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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唱一和。
无所谓这些,我只是想要个态度而已。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就松了口。
我说:「香梨的那十五万你就不用给我了,我再出五十万,一共六十五万。」
村长听了直接喜上眉梢,挤着满脸褶子更是笑没了眼睛,拍着马屁一口一个李老板的喊着我。
还说到时候事情成了,喊上村里人摆酒席请我家吃饭,好好犒劳我,也算是接风洗尘。
这钱我是出了,村长也火速联系了施工队动工。
要修路的消息一传出来,家家户户都拍手叫好,一个个都伸脖子瞪眼睛等着啥时候能修完。
一听说我出了六十五万,更是人人都竖大拇指。
连我爸妈去村里打麻将耍牌都少不了被吹捧,为了哄他们高兴,更是故意让牌给他们赢。
我爸在村里可没少挺直腰杆,成日里东家长李家短常常有人登门拜访给他塞东西送礼。
这修路的事办的不错,我也高兴。
可还没等我高兴几天,村长三天两头就找上门来。
一会说这边填的砂石不够,一会又说那边泥土也不够,需要让我这补一点,那补一点。
一会是哭诉隔壁村欺负人我们村可怜,一会又是跟着我爸一起道德绑架说我挣了钱。
老人家是最不好对付的。
我被架在刀刃上,陆陆续续又拿了二十多万进去。
几公里的路,还没修了一半,我就出了将近九十万。
妻子看出了我为这事焦心,私下宽慰我,说:「我知道你不是担心钱多钱少的事情,他们这样没完没了的,估摸着就是在试探咱家的底线呢。」
「不过也是为了哄得咱爸妈高兴,我家的村子当时修路咱家不也拿了五十多万,结果还挺不错的,连咱们上坟的路都修了,眼下等这路修好了,想来他们也没有由头再来要了。」
「何况不管是种香梨还是种草莓,这一村子的人都得仰仗着你吃饭,都是你点头发话的事情,差不多了他们也会见好就收的。」
人都是怀念故乡的。
依稀记得我小的时候,那时家家户户都穷,但穷得很开心。
人人都是啃窝窝头喝稀粥,小孩们也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玩具,下了学要么去地里帮家里干活,要么三五成群去山头上抓麻雀打弹弓。
从前还不是住着小楼房,都是冬暖夏凉的窑洞和土炕。
春天到了我还和他们摘槐花,装满一兜子带回家,让老妈做槐花饭。
我们打弹弓抓了麻雀就偷偷在地里烤着吃,不敢带回家,因为那样会挨一顿好骂。
我们这群小孩的成人礼是一张去大城市的车票。
告别故土,背井离乡。
个别出息了的是念书走的,剩下的都是背着包袱带着饭缸去打工。
明明是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发小,这次回来我再见他时,他却连认都不敢认我了,脸上满是茫然和疏离。
到底是什么变了?
我累了,不愿意再想这些。
只隔了三天,村长就再一次来了我家。
他说还要再拿个七八万出来。
他还是那套说辞,砂石不够,泥土不够。
他又是卖惨装哭,逼我拿出钱来,「这钱不出,施工队工人的工资可就结不清了!」
「都是这附近村里的人,家家户户都不好过,赚的可都是辛苦钱,比不得你轻轻松松躺着就把钱赚了…」
他话里话外说我比他们所有人赚钱都容易,所以我出钱也是我本分的职责所在。
我爸在一旁又要开口时,我说:「我前前后后拿了八十九万,这个数多少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
村长一愣,很快又堆着笑脸说:「这点小钱对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抬手打断了,「我给你钱不是让你把我当傻子耍的,这修路到底要多少钱你我心里都有数,修路的钱怎么不够,钱去了哪,你知道。」
村长脸上一僵,转过头给我爸递眼色。
我爸马上就说:「李文杰,人不能忘本,吃水不忘挖井人,何况钱你都出了大头,这就剩这么点,你也就出了算…」
我没理会我爸,对着村长又说:「到此为止,脸面上咱们都过得去,你好好把事办了,我以后不会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