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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澈三人知道时间紧急,迅速通过通道,来到了原先他们休息过的山洞里。
昨日找到这山洞时天刚擦黑,朔风呼号,风雪漫天。而此时估计已是巳时。
雪后初晴,天蓝地白。大地银装素裹玉洁冰清,似是那妩媚娴静脉脉含情的女子般楚楚动人。
到得洞口,苏澈见地上那一串脚印,打定主意提脚运气直追足迹而去:“快,师兄,随着脚印必能出谷。”
苏澈怀抱夏末,仍健步如飞,丝毫没有落后其余二人。
三人随脚印往小溪下游方向一路狂奔,未过多久便到了雪线以下。那原本冰冻的小溪因为积雪融化叮咚琤瑽流下山去。
温度渐渐比之雪线之上要暖和不少,但是,那脚印没了积雪却渐渐要没有踪迹了。起初,离雪线不远处因为潮湿还能看出走向,渐渐的,地面变得干爽起来,脚印也无迹可寻。
几人走了一阵,来到一处岔口,花弋寒踌躇不前:“这可如何是好?”
苏澈沉吟片刻道:“既然‘破魇’是末末找到的,虽然她现在人事不省,但我会力保她顺利出谷,为她力争这盟主之位。师兄,可愿助我?”
花弋寒不答反问:“如何相助?”
“师兄,将我三支响箭射出,师父到时用我这三支箭换末末出谷。”苏澈淡然道。
花弋寒思量片刻:“三支箭倒是能换小九出谷,但你岂非不能随身护她?”花弋寒明白苏澈那一句:“交给谁我都不放心”。现在听闻苏澈这样一说,反倒觉得奇怪。如此一来,他不是依然不能护她左右吗?
苏澈淡淡一笑,似是极有把握:“我定能随他们一同出去。”
花弋寒摇摇头,拍了拍苏澈肩膀:“兄弟,我这三箭给小九,我们六箭齐发,你俩先出谷再说。”
苏澈却断然拒绝:“师兄,你一番好意苏澈心领了。放心,我自有办法。”
花弋寒待要说服苏澈,既然“破魇”在夏末手中,那三支响箭只当时师兄成全他们的礼物。只听“嗖嗖嗖”三声就在耳边爆开,响入云霄。
原来是若晴趁他们争执之时将自己的响箭射出:“苏公子,请您赶紧带谷主离开。怕这寒凉之地多呆不宜。”
花弋寒见若晴射出自己三箭,又听她称夏末“谷主”,心中略略松了防备,看向她的神色中也多了一丝暖意。
若晴见花弋寒朝自己看来,朝他粲然一笑:“真是抱歉,隐瞒你们这么久。”
花弋寒只觉她那如花笑颜似今日灿阳一般,让他晃了晃眼。他扯出一丝笑容:“无妨。我便留下陪你一同出谷。”
若晴却也不推让,更是落落大方:“那么我便先谢谢花公子了。”
这女子,潭中打斗不争胜,山洞之外巧用心,黑暗之中却胆怯,此时,又大方成人之美。真是让人捉摸不透。花弋寒自觉性冷,现在竟对她升起了丝丝好奇之心。他不知为何,但直觉告诉他要把这样的情愫压制下去。
一段情愫越是压制,反而适得其反,那情愫却似春天的青笋般,受了阳光雨露一个劲儿叫嚣着冲出地表直向蓝天。
他原本不想说那句留下陪她一同出谷的话,可是,这话似不受他控制般就脱口而出了。说出来后半是后悔半是期待还夹杂着一些担忧,这样复杂的心情是他多年来从未体验过的,他开始觉得惶恐了。所幸,她落落大方地接受了他的好意。
可他转念一想,是不是她对别的男人的帮助也是这样大方接受呢?心情又有些低落起来。
这一番心思还未理清,丝仲带着两名弟子已到近前。
丝仲看看夏末,心知她境况不好,也不多问,便让两名弟子上前遮覆了二人双眼。随后对花弋寒若晴道:“剑一出谷,便会有人前来接应你们,安心等待。”
为阻花弋寒若晴二人随后而来,一名弟子特意留下来叮嘱一番:“师弟,前方树林莫要独闯,里头瘴气太重,又有师叔所设机关,师弟安心在此等候,估摸一二个时辰后定能出谷。”
见花弋寒点点头,那师兄也便放心,转身一跃而起。而此时,前面几人早已没了踪影。
丝仲在前头领路,见苏澈一脸凝重,心中更为担心,问道:“苏澈,我若加快速度,仅凭听力,你可跟得上?”
