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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水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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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别的孩子一样,洛依凉在父母的期待下健康的出生,也在他们的宠爱下渐渐长大。听说小时候,她是很幸福的。外公外婆、爸爸妈妈都很疼她,因为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儿。但这些幸福似乎太昂贵,她小小的记忆拥有不起。

于是,自她成长以来,她的脑海里只有那场变故,和她支离破碎的家庭。

六岁,是所有孩子美丽的童年伊始。而在洛依凉眼里,这是最急切擦掉,也是最渴望改变的一年。

这一年,母亲生了一场大病,整天昏迷在床。不知事的她,每天在妈妈床头呼唤着,希望有一天母亲可以醒来抱抱她,对她说一声,宝贝,妈妈想你了。可等来的只是一次次的失望,母亲从来没有醒来过,呼吸永远是那么平缓。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升二年级了。放学后,她兴奋地跑向妈妈床边,想告诉她老师表扬了她,却看着空空的床怔住了。仿佛听到了什么,她立刻撒腿向门外跑去,邻居的屋檐下,洛妈妈正被一群人围着。她全身赤裸,沾满了泥土,抱着头坐在地上大哭。

洛依凉的眼泪顿时滚出了眼眶,模糊中跌跌撞撞跑到母亲身边紧紧的抱着她:“妈,你醒了!你衣服呢?”周围的邻居看着泪眼朦胧的小依凉都流出了眼泪,大家都说,依凉还这么小,真可怜!

年幼的依凉挤开人群。扶着精神恍惚的母亲回家了。关上门,依凉端来热水给母亲擦拭粘在皮肤的尘土。命运从此给了她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弃家离去的父亲和遭人啜泣的母亲。

她忍受着一切,踏入了初中校园。

渐渐地,她开始不同情母亲。她慢慢的恨了,恨父亲的绝情,恨母亲的堕落,也恨自己的软弱。

母亲不堪的职业在同学之间流传开来,愈渐懂事的她感受到这是一种何等的耻辱。每天早上走进教室,她都低着头不敢看同学鄙夷的目光。后面的男生们会准时的响起一阵口哨声,然后哈哈大笑:“快看,小鸡仔又低着头找米来了,哈哈哈……”

起初,她还会抬起头哭着吼一声:“闭上你们的臭嘴!”而严笙也会愤愤的站起身痛斥全班:“你们笑什么笑,不许说她!”

久了,她也习惯了。低头不语,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严笙也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面无表情的坐到角落里,插上耳机,将头扭向窗外。

放学后,她会早早的回家,然后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直到母亲像往常一样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门。然后她会捂着空空的肚子打开房门。

屋子里充斥着母亲残留的香水味,桌上摆着几盘并不好吃的炒菜。她静静的走到桌边,端起菜盘倒进垃圾桶里。这些带着香水味的菜,她就算饿死也不吃一口。不是她矫情,而是她怎么也忍受不了母亲身上刺鼻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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