篮中竟然有一个铁笼子,笼子中一只毛茸茸的雪白小兔在摆头弄爪。
满月伸手拿起笼子,无比惊喜:“云兔。”将手指伸入笼中,轻轻动一下云兔的脑袋,满月笑若桃花。
呆呆看着满月,穆清雨说:“这只云兔,是我和府中几人,在雪淞山上守了七天七夜才抓到的。”
“辛苦清雨哥哥了。”满月说完,突然想起些什么好玩的事,笑道:“你快走吧,沐哥若是回来,发现宫中有男人来了,可是不成的。”宫中只有皇帝一人是男人,其他不是宫女就是太监,满月正因此事而笑。
“哦……我再过片刻就走。”听穆烟叫风之沐叫的那样亲切,而,自己刚来不久她就催自己走,穆清雨心中有种失落感。而,这时,突然有种晕晕的感觉,身子竟然燥热的厉害,然后越来越热。
此时,满月也突然感觉恍惚的厉害,仿似突然有一团烈火在体内燃烧。意识一时间变得模糊的很,手松开,手中铁笼落在地上,满月脸上泛开红晕,眼神迷离,眼前的影变成了风之沐的样子。
穆清雨靠过来,抱起满月,木讷的走到床上,狂躁的脱光满月的衣服,扑上去,二人缠绵在一起。
“沐哥……嗯……沐哥……”满月轻声呢喃着,目光涣散,而穆清雨的眼神也是一样的没有焦点。
两个人的身子都燥热的厉害,所以在床上纠缠很久,一直纠缠下去。
近来,沧澜国国泰民安,朝中事务极少,风之沐上朝不久就退朝,随即满面春风,向榭菱宫而来。
“爱妃。”暖暖的笑着,风之沐推开了满月的房门。
然,映入眼中的画面令他如遭雷击。可是看错了,床上,一个男人正趴在满月身上,而满月紧紧的搂着那个男人,男人在动,满月在应和,时而还有旖旎的叫声在满月口中传出。太过忘情了,他们竟然连自己的开门声都没有注意到。
可是一场噩梦?风之沐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指。然,刺痛感竟清楚而强烈。
悲伤、失望,歇斯底里。
风之沐行尸走肉一般,木木的走进去,踩过那只铁笼,将那只无辜的雪兔也踩死在笼中,还浑然不觉,风之沐一直走到床前,一把提起穆清雨,将他重重的摔在地上。
他手上有开山裂石的力道,穆清雨来不及叫一声,已摔得脑浆迸裂,血流满地,毙命当场。
满月的眼睛还半眯着,喃喃的叫:“沐哥……”
“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风之沐的声音如同世间最哀伤的乐章。
恍惚的人,恍然惊醒,映入满月眼中的是风之沐眼中含着的泪水。
“满月,你怎会这样?”风之沐无力的问。
忽然看到床边那滩血,感受到风之沐的失望,穆满月开始明白了怎么回事,仿佛一把刀在脑中划过,将满月的思绪全部斩乱,颤抖的抱住双肩,满月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落,泪,竟没有温度。
风之沐的眼神是那样凄楚,看满月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仿佛在看一个肮脏不堪的青楼女子。
僵直的转身,风之沐走出房间,竟然有两滴眼泪滚落到英俊的脸上。
宫女们齐齐跪下,给这个可怜的皇帝行礼。
“打入冷宫。”风之沐艰难的在喉咙里挤出四个字,向院外走,可,没有看到院门处的台阶,竟然被绊倒,直挺挺的摔在地上。
宫女们匆忙将他扶起来,可风之沐,已经昏厥。
御医将风之沐叫醒,却唤不醒他内心深深沉睡的往昔。
……
……
醒来时,穆烟才发现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知觉恢复时,立时意识到自己的双手被两根麻绳紧紧绑着。
腰酸背痛,因为双手被吊着,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了,借着房中昏暗的光线,穆烟看到了堆在一旁的那些干柴。
是柴房。
自己竟被关在柴房里。嘴唇干的几乎要裂开,好渴。
“有人吗?”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得干哑,嗓子痛的像要冒出烟来。而,没有回答。
疾风吹的柴门吱吱作响,那把生锈的锁在柴门的椅中无力的椅着。柴门竟然锁着。
这里,难道就是自己的坟墓?不,两道希望的光在穆烟眼中迸射而出,嘶哑的叫声仿佛呻吟:“千羽,千羽……”而,千里之外人,怎能听到她的呼唤?
隐隐有脚步声传来,穆烟眼前一亮,听到了开锁的声音,柴门打开又关上,亮光一闪又被隔在门外,侍女提个花篮走了进来。
看清侍女的模样时,穆烟眼中的亮光立刻沉下去。
是冬菊。
“王妃饿了吧。”冬菊在花篮中拿出一碗剩饭,一手拿双筷子,面带恶毒的笑:“我喂穆王妃吃。”还是那拉的长长的令穆烟厌恶的声音。
冬菊站起来,举起碗凑到穆烟嘴边。
真的是饿了,剩饭的气味钻到穆烟鼻中,竟然是那样的香。要活着,为了自己深深爱着和深深爱着自己的人,所以,穆烟张开几近干裂的嘴唇。
冬菊的手猛的向前一凑,将一碗饭菜都盖到穆烟脸上,穆烟的脸上沾满饭粒,油腻的菜汤顺着她的黑发流淌下来。
“哎呦,真对不起穆王妃,菊儿的手一不小心就喂过了头。”冬菊开心的笑。
穆烟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