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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君寒听完,嘴角竟浮现一丝浅笑,道:“太后,枉我多年来以生母般敬重你,天下有母亲这么对待儿子的吗?”陌君寒眼里写满了失望。
“哈哈……”太后轻笑,说道:“生母?这么多年来,你连一声母后都不曾喊过我,何时当我为生母过?”
陌君寒怒了,眼睛里燃烧起熊熊怒火,双拳紧握,怒斥道:“司徒将军,你也要联合太后造反吗?”
一直站在太后身后的司徒将军,也就是沁妃她老爹,终于腆着一张老脸站了出来,说道:“皇上,老夫要为我死去的沁儿报仇,是你一手毁了我的女儿!”原来,沁妃被皇上送回将军府以后,自以为无颜活在世上,便自缢身亡,爱女心切的司徒将军将所有责任都划在了陌君寒身上,却不会反思自己女儿是不是咎由自取。
司徒将军为国征战一生,东征西讨,建立战功无数,为玄昭国立下汗马功劳,但他对待士兵更是训练有方,若想让他的士兵服从命令,只有两种可能,一军令在手,二司徒将军他本人。
人心就是这么脆弱,一旦发生一些自己无法接受的事情,便会盲目的为自己找一个借口,就算这借口是错的,也想不起来改,因为他已失了心智,甚至连理智都失去了,这就是人为什么到临死前明白很多很多生前不明白的事情。
陌君寒抬起头,目光直逼司徒将军,说道:“朕念你一生为国尽忠,放了将军府一马,没想到你不但不思感恩,还向朕寻起仇来了,司徒将军,你不要后悔!”
“后悔?!老夫后悔把最心爱的女儿送进宫里!”司徒将军红着眼睛说道,可见他有多疼爱他那个宝贝女儿,为了给女儿报仇连一生忠心爱国的清誉都不要了。
陌君寒怒不可遏,却又四肢无力,那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感让他异常愤怒。
唐珞雪忙扶着他,道:“皇上,要不要再服一粒解药,先别动怒,先把毒药解了。”
“不用,朕没事。”陌君寒摆手,隐忍着心底的怒火。
其实,在他发现陌君澈并未出席寿宴的时候,便觉得事有蹊跷,暗自派影去王爷府调查了一下,发现承君澈竟然被太后困在了王爷府里,并且还派人看守,陌君澈身中蒙汗药却还能逃出王爷府其实也有影的功劳,是影帮他解决了那两个看守的,虽说陌君寒发现了陌君澈被困,但他并没有想到太后会有谋权的心思,这一次似乎没有那么容易脱险了。
太后站在殿门处,看着殿内和殿外所有的王公大臣们,盛气凌人的说道:“众位爱卿若是有不服的可以提出来,哀家会给他一个满意的说法的。”
说完,殿外有一文臣,挣扎着从酒桌上爬下来,说道:“太后,皇上英明睿智,爱民如子,励精图治,是难得的有道明君,老臣宁愿死,也要追随皇上!”
太后轻轻一笑,眼眸间闪过一丝杀机,道:“好,那哀家就成全你!本人呐!关入死牢,明日午时处斩!”
“苍天有眼,你会遭报应的!”那被拖出去的老臣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
一个时辰之前,这些人还都举杯共祝她寿与天齐,福如东海,一个时辰之后,竟是诅咒她得到报应,真是世事难料啊!
“还有谁不服?!”太后再次厉声问道。众人没有一个敢再出头的,那帮嫔妃们或者皇室郡主公主们竟然躲在一边嘤嘤抽泣起来,看来是吓坏了。
陌君寒的力气似乎恢复了一些,对于眼前这阵势并没多惊慌,而是从容的问道:“太后,儿臣有一事不明,您为何要这样做?恐怕不是为了朕的江山吧?您都已经是太后了,还在乎这点权力吗?”
