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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澈冲其余几人大喊:“快跑!”同时一手揽过夏末腰身脚尖一点,腾跃而起。
话音未落,山坡颤抖,一座小山似的巨型雪块发出雷鸣般巨响朝他们所立之处飞速扑来!周遭积雪狂泻而下!
雪雾漫卷,冲起沿途的雪一起奔涌而至,奔流的雪越来越多,速度越来越快。几人见状纷纷提了真气朝前方奔去,那积雪却似白色魅影如影随形紧跟不舍,奔涌速度越发迅猛!
若干个腾跃过后,几人渐渐感到体力不支,而那雪流却并没有停下之势,反而借着溪道向下的趋势越涌越多,速度越来越快。
几人心道不好,一个昼夜未曾休息,加之刚刚上山时体力已耗费过多,现在渐渐感到有些不支,暗想这样坚持下去,体力耗尽之时也就是葬身雪海之时。一边全力往前奔,一边留心是否有可以藏身之处。
苏澈拉着夏末的手稍一用力,夏末立时便明了他心中所想,二人双双朝溪岸边的巨石迅速奔去。希望借助这块巨石的遮蔽能够使得他们不被大雪掩埋。但即便有巨石阻挡,狂暴的雪崩还是将躲在岩石后的他们盖住了。
苏澈尽力将夏末护在自己臂弯。但瞬时间,他只觉一股巨大压力从身体上方传来,五脏六腑随之疼痛欲裂,紧接着,便昏迷了过去。
夏末自他臂弯钻出来,见他晕厥,眉头轻蹙,用拇指使劲掐他人中,苏澈这才微微有些动静。
当他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通红的眼睛。他呵呵一笑:“担心我了?”抬手便要去触碰她脸颊。却被夏末不自然躲过,浓浓的鼻音出卖了她的心是口非:“才没有,风太大吹的。”
苏澈也不戳破,看看天色仍然昏昏暗暗,知道自己昏迷时间并不十分久,见身边只她一人便问:“他们呢?”
“谭大哥被雪流不知冲到哪儿去了,他们已经四下去寻他了。”
“时间久了,怕是有性命之忧,我们也去。”苏澈站起身来拉着夏末向下游走去。
原本就不好走的雪地,因为刚才的坍塌,溪面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积雪。雪崩带下的雪块使得有些地方雪层间还留有空隙,更加难以前行。有时一脚踩下去仅没入膝盖,有时却已到大腿。
没多久,夏末便开始体力不支,渐渐开始意识游离起来:“澈,我好想睡觉。”
苏澈一听,心下一惊,知道这天寒地冻寒风凛冽的时候想要睡觉意味着什么。立马回过身,用双手拍了拍夏末面颊:“末末,你可千万要保持清醒,不要犯困!月华兄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寻得,恐……”
“我知道,我们得赶紧找到谭大哥。”夏末打起十二分精神道。
二人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去,也不敢高声呼喊谭月华的名字,生怕声音过大会引发第二轮雪崩。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找人变得更加困难。谷间风呼啦啦劲道十足发出凄厉的呼号,随时都有可能第二次坍塌。四处寻找谭月华的几人饥寒交迫,心像被投入油锅里煎熬,十分焦灼。
苏澈夏末轻声讨论了他埋藏的可能地点,得出要么被雪流冲到下游不知哪个角落,要么就很有可能像他们一样被埋在某块巨石后面。二人细细分析都觉得第一种可能比较小,因谭月华轻功并不弱,在雪流包裹他之前找个庇身之所还是可能的。再者,若真的被携到下游,他们一时半会还真难以寻找。所以,二人商量好之后,倾向于往巨石后多查看。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夏末便发现了躲在大石后被厚厚白雪压在底下的谭月华。
苏澈将谭月华从雪中挖出,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气息十分微弱。当务之急是让他暖和起来。”
他脱下自己与谭月华身上棉袍,企图用体温温暖他。生死关头,也顾不得其它。
夏末拿出谭月华随身携带小弩,将三连发响箭射入云霄。响箭所发出的声音引得山上积雪又开始一块块往下落,夏末才知道自己因救人心切,引发了又一轮雪崩。
所幸三人藏身巨石之后,更加幸运的是,这次的积雪量要远远少于第一次,故对他们来说竟无多大影响。
当淮山和百里燚赶到时,看到的是三人相拥而坐的景象。谭月华与夏末分别在苏澈两边,夏末已经呈现迷迷糊糊将要睡着的状态,只有苏澈还保持三分清醒。
淮山喂给三人一人一粒药丸。夏末只觉体内一阵热流涌过,人竟然精神了不少。因为承受了苏澈的体温,现在又补给了丹药,原本身体便很健壮的谭月华也缓缓苏醒了过来。
苏澈见谭月华醒来,便与百里燚将他棉袍又穿回他身上。谭月华心下明了发生了何时,对苏澈二次伸出仗义之手更是心存感激。
夏末见谭月华醒来,歉然道:“谭大哥,事关生死,夏末未经你许可便将你的三支箭射出,你不会责怪于我吧?”
谭月华淡淡一笑,满是感激:“我还要多谢你们相救,怎会有责怪之说。苏兄弟两次相救,月华没齿难忘,这份情谊定会牢记于心。”说罢朝苏澈投去一瞥,目色中似乎不仅仅只是感激。也许那复杂的神色,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究竟是何种情绪吧。
淮山百里燚带走谭月华没多久,花弋寒便回来了。想是听到了响箭的声音返回。不久,顾海若晴也陆续与他们会合。大家心知响箭发出大致为何,故也不再多说。倒是顾海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前方不远处谷岸边有一方山洞,洞内十分暖和,可以避过今夜风雪。
大家一听,原本还很低迷的气氛也渐渐缓和起来。夏末也打起精神任苏澈牵着往前走去。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但借着盈盈白雪的光芒倒还能看个勉强。大家摸到洞内,里面虽然漆黑一片,但立马能让人感觉到一阵暖意迎面扑来。
夏末摸出火折子点了,几人才看清眼前景象。
洞内竟还存有几根未燃完的树枝,一堆灰烬显然被人踢开过,散乱洒落四周。灰烬边上几根不知是什么动物的骨头零乱着,如果细看便会发现某些骨头还存有未啃干净的肉。
花弋寒冷冷道:“有人先来过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