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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女儿遗物的时候，江晴回来了。
脸上带着愤怒，看到我手里还拿着女儿的那个玩具小狗，上前一把夺了过去，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
「明知道小承怕这些东西，她还故意把这个放在显眼的地方吓唬她！」
「平时都是你惯的！没事非要带她去喂什么流浪猫流浪狗的！让她成天就往家里买这些破玩意儿！」
「要是这次小承住院，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那个死丫头！」
她越骂越激动。
而我只是看着她高跟鞋下被踩得变形的毛绒小狗，心情平静的只剩下麻木。
我默不作声地弯腰将娃娃从她脚下捡回来，仔细拍掉了娃娃身上的灰尘，小心翼翼放进了行李箱。
「这是星星最喜欢的娃娃。」
我说，抬头看她，扯了一个难看的弧度：「因为是你送给她唯一的生日礼物。」
娃娃很廉价。
只是江晴带着父子出去游玩，随手套圈得来，又随手丢在家里角落的废品。
可星星生日那天找了出来，满心欢喜地认为是妈妈特地藏在这里的生日礼物，开心地每天晚上都要抱着入睡。
我不忍戳破，只能由她。
在星星的世界里，她的爸爸妈妈很相爱。只是因为妈妈太忙，所以没时间回家，没时间给她读晚安故事，连笑容都没时间给她留下……
她总是跟我说：「爸爸，星星是幼儿园最乖的小孩子，因为老师说，只有最乖的小孩子才能在毕业那天邀请爸爸妈妈一起上台拍合照。」
多可笑。
从星星出生到现在，我们一家三口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可她和季澜启父子却又成千上万张全家福，季承的每个时间段她从不缺席，所以在星星无意间看到季承朋友圈里她们的合照，心心念念也想要拍一张。
为了满足星星的心愿，第二天我低声下气去求江晴。
她却不屑一顾：
「你们能不能别这么矫情！一定要合照才能证明我们是一家三口？」
「苏名安，你女儿就跟你一样，虚荣炫耀，我一定要掰正你们这种不良邪气歪风！绝对不会拍！」
那天，我失魂落魄回到家，看着女儿满心期待的稚嫩小脸，只能哄她说爸爸最近太忙。
她懂事地点头，只是每晚入睡前，都要满脸希冀问我一句：
「所以妈妈不忙的时候就能陪我拍一张了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因为几乎每一天，我都能在季澜启的朋友圈看到她们一家三口的照片更新……
回神，我看着眼前怒容艳丽的女人，忍不住扯了一个讥诮的弧度：
「离婚吧，以后，你和季澜启父子就是名正言顺的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