“权力,是的,我要的是绝对至上的权力。”太后一字一句说道。
“不,你要的不是权力,而且,您也没有驾驭这权力的能力。”陌君寒一针见血,说道:“您要的恐怕是我的命!”以他这么多年来对太后的了解,断定了太后绝对不是为了皇位而篡位,因为她自己本身就贵为太后了,居于后宫之中,也没见她仗着太后的身份作威作福,可见,今日的这一切,针对的只是陌君寒本人。
“母后,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一旁不明就已的陌君澈插口道。
太后脸上陡然变色,心思被揭穿,当然会恼差成怒了,说道:“即便哀家要的不是权力,那又如何,不管怎样,陌君寒都不能再做这个皇帝。来人呐!给我把他们都抓起来!”
“不要,母后!”陌君澈突然挣脱禁锢,跪倒在太后身旁,说道:“母后,孩儿求您了,不要再犯错了,收手吧"儿不想眼睁睁的看着母后走上一条不归路。”
太后眼神一软,周身凌厉的气势陡然消退,弯下身扶起陌君澈道:“王儿啊,母后真的是逼不得已,必须这样做不可。”
“为什么,到底因何事逼得您要谋权?”陌君澈满脸不解的问道,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陌君澈早已泪流满面,眼睁睁的看着亲人自相残杀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
“母后,日后再跟你解释。”说完,太后手一挥,那些士兵便上前,将唐珞雪和陌君寒以及嫔妃们抓了起来。
陌君寒中毒太深,体内的毒还没有完全解,只得任他们将自己抓着。
太后转身说道:“陌君寒,你猜的很对,我的确不是要这皇位,要的只是你的命。”俨然一恶毒的老妖妇。
“母后!”
陌君澈转身从一个士兵腰间拔起一柄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道:“若你再不收手,那孩儿只有以死相逼了。”
太后愕然,小指上戴的那支玳帽指尖套不慎抖落,说道:“王儿……放下刀……”
“母后先放了王兄他们。”
“好,好,母后放了他们,你先把刀放下。”太后面如死灰,原来自己在自己的亲生儿子心里的份量还没有一个哥哥重要。
还未等陌君澈把刀放下,另一个声音便又响了起来:“妖妇!”
声音未落,一个暗紫色的身影便出现在殿外,手热一柄月虹剑,来人正是冥幽。
唐珞雪张大嘴巴,惊喜的道:“皇上,冥幽他没死,他来救我们了。”
陌君寒的眼中也掠过一抹惊讶之色,但是并没有喜,因为他知道就算冥幽不来,太后也不能把他怎么样,风和影一定会想办法扳回局面,只是,冥幽为何会突然出现呢?曼月不是说会劝他放下仇恨的吗?
司徒将军见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忙挥刀喊道:“来人,抓住他!”
那些士兵便提刀奋不顾身的向冥幽砍去,当然,这些士兵对冥幽来说确实不算什么,砍瓜切菜般便解决了一堆,只是这些兵数量多,砍起来比较费力气而已。
不一会儿,冥幽身边便倒了满地呻吟着的士兵。
其余的士兵皆围着冥幽转圈,被冥幽周身那冲天的杀气骇得不敢上前。冥幽收回月虹剑,一步一步向在殿内站着的太后走近,那些士兵节节败退,直到退到太后身旁,便再也无路可退,只好用自己的身体为太后护驾。
冥幽双眼红,满是仇恨,看着太后,说道:“妖妇,我冥幽今日便来取你性命!以祭我爹娘在天亡魂!”
太后终于大惊失色,连连退后数步,凤眸里满是恐惧,道:“你不是被陌君寒一剑刺死了吗?”
“哈哈……”冥幽冷笑,说道:“若是我冥幽死了,谁来揭穿当年的事实呢?你已经过了二十年的逍遥日子了,欠了二十年的债也该还了吧!”
此刻,陌君寒的毒也解了大半,便踱步向前走,走到太后身旁道:“那日是你把我引到月灵谷,然后假借冥幽之手除掉我是吗?”
