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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时，楚黛溪对商卫舟说：“侯爷，我为你选了一房妾室，今日入府。”
商卫舟握着筷子的手一顿，诧异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楚黛溪没在意，继续说：“她是我的远房表妹，名叫文思嫣，家世清白，为人……”
话没说完，就被商卫舟皱着眉头打断：“好端端的，选什么妾室？”
“你忘了，我们说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楚黛溪没想到自己会从商卫舟口中听见这句话。
她和商卫舟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五年前成婚时，商卫舟曾答应她。
“这辈子，我只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成婚五年，他的确没再纳妾。
可楚黛溪知道，他的心却给了一个名叫“娉溪”的青楼女子。
甚至她的丞相父亲病逝那日，商卫舟都在城郊的别院里陪着娉溪。
如今，他竟还能面色如常地提起当初那句诺言？
楚黛溪掩在广袖下的手渐渐攥紧，声音却淡淡的：“侯爷，年少戏言，不可当真。”
商卫舟脸色一变，眸间闪过一丝慌乱。
“黛溪，你怎么了……不唤我‘卫舟’了？”
楚黛溪没有应答，只是面色如常地看着他，笑得温婉。
“侯爷，我嫁进侯府五年无所出，未来也无法生育，纳妾之事迫在眉睫。”
说这话时，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当初成婚第一年，楚黛溪就有了身孕。
可安胎药却被人动了手脚，换成了堕胎药。
不仅孩子没保住，楚黛溪还留下了不能生育的病根。
那段时间，楚黛溪天天以泪洗面，商卫舟便将她抱在怀里安慰。
“没有孩子就没有，我只爱你一人，只要你就够了。”
楚黛溪本来信了，直到她得知，娉溪怀了身孕……
她压下心头情绪，最后说了句：“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何况，婆母已经同意了。”
商卫舟脸色沉了下去，还想开口。
他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只冷冷吐出一句：“既如此，你自己安排！”
“只是日后，你可别后悔！”
而后他直接起身拂袖而去。
楚黛溪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心里却没有了波澜。
她已经决定要离开了，又怎么会后悔？
只是当初老侯爷和老夫人待她不薄，她不好眼睁睁看着商卫舟扶一个青楼女子上位，让商家沦为笑柄。
这样的安排，算是她对商家最后的良心。
没多久，文思嫣就以楚黛溪表妹的身份进了府，来见楚黛溪。
楚黛溪看着面前恬静温婉的少女，心里忽然有些不忍。
她轻声问：“你想好了吗？一入侯门深似海，何况侯爷心中另有所爱……”
文思嫣摇了摇头，轻声说：“表姐，我不需要男人宠爱。”
“我只要待在侯府，就能让我姨娘在文家过得好些，这就够了。”
楚黛溪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只点了点头。
“从明日起，你就跟在我身边，煮茶焚香，跑马投壶，管家理账……我都会一一教给你。”
这些都是商卫舟喜欢的。
楚黛溪说着，忍不住想起从前一心为了讨商卫舟欢心的自己。
可做得再好有什么用，该变心还是会变心的。
她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就听文思嫣疑惑地问：“表姐，理家管账是当家主母的本事，我学这些，不妥吧？”
楚黛溪轻笑了一声：“没什么不妥。”
她的声音淡漠决然：“两个月后皇家秋猎，我会从此消失，以后，你就是侯府的当家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