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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看着关缥卉,显然是有话要说,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忌讳,就站在黄可面前,敞亮地开了口,“这个是这个周末晚上有的活动,”浩浩左手递过来一张请帖。“在BLACK酒吧,我和沐炎的表演,秋雨让我给你的。”浩浩说道沐炎的时候,十分的心有不甘,但还是按着秋雨的交代说了,边说还看了看傻站在那儿的黄可。
关缥卉满含感动地回头找了找秋雨,看见她就扒着自己班的门,看着自己,一脸赌气的得意。回头再看看黄可的表情,更是交织着愤怒和伤心,嘴唇都快咬白了,眼睛还冒着泪光,一脸的不满意。虽说这点小表情不足以平息她内心的愤怒,但是她也觉得稍微舒坦了点。
姑娘,谁让你当众说喜欢沐炎呢。
关缥卉木讷地点了点头,勉强使自己从愤怒与羞辱中撑起了一个微笑,回给了浩浩,“谢谢。”
这时,浩浩才终于说出了两个解散场子的字,“走吧。”
很多年以后,关缥卉总会皱着眉回想起当时的自己,怎么不一个真性情地扇回去呢?而旁边的男人,总会拂过她的皱眉,笑着对她说,幸好你没扇回去。
看戏的人总是会期待下一个转折。而真正关心你的人,只会希望你过得平静无忧。
后来她也发现,人生在世,最难得的是一个忍字。而自己也很是时机地做到了,便觉得自己其实也很不错。
放学的时候,进行事后总结,就连秋雨这样的真性情,也很赞同不扇回去的这种做法。她会搬出一条至理名言“狗咬了你,你还能原封不动地咬回去吗?”关缥卉不禁赞叹,自己当时的做法是有道理的,但是她很快地补充道:“我不会咬回去,但我要把狗给炖了。”
“你够狠。”秋雨点头称赞。
“你也不错,挺聪明的,还知道派浩浩过来。”关缥卉一边收拾书包一边说道。
“哎呦卉卉,你真善解人意,还有一帮不懂事的小女孩说我没胆,连自己的朋友被人打也不帮,说得我多没脸啊。”秋雨故意扬高了声调,眼神骄傲地撇着正在打扫卫生的小姑娘们。
小姑娘们的脸不知是因为长时间弯着腰面色充血太重还是什么的,瞬间红了许多。
关缥卉看了看秋雨,做了个鬼脸,笑了笑,压低了声音,“黄可刚给沐炎表过白,转眼就是我收到沐炎演出的请帖,虽然不是他亲自给的吧,但我有她没有,这小姑娘够受的了。”
“聪明人!”秋雨竖起了大拇指。
“再说你个女的要当时冲上来多显得我们是惹事精啊。以多欺少多不好,浩浩那种耿直的小伙子,一般没人觉得他会欺负个小姑娘的,恰巧长得也不够英雄救美那么壮烈,多么合适,多么人才!”关缥卉不住叫好。
秋雨的小媚眼就那么飘了过来,尤其是夕阳的映衬下她那好看的面容更显娇媚,“哎呦……你就是个明事儿的!我的心事,你都懂!”说着垮着关缥卉就往教室外走。
刚走出教室门,就看到了沐炎。
关缥卉的心里顿时有了很多感觉,可是一种叫做惊喜的感觉却很突兀。仿佛是从很远很远的云端飘来,那么的细若游丝却清晰分明。她不禁被这种感觉吓到了。
她们这样从走廊的平面杀了出来,沐炎自然也看到了她们。秋雨刚才还是满面笑容的,看到沐炎笑容就稍微淡了淡。
沐炎看见关缥卉,停了下来。他就那么淡淡地,却温和地问了句“你没事吧?”
关缥卉看着沐炎,心里一颤,平静地回到:“没事。”
秋雨眼光惊疑地看着他们俩。不愧是好朋友,就是心有灵犀,关缥卉快速解释道,“我们俩一起救的黄可……”秋雨眼睛中的疑惑渐去,理解地点了点头。
关缥卉又接道,“我俩是邻居。”
秋雨的眼睛又变成了感叹号。就那么突然地,又是那么的自然地,表现出了惊讶。关缥卉安慰性地笑了笑,“没事,没事啊……就是邻居。”
沐炎尴尬了一下,心道,本来就是邻居,没个什么事。
秋雨却还是没被关缥卉的安慰给安慰道,“没个什么事!你俩都住邻居了?”