苏澈点点头:“师叔,无妨。苏澈尽力一试。”
丝仲却也不再多说,与身旁弟子各自运气轻点,速度顷刻间加快不少。苏澈双眼覆带,凝神静听,与此同时,也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没过多久,只听丝仲在前头说:“快要到了。”
他们开始慢慢放慢速度,苏澈心知他们是顾及自己,心内感激,也随之放慢了脚步。
只听琤瑽之声就在耳边,又听身旁有“哗啦”流水拨动的声音,苏澈暗暗揣测也许要走水路出谷。
果然,一名弟子便上前引了他上船。
一路下来,虽然不知两岸景色如何,倒是闻到了些许熟悉的味道。除了桂花,还有几样熟悉的草药味,最浓的要数茵陈。
当苏澈摘下覆眼缎带时,见船上除去明冬,其余几名弟子竟都以黑缎遮眼,心中明了这秘谷之所以称之秘谷,果真是不能随意进出的。
不远处有一座楼阁,那阁中已有数人,都是淘汰下来的几人。阁内备有各类点心,只是不见云慕弟子在阁中招待。
明冬关切说:“苏澈,你便先带夏末去找师祖。我回去将他们一一接应出谷。”又吩咐身边五名弟子,“谷中仅有七位英雄未出来,想必人手也足够了,你们便陪同苏澈一同前去请师祖医治小九。必要时也可助苏澈一臂之力。”
明冬如此一说,那五名弟子皆点头称是。现下,谷中众人除去苏澈二人,已有九人在外。如若那九人不遵规则,临时起了争夺“破魇”之意,与苏澈争斗起来,他因为要顾及夏末难免处于下风。明冬这一安排不可谓不考虑周到。
那几名弟子心知苏澈忧心如焚,一名年纪较大的开了口:“师弟,跟我来。”
几人却没有往楼阁而去,而是朝阁下一条小道走去。阁上有人叫到:“兄台,我们也便一同前去吧?”
为首的师兄微微皱了下眉头,却也没多想,只吩咐最后一位云慕弟子道:“季旭师弟,你去招呼一下,片刻后也领他们回去吧。”
季旭恭敬道:“是,师兄!”旋即转了身去招呼那楼中一众人等。
绕过一片树林,一行人就来到了未进谷时云慕山庄后山那一片开阔之地。几人加快脚步,往山庄走去。
“师弟!”为首师兄厉声一喝,急速往前奔去。
小道上的其余几人得以看清,一名弟子斜斜靠在山坡巨石上,那身月白长袍前襟被鲜血浸染已不再鲜红,变得深红偏褐色。而身下泥土也被浸得黑红。瓜果洒落一地,滚得到处都是。
急急走上前去,只见尸体面色发灰渐暗,胸前千疮百孔,想必是机关暗器射入穴道所致 。时值深秋,虽说气温不高,也渐渐显出了异味,招来不少蝇子。
几人见山庄中弟子竟这样横死在此,那楼阁中又无人招待,心中顿时升起浓烈的不祥之感,起身便朝庄门中跑去。苏澈心中一惊,原来今天这般局面早已有人预料到了。
来之前那夜,他前去拜见,重重帷幕后的他终于走了出来,却是不以真面目示人。一身黑色斗篷将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一副玄铁面具在烛光下幽幽泛着寒光,就似他给人的感觉一般冷酷无情。
那面具后传来的声音也雌雄难辨:“苏澈,你觉得玄若如何?”
苏澈心下怀疑,前几日秋猎时玄若也随他爹一同前去,还找了个由头想让皇上指婚。只不过皇帝考虑苏玄两家世代簪缨豪门势力盘根错节,且兵权在握,当时并没有立刻便应允下来。而此时,他提到玄若,可见对那几日秋猎发生之事了如指掌。即便没有到过猎场,也与其中门阀关系不浅。
苏澈淡淡道:“自小一起长大,晚辈将她视为亲妹妹。”
那人呵呵一笑:“如若皇上将她指婚与你,你怎么看?”
苏澈拱手一礼道:“皇上厚爱实不敢当,苏澈心中早有人选,怕是要违逆皇上他老人家的意思了。”
“君子一言,哪容你轻易违逆!”那人语气却严肃了起来,“既不想娶玄若,为今之计便是让皇上免开尊口。你既情深,更需好好护卫你心上人。莫要再像三月前闹出什么乱子来!”
苏澈似是被他击中要害般,闷闷道:“这个我自知道。”
那人却似嘲弄般笑道:“知道?知道!知道便能护她安全了么?此次前去云慕山庄鱼龙混杂怕是更加难以应付,你敢保证吗?”
“苏澈愿拿性命担保,拼了命我也会护她安全!”苏澈心下不解,面前这人怎会如此在乎夏末的安全。
“既然你情深如此,那么老夫便成全你们。我会好好劝一劝皇上,让他将你那心上人指与你。”说罢那人已转身,“你便先回去吧。”
苏澈按住心中疑惑,拱了拱手道:“如此便多谢了。”
那人为何关心夏末安全?且不去想他,至少在这点上是友非敌,只是他是何方神圣,竟说“劝一劝皇上”?苏澈脑中将京中几大门阀世家一一滤过,也许,就是他们其中一家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