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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马威什么的,且先需要往后让一让。
一个中老年男人出现,以一道内诏遣散了红甲骑士护卫队。
他走上前,步子和仪态十分特殊,一板一眼地躬身说道:“护卫另有要职,小人护送范爷回府。”
范闲刚才只顾着和滕梓荆说话,没看到这个男人出示的黄色布帛诏书。
他低声问道:“什么情况?”
滕梓荆向外望了一眼,认出这位是庆帝身边的近侍侯公公,还知道这位侯公公其实也是个高手。
因此他没有出声,放下帘子挡住侯公公的视线,用口型说道:去吧,没事,我在你家等你。
说罢,滕梓荆径直跳下马车。
他和侯公公打了一个照面,互视一眼,擦肩而过,就像那些离开的红甲骑士一般,朝前走了。
同王启年心里的想法大体类似,侯公公对滕梓荆的出现同样好奇,同时还纳闷滕梓荆究竟是怎么取得范闲的信任的,居然能一路同乘马车,同吃同睡。
马车上,范闲不像原本的剧情那样一言不发,而是笑道:“那就有劳这位...仁兄了。”
侯公公连道不敢,直说自己就是个仆人,当不起仁兄的称呼。
见此,范闲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放下车帘坐了回去。
“驾!”
侯公公上了马车,握住缰绳,熟练地驾驶马车拐了一个弯,逐渐远离了坊市。
范闲问道:“前面直行便到了,为何转弯呢?”
侯公公答道:“前面马车翻了,需要绕道回府。”
范闲沉思,猜测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事,更奇怪滕梓荆为什么没有事先说明。
这边,滕梓荆悠哉悠哉地逛了起来,虽说脑子里有记忆,但此刻自己亲身游览这满是古代风情的城市,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糖葫芦、油茶、杂技表演等等,一时间竟觉得来到了一处前世的仿古城镇旅游。
走着走着,眼瞅着司南伯府那座阔气的大门近在咫尺,身为武者的敏锐感官有所触动!
几乎是同时,一道人影喘着气从天而降!
王启年一边平复气息,一边对滕梓荆竖起大拇指:“哎呦,我说滕老弟,你身为监察院四处暗探,任务失败后既没有第一时间上报京都,回到京都后居然不第一时间返回监察院复命,你的胆子真是这个!”
“谬赞了,谬赞了。”
王启年心说:我那是夸你吗???
“跟我走吧,院长大人要见你。”
“不去。”
王启年:(キ`゚Д゚´)!!!
滕梓荆笑道:“哈哈哈,开个玩笑,你的反应也忒大了些!院长大人叫我回去我怎敢不去!”
“哎呦...呼...呼...”
王启年擦了擦汗:“王某胆子小,可不经吓!滕老弟必然不知,院里因为此次刺杀事件早就翻了天,你这个当事人竟还有心思顽笑!”
“行,不闹了,快走吧,别让院长大人等急了。”
两人都是武者,又都对京都熟门熟路,不到两刻钟便能横跨三个坊市,抵达天河大街。
滕梓荆的脚步慢了下来,停在石碑前,逐字逐句地读了一遍这座叶轻眉亲手所立石碑上的文字,这是她对这个世界的最美好的期待。
影子推着陈萍萍出了监察院大门,王启年见状,本想喊一声滕梓荆,却被陈萍萍挥手阻止了。
陈萍萍仔细观察着滕梓荆的一举一动,不放过哪怕一丝微不足道的表情变化。
他极有耐心,滕梓荆没有动,他便一直等着。
滕梓荆看完后,心里想了些有的没的,轻叹一口气。
“看完了?”
“呃...”
滕梓荆回神,转身望向陈萍萍,熟知剧情的他,瞬间将记忆中的故事和眼前活生生的人合二为一!
敬佩!
唯有敬佩!
躬身行了一礼:“院长。”
陈萍萍面无表情,语气波澜不惊,令人看不穿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发现问题,为何不及时上报?”
滕梓荆加载演技,开始飙戏。
只听一声惨笑,闻者动容!
“呵,上报?报给谁?我的直属上司小言大人?还是四处主办言若海言大人?”
没等陈萍萍说话,滕梓荆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时我与范闲一番对质,察觉到问题所在,躲在幕后下达命令之人手眼通天,竟能绕过言大人和小言大人直接对我下令,偏偏还神不知鬼不觉!”
“而我呢?我只是两年前才加入监察院的外人,不是你们自己人,怕是即便我死了,也就死了!”
现场一阵沉默。
王启年有些慌,听了不该听的内容,想躲远一些,可惜晚了。
站在陈萍萍身后的影子,一贯不插话。
陈萍萍继续问道:“既是如此,返回京都后为何不回监察院述职?”
滕梓荆的脸色阴晴不定,长久沉默。
陈萍萍转动轮椅,向前靠近,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杀意凛然:“你想背叛监察院?”
滕梓荆怒吼道:“是有人通过监察院利用了我!!!”
“我可以为你做主。”
“哈...”
“哈哈哈哈哈哈...”
滕梓荆一阵八神笑,显得非常神经质。
笑过之后,他侧身抚摸叶轻眉所立石碑,语气苦涩:“院长,放过我吧,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两年前我得罪权贵,妻儿不知所踪,如今又被当做了一把刀,若非范闲范公子宽宥,此前我早就死在了儋州...”
演戏嘛,自然要演全套。
滕梓荆知道自己这具身体的老婆孩子都还活着,被陈萍萍秘密安置了起来,但必须要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陈萍萍不置可否:“你想脱离监察院?你不想查明真相?”
“不想,真相对范公子或许有价值,但对我这种人来说毫无意义。”
顿了顿,滕梓荆又一次反客为主,指着石碑率先反问:“院长大人,您相信这上面说的话吗?”
陈萍萍呼吸一滞,但他立即掩饰了自己的异样:“你想表达什么?”
“因为过去的我不信!怎么可能会有人人生而平等的世界?!贵贱之分难道不是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定了吗!?”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