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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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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贵阶层也有阶层,而且等级明晰,不可逾越,亦难以“向下兼容”。

顾宴岑这帮已经算是金字塔的顶尖集团了,但和傅家这种根基深厚,在帝京政、商、教育等各界都有盘根错节关系的老钱家族、金字塔尖的塔尖,还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说白了,人家根本不屑于跟他们玩。

傅竞帆的爷爷是开国时期功勋煊赫的大佬,父亲亦是某空军军区的司令,家里的叔叔、姑姑从政的从政、从商的从商,搞学术的搞学术……在各自领域皆是翘楚。

而顾宴岑的父亲则是海军某军队政委,家里最厉害的大伯是傅竞帆父亲傅定翱的副司令兼参谋长。

官大一级压死人。

傅竞帆行二,从小性情顽劣,嚣张跋扈,但为他马首是瞻的人依然趋之若鹜,他们那一圈的人,鲜少和顾宴岑这帮有什么来往。

从小他们就住在不同街的大院,各自为首,虽少有交集,但有“交手”。

他和随遇的人生初见,算是不打不相识。

那次傅竞帆和顾宴岑两伙人第一次起冲突,具体原因已经不记得了,反正血气方刚的男孩子,主打一个人不服就干。

傅竞帆这边人多势众,很快就把顾宴岑的小弟打服了。

后来他提出要和顾宴岑单挑。

傅竞帆从小就跟在父亲身边摔打,千锤百炼,用“骁勇善战”来形容都不为过。

顾宴岑则看起来是一介文弱书生,打是也能打,但和对方比,显然不是一个层级的。

一众人围观,很快傅竞帆就占了上风,将顾宴岑压到身下毫不留情地挥拳,“小爷问你呢,服不服?求饶,爷就放了你。”

年少的顾宴岑也是个硬气的犟种,“傅竞帆,我服你大爷!”

还没有敢跟他这样正面叫嚣,傅竞帆再度扬起铁拳,准备狠狠给顾宴岑一个教训。

拳未落下呢,他后脑勺被人冷不丁拍了一板砖。

下黑手的人,正是随遇。

这一出太突然了,那么多小伙子没人会想得到一个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小美女会突然冲出来,干这么一件爆裂的事儿……

杀这帮人和傅竞帆一个措手不及。

当年那画面犹如慢镜头回放,傅竞帆难以置信地捂着头慢慢转过身——

万万没想到,敢偷袭他的,竟然是这样一个文文弱弱的小丫头片子。

那时候随遇还没有完全发育,个子也矮矮的,打完人眼睛湿漉漉、怯生生的,好像被打、受委屈的人是她一样……

傅竞帆捂着后脑勺,憋了半天,竟然只憋出了一句:你,不讲武德。

总之那天兵荒马乱,大家都忙着送满脑袋是血的傅竞帆去了医院,也没人有空来收拾她。

梁子是实实在在结下了。

随遇其实是怕的,毕竟她削的人,是帝京有名的嚣张二世祖傅竞帆,睚眦必报。

但当时她也是为了保护顾宴岑心切,一时冲动上头了……

顾宴岑也是护她,在“偷袭”傅竞帆事件后,每天都护送她上下学。

当时随遇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就算是被傅竞帆打回来也值了!

料想中的报复迟迟没有来,随遇在忐忑中过了一天又一天。

本来以为这事儿就默默翻篇了,没想到后来傅竞帆还是来找她“复仇”了,在事情过去很久之后。

那一阵顾宴岑去外地参加高数竞赛,其他的小伙伴也都各自有事,随遇又恢复了一个人上下学的状态。

随遇的父亲随风是军医院的院长,在他们大院里算是层级的末端。

而且他们这个大院都流行一股清廉风尚,官阶再高,也不会给孩子配什么专车接送,担心他们恃宠而骄。

反正离学校比较近,大家都是骑自行车。

某日随遇骑自行车放学,傅竞帆专程从附近的高中部过来,等在了她回家的必经之路。

随遇看到他心下一紧,心想说:该来的总是会来,于是……

脖子一梗、心一横,直接骑自行车加速碾了过去。

傅竞帆当时挡在路中央,根本没想到她胆子那么肥敢真撞。

他即使反应再快也还是被闪了趔趄,起来之后扶着腰骂骂咧咧,“我擦!你是真敢啊?”

这次他没有放过她,直接让小弟们追上去把随遇给团团围在了圈里,插翅难飞那种。

当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包围圈,气急败坏道,“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年纪小小,怎么那么狠毒啊?”

不是拍板砖偷袭,就是骑自行车碾压,刚才那架势,以为她开的是坦克呢。

随遇见跑不了了,也不求饶,直接贴脸开大,“你那么大小伙子,带一群小弟围堵我一个小姑娘,算什么英雄好汉?”

还英雄好汉?

这句话直接给傅竞帆逗乐了,“我这辈子跟这四个字儿绝缘,我就是一嚣张的混蛋,你不知道吗?”

这话倒是,帝京二代圈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别废话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打回来吗?来吧!”随遇眼睛一闭,头往前一递,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这给傅竞帆整不会了,“你以为我要拍回来?”

随遇慢慢地半睁开一只眼,“那不然呢?你搞这么大阵仗,不是要打我是要干嘛?”

“我……我就是要你跟我道个歉!”

傅竞帆的目的其实很简单。

“不道。”随遇看他目的单纯,语气半是无语,明白不会被怎么样了,于是开始拿捏,硬气的很。

“你不道,我就……”傅竞帆打过两米硬汉,也单挑过一群社会闲散人员,都没有在怕的,当下竟然被一个犟种小姑娘给噎住了。

不过,他能怎么办呢?

本来就是心血来潮想过来逗逗她、吓吓她而已。

结果人家不受吓,自己反被将了一军。

憋了半天,傅竞帆来了一句,“不道,我就拽你小辫子!”

口气恶劣得很!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道不道歉?”

“不道歉。”

车轱辘话如此几轮,最后傅竞帆被激上头了,直接大步过去,拽住了随遇的马尾。

“哎呦呦……”随遇葱根似的纤纤玉手赶紧握住傅竞帆的大手,同时高喊“救命啊!有男生打女生啦!”

看着蔫不楞登的女孩子,竟然还会制造舆论压力,傅竞帆根本就没发力,就被随遇的高声叫嚷击退了,快速收手。

这一局,又是惨败。

而且她的手覆上他的,冰凉的触感让傅竞帆感觉被狠狠蛰了一下。当晚还做了一个难以言说的梦,醒来身下一片狼藉。

自那之后,两个人见面的次数极少,见了面也是互相明枪暗箭、冷嘲热讽,后来傅竞帆毒舌功力见长,彼此平分秋色。

傅竞帆讨厌随遇,随遇也讨厌傅竞帆。

这是圈子里的一个共识。

后来随遇出国留学学医,和傅竞帆同在一个城市,俩人都是华人圈子里各自领域的风云人物,不可避免地又产生了或多或少的交集……

但聚在一起的时候,也没给对方什么好脸。

直到有一次,随遇决定要勇敢一下下,在顾宴岑22岁生日那天,杀到他所在的邻国城市,想为他制造一个惊喜,同时也打算捅破窗户纸,表白。

但随遇却意外撞见,顾宴岑当众在学校和秦舒雯求爱的一幕……

随遇表白未成铩羽而归,当天就买了回程机票,狼狈逃走。

她是晚上落地的,郁闷的心情促使她直接打车到一个华人师哥开的酒吧买醉。

醉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遇到了彼时最不想遇到的人——傅竞帆。

当时他就跟突击来扫黄的稽查大队似的,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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