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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来人不是别人,是路向俊。是户口本上孩子们的爸爸。因为小时候,孩子入学,报户口都要有爸爸,所以路向俊才充当了孩子们的纸上爸爸,而小时候,孩子小,路向俊一逗他们,他们就叫路向俊爸爸,相处的这几年来,孩子们心里早就把路向俊当成了他们的爸爸,而今天的林林,在这样的恐怖之中,看到路向俊前来救他,孝子的心里早就认定他就是自己的爸爸了,所以才会叫出爸爸。
而这一叫,倒是把雨草的脸叫的更白了,她不能想像明天的电视,报纸上会怎么样报道这件事,会把她说成一个什么样的烂女人,可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她的生活,一切都向着更加糟糕的方向发展……
路向俊开着他的那辆哪儿都乱响的老破车,无声的行驶在公路上。
他没有问雨草到哪里去。
他也不想问。
他的心里乱急了。
直到现在他还不能从那样混乱的思绪里走出来。
怎么可能呢?
一想到这事,他的头就大。
他明明是西装革履的坐在公司里办公,然后他就听到了一片哗然,所有的员工都向着墙上的大电视跑过去。
他一向内敛,才不去管这些女人们,不定又是哪个天王级的男明星现场出现了。
这时候,他手里的笔还没有写完一个字,张米利就跑过来,嘴张的好大,全没有往日的故作矜持。
“路向俊,不好了,你的那个,什么雨……”
路向俊一下子站了起来,他一点儿也不介意今天张米利为什么会连名带姓的叫他,而是那个什么雨,一下子刺激他的神经,他的什么雨,这么多年了,这间办公室的人都知道他路向俊的老婆叫张雨,而他还有两个六岁的双胞胎儿女,只是不知何故,两口子一直分居罢了。这是六年来,路向俊在办公室里尽量让所有的人都知道的事,因为他不想让任何一个有非分之想的女人靠近他身边,他一直在等,等着雨草的认可。
所以办公室的人,都知道他的雨。却不知道更多的事了。
“雨草,她怎么了?”
路向俊沉着声音问。
“她,在**小学门口,被在大群人围着,她——电视——”
张米利没有说完,路向俊已经窜出了办公室,奔向了大厅里的墙上的大电视,那里面正在现场展播着一幕花边新闻,画面上被众人围住的蹲在地上,紧紧抱着一个孩子的瘦小身影,路向俊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人。
怎么会呢?
怎么可能呢?
她是那样的倔强,那样的固执。
她搬出了他和她的家,她带着孩子,奶奶进了苏家,她说她要靠一个人的力量来养活一家人。一家人,她把他没有算在内。看着她的眼睛,他只感觉到了痛苦,可是,他又能说什么呢?从一开始,她就从来也没有认过他是她的什么人,哥哥,这是她六年来对他永远不变的称呼。
她走了,他以为,她会幸福,她找到了自己的所要的幸福。
他放她走,他依然等在原地,等着她愿意回来的那一天。
可是,他等来了什么,路向俊死死的盯着电视画面上那一排醒目的红字,企图飞上枝头作凤凰——小女佣情诱大总裁
那真的是她吗?不,不……
路向俊的脸黑了,接下来,所有的同事都看到了他们永远忘不掉的一幕,路向俊,一向温文尔雅的路向俊,大步奔向吧台,拿起吧台上的特大号的水果刀,连外衣也没有穿,一路狂奔而去……
此时的路向俊,咬着牙,无声的开着车,一句话也不说。
还是雨草,怯生生的开口了。
“谢谢你,向俊哥。”
这一句向俊哥,让路向俊的心里一冷一热的,她这是作什么,到这个时候,还把他当外人吗?她倒好,一意孤行,现在出事了吧。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还带着两个孩子,就是不知道照顾自己。
“好了,向俊哥,让我下去吧。”
雨草已经恢复了理智,她平静的开口了。
“下去,你要到哪里去,还要去那个苏府。那里有什么让你舍不得的东西?”
路向抗是生气了。这是从来也没有过的事。
雨草低下头,
“我必须回去,就是不再在那里作了,我也要把人家的东西还给人家,再说那里还有奶奶,咪咪,就是走,我也回去,带她们啊。”
人家的东西,什么人家的东西。
难道雨草真的像人们说的那样,拿了人家的东西。她就真的缺那些东西吗?为什么她不向自己的说。路向俊觉得论家财,他们路家是比不上苏家,可是也是台南的大户。养她们几百个也够了。为什么她就不选他,而去选一个有夫之妇呢?
“好,”
路向俊咬着牙,终于没有把心里的话问出来。
他把车开的很快,一直开到了苏府的后门前,他停下了。他一直看着雨草带着林林离开,他一直趴在方向盘前面,没有回头,感觉到了车门的响声,他一踩油门,车子如箭般开走了,他不知道自己这是和谁生气,也许只是和自己的吧。
“妈妈,我怕。”
“不要怕,孩子。”
雨草挺起腰,经历了刚才的那一切,现在的她的心里反而出奇的平静,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你无法预知的灾难,在你无法预知的时刻降临,你所能作的,就是让一切伤害化到最低层。
雨草伸手推开了后门,她知道这里面,她所在面对的还很多。
可是,那又怎么样,让一切该来的,都来吧。
生命到底有多少不可承载之重。
她只想作,一定会作一艘永不沉没的小舟。
“雨啊,雨,这,这是怎么回事啊,这?”
一进草苑,奶奶就迎上来,脸上是一片焦急。是的,一大早,苏园里就翻了天,所有的佣人都知道了那件事。
天啊,打死她,她也不信,她的雨儿,多好的孩子,怎么会这样呢?可是,那上面的相片里的两个相拥的人,奶奶怎么会不认识呢?那就是雨儿啊。
还有那天晚上,的确是老爷背着雨儿回来的。老爷还送了雨儿一件礼物。
天,雨儿怎么这样糊涂呢?
苏老爷子给她们开这样高的工资,让两个孩子上最好的学校。还让她们住在这里。这么大的恩情,雨儿,怎么能作这样的事呢?
奶奶的思想里,一时是接受不了这样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