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为什么没人＊＊我

“到了！”伴随着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就感到身后那股令人温暖而安然的气息蓦然一失，大师兄已翩然落到了地上。

“到了？到哪里了？”我一脸好奇地四周打量了一下，是个宁静而风景秀丽的陌生小镇。

“这里是古龙镇！”大师兄似清风般淡然的声音缓缓响起。

“什么？！古龙镇？”我惊诧地张大了嘴巴。

妈妈咪呀，这踏雪跑得也太快了吧！不过才三、四个时辰的功夫，再刨去我们在梅陇镇稍作停留，和闻香姐道了个别、吃了顿午饭的时间，我们居然又赶到了另一个落脚点了！

古龙镇距离龙吟山已有八百余里了，只因当初一听到有个镇居然叫做古龙，所以印象非常深刻。我还曾好笑地问大师兄：“离界有没有金庸镇和羽生镇？”

一偏腿，想像电视里演的那些个侠客浪子那样，来个潇洒利落的下马动作。谁知道，脚刚一着地，我的腿就不由自主地一软差点没跪地上。幸而大师兄眼疾手快地一把“提溜”住了我，才没有出现下马即下跪的“凄惨”场景。

“谢、谢谢~~！”费力地用两根像炖熟了的粉条似的稀软双腿拼命地撑着身体，我满脸郁闷地向大师兄道了声谢。

“你是第一次骑马，又骑了这么长的时间，肯定是腿上的血脉有些不畅了！休息一会就好了！”师兄微微一笑，温和的话语似午后温暖的阳光般，顿时驱散了我心中淡淡的抑郁。

抬起头微笑着迎上了大师兄关切的双眼，我俏皮地道：“没事的！幸亏我只是想潇洒地滑下马，而不是想来个潇洒地‘飞身下马’，要不然你得满天飞舞地跟着去‘抢救’我了！”

枫雾闻言不由轻声一笑，无奈地摇着头拉起这个随时随地都会让自己好笑不已的小家伙，缓步向前方的饭馆走去。

被师兄拉着，我小心翼翼、一步一个脚印地慢慢走着，不为别的，只因骑马骑久了有些不适应双脚着地的感觉了。虽然刚才已站着略微休息了一下，腿逐渐恢复知觉了，但猛地走起路来，还是觉得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所以我分外小心地慢慢移动着，就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似的，两股震震，歪歪拧拧。走了半晌，才总算是恢复了正常。松开大师兄的手，我终于扬眉吐气地长舒了一口气，小声地低估了一句：“妈呀，这幸亏穿的是裙子！要穿的是牛仔裤，那别人还以为我是痔疮犯了呢！”

尽管声音细弱蚊蚋，但耳聪目明的枫雾还是一字不漏地听了个清清楚楚，虽然不知道“牛仔裤”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猜也猜得出应该是一种裤子。

听小师妹把自己因腿脚酸软而有些古怪不自然的走路样子，比作是痔疮犯了的病人，尽管是涵养再好，枫雾也依然忍不住喷笑了出来。

宁静而清朗的巷间古道上，一位如月照修竹、雪映青松般丰神俊朗的白衣男子，双眸灿然明亮、一脸开怀地朗声轻笑着，顿时如春日耀眼的阳光般，温暖而明媚地照亮了四周古老而单调的暗陈色背景，霎时间让路过的所有大妈、少女们一阵阵的心驰神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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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坐在了一家干净而雅致的小饭馆里，我一脸舒爽地轻敲着酸痛僵硬的腿部肌肉，一边四下打量着小饭馆里的环境。

“嗯，不错！”我轻笑着在心里微微点了点头，老板一看就知道是个很会做生意的人，这小饭馆拾掇的一尘不染，窗明几净，装修虽不豪华，但却让人觉得很是舒适。

唯一让人觉得有些纳闷的就是，小饭馆里桌椅不少，虽然也七七八八地差不多坐满了人，但还有不少空座位。可是饭馆门口却万头攒动地拥堵了好多人，窗户里、大门外，甚至远远的院墙外都立了不少人，就是不进来坐。好不容易有个想进来的人，还必须要充分发挥左突右闪、前挤后拥的“泥鳅功”抱头猛钻一番，才能须发皆乱、衣衫不整地“突围”进来。

我不由暗暗咋舌，不知道这家店到底推出了什么别出心裁的揽客噱头，居然收到了如此轰动的成效，我一定要好好观察一番，看能不能偷学两招，再改良一下告诉给闻香姐，让我们洢水的生意“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反正别人赚不如自己赚嘛！

正琢磨着呢，忽见一个身着绸缎长袍、一副瘦小精明之相的老头从后堂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望向我和大师兄所坐的地方时小眼蓦地一亮，三步并作两步、热泪盈眶地直扑了过来，吓得我猛地坐直了身子，一脸防范地看着这个似颠如狂的小老头，此刻正激动地满脸通红、语无伦次地冲大师兄尖声道：“阁下可是龙吟山种菊山庄的枫雾公子？”

不知为何，我似乎听见大师兄发出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声，仿佛是堂前风卷过般微不可闻。

温和而谦逊地微微一笑，枫雾站起身冲着老人家抱拳还礼道：“正是在下！不知道老人家有何指教？”

“果真是您！我就知道小老儿没看错人！老婆子、老大、老二、老三、老四……”我不知道老头到底数到老几了，反正就只见从后堂一连串像拉粽子似的拉出了一大伙子人，都跟他老婆似的，长着圆圆的脸，露着憨憨的笑，从高到低，从老到小，像一只奇怪的斜边梯形，齐齐地向大师兄行礼道：“草民见过枫雾公子，感谢枫雾公子救命之恩！”

