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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天,还有点微凉,而我终于重见天日了。
今天是我从精神病医院出院的日子。
随着病区大门渐渐打开,贺淮宇那张冷淡清瘦的脸映入我眼帘。
我们静默地面对面站立着,谁也没有向前走一步。
就好像面前有一条湍急的河流。
过了好一会儿,他走上前来拥住我,声音哽咽,「蔓蔓,你瘦了。」
这阔别已久的怀抱还是令我鼻头一酸,我压下心中的万千种情绪,憋着泪说:「你也是。」
他放开我,捧着我的脸仔细端详。
我看着那双我沉溺了十余年的深邃淋漓的眼眸,心里有万分的纠结痛楚。
亲手将我送我进医院的人是贺淮宇,来接我的也是他。
半年前,我因为重度抑郁加精神分裂入院。
在全封闭式的病区住院治疗,手机上交,一周可以用病区的座机给家人打两次电话,半个月允许家人探视一次。
贺淮宇从未来探望过我。
我与外界的唯一联系是用餐区的电视机,上面总播放着省台电视剧频道。
度日如年的日子里我一日日以泪洗面,只想寻得解脱。
三天前,我破天荒去排了队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了,贺淮宇那边很是嘈杂,想必他又是在哪个灯红酒绿的酒吧混不吝干尽荒唐事。
「喂,你好!」
他接电话的声音极度慵懒,语调中透着漫不经心。
人是会变的,明明他和我相爱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那时的他对我认真关切,爱意满满。
绝不是一次次伤害我,陷我于水深火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