太后惊慌失措,一步步后退,失声喊道:“来人呐,护驾!”
怎奈那群士兵举刀跃跃欲试的样子,可没一个敢真正上前的。
冥幽依旧是一步步逼近,双眼犀利如刀般盯着萼太后,说道:“妖妇,纳命来!”
语毕,冥幽奋起一剑刺去,顿时血溅四周,这一剑,没有刺在太后身上,而是刺在了突然挡在剑前的陌君澈的胸膛上。
“母后与你到底有何恩怨?”陌君澈强忍着剧痛,厉声问道。
冥幽一怔,见刺中的不是萼太后,忙收回月虹剑,随着月虹剑一带,陌君澈应声倒地。
“王儿!王儿!”萼太后失声大叫,芙蓉面上老泪纵横。“王儿,你醒醒!太医,快去传太医!”
唐珞雪忙跑到陌君澈身边叫道:“六王爷,六王爷!”
所有的人都惊了,包括陌君寒,事情发展到现在,完完全全出乎他的意料,若不是他中毒失去武功,他绝不允许冥幽在他的皇宫里挥剑伤人。
“冥幽,你今日来到底为何?”陌君寒问道。
冥幽抬眼看着陌君寒,嘴角带着一丝戏谑的笑道:“按道理讲,我该叫你一声哥哥的,不过你可别误会,我可不是来认你这个哥哥的,也不是看你受困于皇宫来救你的,今日我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来报仇。”
“什么仇?”
冥幽用鄙夷的口气说道:“当然是杀父杀母之仇!”
“那与太后有什么关系?”陌君寒不解道。
“哼,亏你还是一国之君,竟然连这点事情都调查不清楚。二十年前就是她出卖了父亲和母亲,皇帝才会派兵杀了他们!而且当年被皇帝派去追杀他们的就是这位司徒将军!”
陌君寒皱眉:“什么意思?”
“问她自己吧!”冥幽用剑指了指坐在地上抱着受伤的陌君澈泣不成声的太后,说道:“妖妇,我便再留会儿性命,快把当年的事从实说来!”
闻言,萼太后突然笑起来,是苦笑,她知道这一天总会来,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任她精打细算,可千算万算还是失了算,欠下的债总要还,不管时间过了多久,该还的还是得还。
萼太后怀里紧紧抱着陌君澈,面如死灰般,绝望的说道:“好吧,我知道我大限已至,今日便告诉你们二十年前所发生的事情。”
我本是上官家一名丫环,贴身伺候着上官家大小姐——上官琼儿,且被小姐赐名为绿萼,小姐善良仁义,尤其是对下人,更是关怀备至,我额上这块祖母绿宝石便是当年小姐送给我的,我一直戴在身边。
那时的上官家族家大业大,正是富贵当头,在京城是属一属二的名门,而且我们小姐是当时京城第一大美人,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小姐她美如天仙,有时连我们这些丫环都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上官家和慕容家是世交,小姐与慕容家大公子慕容夏自小便订了亲,所以,不管多少王公贵胄踏破门槛想向上官家提亲,老爷都一口回绝,只把小姐许给了慕容公子,小姐自幼便与慕容公子见过面,后来便以书信联系,倾心于慕容公了的才华与品貌,那时,连我这个丫环都觉得小姐与慕容公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郎才女貌,定能成就一段美满姻缘。
小姐素来喜爱紫色,更是独爱紫色曼陀罗花,她在府里种了很多紫色曼陀罗花,小姐从不让我们靠近,因为那花是有剧毒的,而她日日在花间伫立却不会中毒,小姐说这花通灵,不会毒她。
终于,小姐到了二八年华,正是出阁的年纪。有一次,我随小姐去街上买些胭脂水粉,街上人很多,小姐不慎被人给撞到,正好跌在了一个人身上,小姐面上的白纱也随之飘落,一张绝世的容颜都落入了那人眼中,此人就是先帝,你们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