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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依,你要记得晚上不要睡在树林深处,找到客栈的地方就住下。不要急着赶路。”
说完,他就一个闪身,离开了。
没有多余的留恋,没有过多的言辞,他就这样走了。就这样走了吗?突然,苏澜依感觉心里空了一块,很大一块,那里吹着阴森森的寒风,让自己觉得好冷好冷。
几句话就走了吗?这么轻易吗?
苏澜依不禁又在心里笑自己,你不是希望他走吗?如愿了,为什么还要觉得心疼呢?他走了,真的走了。你希望他走的,希望他离开这样一个自己,希望他可以远远离开噩运。他够辛苦了,不可以让他待在自己身边的。
自己就是一个祸头子,怎么可以留他在身边呢?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可是,心,好疼。
苏澜依站在他离开的地方,那是他站过的地方,似乎还留着他的气息。淡淡的柔柔的只是属于他的气息。
还是忍不住了,苏澜依紧紧咬着嘴唇,鲜红的血从唇际流出来,疼,心里的疼远远胜过一切。她感觉到自己都快被撕裂了,一块一块,每一块都流着血,可是却不疼了。
彦琛,彦琛……求你不要怪我。
最后一抹的微笑在转身之后
我闭上眼哭了
仅存的一点点骄傲
华丽的外表终於丢掉
很彷徨很孤单是寂寞或悲惨
一个人该怎么办
像是刺猬般防范伪装得勇敢
不轻易让你看穿
我以为可以很坦然
面对分开时不觉得伤感
然而将灯关上一片无声黑暗
心痛得大声呼喊
我想我没那么坚强
每个女孩其实一样
渴望着爱情的好渴望被拥抱
却都害怕爱让人受伤
承认我没那么坚强
不过是一而再的逞强
小心将情绪收藏比傻瓜还傻
刺猬的坚强全都是假象。。哭吧
刺猬的坚强全都是假象
她站在原地,泪,汹涌如潮。
不远处,那个紫色眸子的身影,看着她嘴角渗出的鲜血,她大滴大滴落下的泪珠,心痛得无以复加。
自己是如何忍心就那样离你而去,如何忍心就让你一个人去承受所有的痛苦,苏澜依,若我祁彦琛真是如此,如何值得你为我流一滴泪?
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你像一只刺猬一样,把自己的疼痛包裹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你,却把自己置于那绝望的深渊不顾……苏澜依,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
一身染着血点的白衣,站在树林里,一双手骨节分明,一下一下砸着身边的那棵大树。丝丝的血从关节处渗出来,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一双眼睛不离地望着那个白色的身影,似乎要把她烙印进自己的心里去。
起风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树林里穿梭着,撩起一层层的凄迷,给整座树林笼上了一层迷蒙的色彩。那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乍一听像是女子的哭声一般,呜呜哭诉着心里的疼痛。
苏澜依一步步走远,每走一步,感觉心里的力量就少去一点;每走一步,表情就更冰冷一分。记得现代有一句话,最坚强的人就是没有心的人。
她要做最坚强的人,去揪出那个毁掉自己在乎的一切的那个人。然后,她要一刀一刀在他身上留下一条条的伤痕,她,要那个人,生不如死。
彦琛。你会等我吗?等我报了仇,你会期待那个我回来吗?那个阴冷狠绝的女人,你还会要我吗?
走过的地方,树叶被踩出破碎的响声,很空灵很清脆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啪一下摔在地上一样,就那样,碎了。
澜依。无论多久,我都等你回来。等你回来抱着我,叫我,彦琛。
那染着血污的白色身影,轻轻一跃,跟在了苏澜依的身后。
皇宫。
一身紫色锦袍的祁彦枫站在祁御天面前,一脸的凝重。从早晨下了朝以来,自己就站在这里了,父皇一直是一言不发。他突然记起昨天那抹突然的心悸来,心突然地就狠狠跳了一下,没有任何的预兆。
这一点要他很不安。
果然……
“枫儿。有结果了吗?”
坐在书案后面的祁御天一脸的疲惫,折腾了一夜,昨晚根本就没有怎么睡,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堵得慌,很难受很难受。一整夜都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倒是惹得一旁的兰妃也醒了一夜。
他宽厚的手掌上布满了沟沟壑壑,却是有些老态了。深深叹了口气,手指重重按了按眉心,他抬起头看向那个似乎也是一夜都没睡的祁彦枫。
他这会儿穿着一身的紫色锦袍,依然是飘飘若仙的文雅模样,只是神情中也是难掩的疲惫。想起昨天探子来报的那个消息,自己到现在还是有些心痛的。
“回父皇,没有。”
似乎是预料中的结果,可是祁御天的神情里还是掩饰不住那抹失望和落寞。这就是生在皇室的悲哀么?要时时刻刻都面对着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危险和阴谋,要时时刻刻警惕着,一个不留神就要被吃干抹净了,连骨头不剩出来一根。
祁御天第一次开始质疑,这些年来自己追逐的守候的一切一切是否真的那么重要,是不是真的那么有意义?
“枫儿,若是你,会后悔生在皇家吗?”
祁彦枫有些微的惊愣,他抬头看见一脸疲惫的祁御天,眼神里是浓浓的忧伤。此刻坐在那里的他,似乎才更像个父亲,而不是那个叱咤风云,管辖着玉晟千千万万臣民的神。
就算是天子,他最终不过只是个父亲,而已。
“儿臣无法选择父母。”
只是淡淡一句话,便透着那种无论如何也抹不去的无奈。是啊,为人子女的永远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孩子生在皇家,注定了一出生就是荣华富贵,却也是注定了一出生便是阴谋和危险的囊中物。
深深叹了口气,祁御天不再言语。
站在下面的祁彦枫看着这样的父皇有些不忍,他似乎是一夜之间就憔悴好些。其实卸下了那些所谓的面具,他并不是那个威严不可冒犯的皇帝,他并不是那个人们说伴君如伴虎的危险人物,他也只是一个需要爱和温暖的父亲。
想到这里,祁彦枫站着,慢慢启口说道。
“儿臣只是遗憾,无法叫父皇一声‘爹’,仅此而已。”
祁御天怔怔地抬头,微微充血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晶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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