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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转角处出现纤细人影,景临深终于开口:“徐总监,你确定,你的人,能从厉判官手里捞人?”
徐让终于等来救兵鹿海蓝,连忙喊她:“鹿经理,你赶紧过来,向景总汇报我们的辩护策略。”
鹿海蓝抬眸看向徐总监,见他拼命眼神示意,忍不住替他眼皮担心。
在徐总监急切恳求注视下,她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景总......”
“滴滴滴——”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骤然打断了她。
电梯停留时间过长,发出警报。
“过程不重要,我只看结果。鹿经理,希望你不会让我对法务部失望!”景临深扬着下巴,傲然地凝着鹿海蓝,薄唇开启,缓声说道。
“景总,我相信着,法务部的人,都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谁的人。”鹿海蓝心头不爽,却面色不改,抬眸直视景临深,“案子的事,我会处理好。”
要求她处理好,又拒不配合。
这么难搞,他若不姓景,她才懒得收拾他这些烂摊子。
“喔?”景临深故意压低声音,尾音拖长,语气倏地多了一丝缠绕暧昧,“说说看,你是谁的人?”
电梯外的徐让,和电梯里的特助,闻言后,一个在望天花板找裂缝,一个低头在地上找蚂蚁,故意充耳不闻。
鹿海蓝忍无可忍,白了景临深一眼。
以前喜怒无常,随地发疯就算了。
现在开始不分场合和对象,随地骚勍,他是嫌惹的麻烦还不够大?
“景总,我拿的景氏集团薪水,自然是景氏集团的人。”鹿海蓝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地说。
景临深潋滟桃花眸盯着她,似笑非笑地勾唇:“那就好。鹿律师可要时刻牢记,自己是景氏集团的人才好!”
终于示意特助松开电梯按键,一直尖锐警告的电梯,终于合上了门。
送走景临深,鹿海蓝这才跟着松了口气的徐总监,回到法务部。
整个法务部,气压低沉。
每个人都满脸沮丧,心思重重。
特别是叶洁仪,更是胆战心惊,如坐针毡,仿佛头上悬着把随时会落下来的刀。
她做梦都获得景临深的关注。
如今他终于看到她了,却留下了负面形象。
这一切,都怪鹿海蓝。
要不是鹿海蓝刺激她,她又怎么一时失言?
越想,叶洁仪对鹿海蓝越恨,愈发想要将鹿海蓝除之而后快。
“今年奖金,全都取消!”徐让回到法务部,面无表情地宣布,又看向罪魁祸首叶洁仪,“叶副经理,来我办公室一趟。”
叶洁仪满是怨恨地瞪了鹿海蓝一眼,忐忑地跟着徐让进了办公室。
同事们这才纷纷朝鹿海蓝围了过来。
“鹿经理,只是取消奖金吗?”
“景总不会怀疑我们,把我们开除了吧?”
“现在就业形势这么差,我还有房贷车贷,可不能丢工作。”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满是焦灼不安地打听。
景氏集团内斗,不时有人论为棋子和牺牲品。
“把案子处理好,景总自然知道,我们是在为集团工作。”鹿海蓝安抚着大家。
众人纷纷表示,一定全力配合鹿海蓝。
就连叶洁仪的心腹,也犹豫着凑到鹿海蓝面前,心虚地为以前针对她的种种道歉,表态以后会全力听从鹿海蓝安排。
鹿海蓝没有拒绝,给他们分了不轻不重的任务。
整个法务部,前所未有的团结起来。
叶洁仪失魂落魄地从徐总监办公室出来,看着沆瀣一气的众人,特别是之前跟在她身后讨好巴结的心腹,没像从前那样围过来关心她,更是气打一处来。
“有眼无珠的东西!”恶狠狠地瞪了眼心腹,叶洁仪气得回到位置上,拎着包就走。
很快,她就会让这些有眼无珠的人知道,谁才是真正应该讨好的对象。
却没有一个人搭理她。
每个人,都在做自己手头的工作。
很快,景氏集团法律函发出,加上公关部行动,网上过激言论终于压下去了。
只是,集团股价一路下滑,直到中午停盘,仍是下降之势。
似有人在背后操控一般。
鹿海蓝安排人手调查,忙得午饭都顾不上用。
唯一欣慰的,是实验室那边的结果,有了反馈。
昨晚,她从垃圾桶里拿到的,是景临深使用过的东西。
鹿海蓝做梦都想不到,洁癖严重的景临深,一个人住在酒店里,用过东西之后,会随手丢在垃圾桶里。
间隔一夜,依然检验出属于他的DNA。
如有人拿到他使用过的东西,以此陷害他,并非不可能。
看着手机里的报告单,鹿海蓝表情复杂,一时间竟迟疑起来。
毕竟,这个调查方向,牵扯到景临深的私生活隐私。
可是,想到景临深在电梯里说,只注重结果,不在意过程,又想到集团一泻千里的股价,一番权衡利弊后,鹿海蓝还是作出了抉择。
她很快联系了手下和线人,提出明确的调查要求。
天色渐暗。
快下班时,鹿海蓝终于拿到调查结果。
近几天,景临深景临深数次彻夜未归,是睡在他在五星酒店的长包总统套房。
有人买通酒店保洁,偷拿了他房间的垃圾。
拿到证据后,鹿海蓝第一时间给警局打电话。
得知事关景临深,厉慎行亲自接的电话。
“厉......厉警官,我会安排人把东西送过去。”鹿海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简单说明情况,“剩下的,需要警方进一步调查。”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还是亲自过来。”厉慎行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有些事,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鹿海蓝心尖莫名一颤,总觉得厉慎行后面的这句话,有一语双关的意味。
驱车到警局,厉慎行已经在办公室等着她了。
他的办公室不算大,但光线很好,窗洁几明,给人光明正大的安心感。
靠窗摆着红木办公桌,对面立着一排同色系的木质书柜。
办公桌右侧,摆着黑色长条沙发。
听到敲门声,厉慎行放下正在翻看的卷宗,起身欲上前迎接,忽然想到什么,又顿住脚步。
他双手撑着办公桌前,深眸凝着鹿海蓝,音调平缓:“进来吧。”
鹿海蓝浅浅地吸了口气,迈步往里走。
高跟鞋踩着木地板的“哒哒”声音,在安静空间响起,莫名增添了一丝紧张感。
可是,厉慎行的嘴角,却忍不住弯了弯。
他五年前就想象过,鹿海蓝身穿职业装,踩着高跟鞋朝他走来的模样。
昨日重逢,她穿着驼色风衣,以证人身份现身。
而今日,她是为了找他而来。
鹿海蓝走到办公桌前,正打算把报告和查到的证据交给厉慎行,他指着一旁沙发:“先坐!”
一身正气的警服,让他原本生人勿近的冷漠气质,多了几分凛然威严。
明明是客套话,不经意间却透着命令的语气。
鹿海蓝礼貌地道了声谢,走到沙发中间,在厉慎行坐下后,她才缓缓落座。
双腿交叠,两手交握搭在膝盖上方,端坐姿态堪称礼仪范例。
她选的位置很是巧妙。
不是靠近厉慎行的一侧,显得过于讨好亲近。
也不是另一侧,疏离意味过于明显,不利于谈事。
不近不远,正如她现在对厉慎行的态度。
察觉到她微动作后的意图,厉慎行那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很快化作喉间的苦涩。
从办公桌上拿出三本不算厚的案卷,厉慎行递给鹿海蓝。
“鹿律师,在你正式提交证据之前,我想让你看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