沐炎知道这话有不对劲,但自己也不爱说那么多话,何况是跟没有关系的人,就淡淡地嗯了一句。
他这么一嗯倒是像蚊子哼似的若有若无,只象征礼貌。关缥卉就要抹汗地说了,“我俩,以前不认识!”边说边在面前比了个叉,接着道:“我们是后来才发现,我俩原来是邻居。Do you understand”
“嗯嗯明白了。”秋雨好似突然想起自己要在沐炎面前装不关心的状态,收起了惊疑。
“秋雨,”沐炎开口唤她的名字,“周末我和浩浩演出的票,你给她了?”沐炎指了指关缥卉。
“是啊。”秋雨理所应当地点点头。
被点到“她”的关缥卉心里很不爽,我有名有姓,她什么她?难道——
“对了,同学,一直没来得及问,你叫什么名字?”沐炎面带微笑很是礼貌地问道。
咔嚓,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
关缥卉强忍着心中的伤痛,他果然不知道我的名字,平和道,“关缥卉。”
“嗯,你好关同学。”可是沐炎并没有像浩浩似的伸出手来邀请关缥卉相握。只是微微地欠了下身子,以示礼貌。
关缥卉嘴角抽搐,这同学怎么跟第一次见我一样。装什么成熟稳重。但她面上还是笑如春风,也欠了欠身子,“沐炎同学你好。”说完才发现自己似乎有点贱,人家只叫了自己的姓,自己却叫了全名,好似对对方了如指掌一般,或者说还带了一种挑衅的意味?意在我不问都知道你的全名,我多牛逼。呵呵呵呵……江同学,你不要想太多哦。
沐炎果然没有想太多,或者是没有表现得想太多,依然淡淡有礼貌道,“欢迎周末来看我们的演出。”
“一定的。”
“那……我先走了。你们慢聊。”
“嗯。拜拜。”
“拜……”随着秋雨唯一的问候“拜”结束后,沐炎就渐渐随着夕阳走了,背影依然一片萧索。
望着夕阳西下,绯色的流云,关缥卉心里满是惆怅。
“你说他装什么帅。”秋雨立刻换了张脸,不满道。
“怎么了?”虽然她也这么觉得,但她想听听秋雨的“装帅”跟她心中的“装帅”是不是同一回事。
“我就不明白了,你俩都是邻居了,还一块辅助过个姑娘,但没想到他居然不知道你的名字,我觉得他是故意的。记性不好也可以当耍帅的资本啊?”秋雨一脸愤愤。
关缥卉想来就是想什么说什么的,她此时很想跟着秋雨一起抱怨——老娘的名也不会去打听打听?可是突然觉得这么在意没什么缘由,这么愤怒也没什么缘由。反而跟着秋雨一起抱怨显得自己很在意似的,她想表达的,是她清风云淡的胸怀。于是乎,她开口道,“我也没跟他说过啊。不知道很正常吧。”
秋雨心里是对沐炎有些不喜欢的,所以不会向着沐炎说话,撇嘴道,“也不会去打听打听。”闻得此句关缥卉真想跟秋雨击个掌,但是还是虚伪地像朋友念叨道:“我是谁啊,也没什么可打听的,能知道就知道,不能知道就来问问,也还说得过去。”
秋雨拉着关缥卉往前走,“同是梁山好汉,一起救人于危难之间,相识一场怎么地了,难道他不觉得当面问你的名字很尴尬吗!?”
“他个小伙子,尴尬个什么。”
“那下次他再问你,你别告诉他,尴尬死他。”
“什么狗屁话……他都知道了。”
“他不是爱装冷漠么……”
周六关缥卉拿着票来到了BLACK酒吧门口。
BLACK酒吧坐落在市中心,市中心虽不是十分奢华,但繁华也是有的了。
此时已是晚上七点多了,犹豫冬天的缘故,夜黑得很透彻。天空是一块黑布,虽没有星星的点缀,却也不显空乏。它就像一块最好的画布,人类生活的味道渲染了天空,霓虹灯光映着黑色发光发亮。
而此时BLACK门口华丽的灯光让关缥卉觉得有些晕迷。黑色的门牌并没有显得多么冷静,反而带了分低迷的味道。猩红色的“BLACK”字体粗实狰狞,很好很有派头。仿佛一种巨大的陌生感与炽热的温度钻了她的身体。
这是关缥卉第一次来酒吧,也是她第一次试着去尝试夜生活的味道。她并不知道秋雨在哪,可能已经到了,又或许还没到。
其实秋雨是可以来的,并不是一张票就可以阻挡她的进出,因为有浩浩。可是关缥卉作为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就必须拿着票才能进。
关缥卉不禁唏嘘,当初她拿着这张票的时候就很疑惑,不就是个小小的高中生,还整这么大的排场。
而此时她开始不知道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姿态走进去。就在她终于要鼓起勇气向要推开扇沉甸甸的门的时候。
一双白皙纤细的手抢先了一步,扶上了门的拉手。
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映入眼帘。秀丽的眉毛,杏仁般得大眼,以及红润的薄唇,带着几分纯真又带着几分娇媚的味道。她的头发轻轻地搭落在肩上,微微卷起,好不诱人。
她的目光淡淡地放在了关缥卉的身上,打量了一下,便
及时在寒冷的冬天,这姑娘的穿着也是十分轻薄,一个白色的带毛领大衣,轻轻地遮住了她纤细的小身板。更显楚楚动人。不经意间有种光环围上周身。
关缥卉下意识地收回了手,心中叹道,这姑娘的长相才适合来这种地方啊。
这姑娘的目光淡淡地放在了关缥卉的身上,打量了一番,便推开了门,向里走去。门口虽然没有什么人,但是打开门关缥卉才看到,有两个人站在门口,好似检查着票。
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
但是这姑娘进去的时候,却并没有被拦着看票,那两个人反而朝她鞠了一躬。这姑娘甜美一笑,轻轻地走了进去。
而在这姑娘走过去之后,由一个人拉着手领了进去。
转弯的时候,关缥卉看到了那人的侧脸,正是沐炎。
关缥卉不禁有种自卑的感觉涌上心头。看了看手中的票,不自觉地将它钻得紧了。这票来得诡异,这种对比更是诡异。
酒吧里面站的两个人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关缥卉,没有看到她想要进来的意思,便手一松把门又合上了。
她轻叹了一声。却如夜深沉。
不管她将自己的卑微隐藏的多好,总是会因为对比而不堪一击。灯光的倒影,如夜奔流,随着风尘流转不尽。她的睫毛下,仿佛有了淡淡的霜,挂着迷雾的淡淡的霜。而这声叹息,又不知道将扰了谁人情绪,破碎了谁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