“额~~~！”我一脸愕然，不是吧！大师兄还真是义行满天下啊，怪不得名动离界呢！

枫雾忙躬身还礼道：“大家快快请起，除妖救人本就是修行之人理所应当之事，换作是任何人也绝不会袖手旁观的，还请老丈让各位快快请起吧！”

“枫雾公子您太客气了＂子们快起来吧！老婆子，今天你和老大亲自下厨，咱们一定要好好感谢咱家的救命恩人！你们剩下的人都回去吧，别跟这站着，妨碍公子用饭！”说完，冲着大师兄又是一揖道：“公子既然来了，就在小老儿家里盘桓几日吧！让我们全家可以聊表寸心，以报答公子当年的活命之恩！”

“多谢老丈盛情款待！只因在下还有事在身，不便久留，等日后有机会，枫雾一定还会回来看老丈全家的！”大师兄不温不火地笑着，又开始打太极推手了。

“既如此，那小老儿倒不便强留了！只是今日这顿饭，一定要让小老儿做东，公子万万不可推辞！”老头倒也精明，见大师兄不愿久留，又换了方式表达心中无限的感激之情。

“这万万不可——”

“哎呀，公子！”大师兄推辞之语刚刚出口，老头又是一揖到底，站直了身子道：“公子莫要怪小老儿多言！您看这店里店外的人，哪个不是听说公子来到了这古龙镇，又进到了小老儿这家店里来吃饭，所以十里八里地赶来，就为了一观圣颜的！莫说您这一顿饭，就今天这一会儿的功夫，就让小老儿把几年来的陈酒都卖光了！”

闻言，我差点没被嘴里的茶水噎死，我白在心里琢磨了半天，只道这个一脸精明的小老头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招来了这么多的客人，弄了半天全不干他的事，完全是因为大师兄的“个人魅力”啊！

大师兄一边用手轻拍着我的后背，一边对老头安然笑道：“既然如此，那枫雾就不推辞了！请老丈帮我们上菜吧，我小师妹赶了一天的路，估计这会应该已经饿了！”

“是！是！小老儿这就去！”老头激动地应道，又转身冲我行了个礼，忙忙地进后堂去了。

“嗨——”长舒了一口气，我终于缓过气来了。

抬起头望望四周，老头不说我还没注意到，这一说我才发现。果不其然——

每张桌子上的人都微微斜侧着身子，或直勾勾、或偷偷摸、或假作无意、或直截了当地紧盯着我们猛瞧！有些不适地动了动身子，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尤其是某些女性同胞的眼神，当看到大师兄帮我拍背的举动时，那双充满着愤怒与嫉恨的眼神，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妈呀，女人的嫉妒真的是太可怕了！！”

就这么眼神交错的功夫，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已经摆上了桌子，闻得我一阵口水泛滥。师兄真的没说错，这连续“颠簸”了两三个时辰，肚子里的那点“存货”早被颠哒空了。

抓起桌上的筷子，我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求，看我！你就是用眼神把我杀死千百遍，剐上一万遍，我也绝对少不了一块肉！但现在我要是再不吃饭，那才说不准会掉几两肉呢！

枫雾微微有些担忧地看着咕噜着两眼四处打量的小师妹。当她看到周围人那毫不避讳的眼神都一一落在了自己两人的身上时，脸上的表情便已微微有些僵硬不自然。再看到那些充满了不满与愤然的眼神时，她很明显地打了一个寒战。

枫雾的心不由揪紧了，这便是自己每次下山后总会感到深深的无奈与疲惫的原因。而现在，居然让小师妹也因为自己而尝到了这种因一举一动皆受人关注而不能随心随意的无奈与痛苦！

心，不由因担忧而狠狠地拧痛了！

她，会不会受不了这种无法恣意随性而活的沉闷与压抑？会不会因为只有和自己在一起时才会这样，所以断然决然地走出自己的生活？又会不会从此以后再也无法像当初所说的那样，让自己在她的面前，永远做一个只叫枫雾的普通人？

心，不由揪痛到无法呼吸，连桌旁已围上来了一群花枝招展、骚首弄姿的女人都没有察觉到，只是深深地、沉沉地，一动也不动地凝视着起初只是目瞪口呆，而后面色越来越不满，直到现在已积累了无限怒意，似要随时爆发、随时准备站起转身走人的小师妹。双手，不由紧紧地握成了拳，连指甲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都不觉得疼！因为，心已经痛的那么厉害，所以连眼里都无法克制地流露出了无限深沉的无奈与痛楚。

“不能再这样下去！不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因我的存在而艰难地承受着这样的痛苦！即使从此以后，她选择走出我的生活，不再需要我的存在，我也在所不惜！只要，她，快乐就好！”

握紧了拳，苦涩地闭了闭眼，再睁开已是满眼的坚定与断然！枫雾刚想起身，拉着小师妹决然而去！

忽见满脸愤怒的小家伙挟着雷霆之势断然而起，“啪——”地一声，一掌拍在了实木桌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巨响，顿时整个饭馆鸦雀没声，连那些叽叽喳喳、骚首弄姿的少女们也都被震得停下了动作，目瞪口呆地望着一脸怒红的清新少女。

“你们——”用手一指那些大张着嘴巴、一脸白痴、老弱不齐、俊丑不一的男人们，我愤然地一跺脚，道：“你们古龙镇是不是阴盛阳衰啊？！就见这些女人上来调戏我师兄，为什么没人来调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