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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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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北臣神思一转,伸出修长干净的手,向白紫苏脸上抹去,指尖夹着柔风,带着轻柔柔的抚慰力量。

总是朝廷的人,怎么也得装装样子。孤北臣除了宜兰,也不是没有过其她女人,逢场作戏哪个男人不会?

微冉本能地一缩,然而孤北臣的手丝毫不停,“喏,看吧!”将紫苏脸上的瓜子皮儿捻起来,在白紫苏眼前一晃,扔掉,然后很无辜地伸出双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仿佛在说,他没有恶意。

齐王府世子,涪陵侯孤北臣如果想让一个女人真心的笑容,一定很容易,事实证明,仿佛没有女人能抵得住他回眸一顾。

白紫苏微微红了脸,心里这才微微放松,只嗫嚅着道:“谢,谢夫君!”

温凉的手指又伸了过来,用拇指擦了擦白紫苏的嘴角,看似宠溺,却满是霸道的怀柔力量,不由自主地,她便逃不开,只能顺从地承接。“有没有人告诉过夫人,夫人害怕的样子倒真美!”他放下手指,随便找着话题说着,嘴角勾起一丝灿烂的笑,像是撕裂的朝阳,迷人极了。

嘴唇上他手指的凉凉触感久久不散,紫苏伸出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自己的手指是暖的,像是一泓明媚的春景,反而衬得方才的温凉感觉更加深刻,如江南四月黄昏的梅子雨,细腻地蜿蜒进她的肌理,渗进她的血脉。听到孤北臣的话,低声倔强道:“我才没有怕你!”

孤北臣吃地一声轻笑,心想,这是宫里出来的人么,怎么看起来娇憨极了,毫无心机。于是故作关爱地道:“夫人既然爱吃瓜子儿,赶明儿叫人多送些福记瓜子儿来。夫人可高兴?”

他似乎不怎么喜欢笑的,可是一笑起来,脸上的光彩更胜几分,可是,现在,他的笑容那么好看,然而他的眼睛里明明却是那么得冷漠,仿佛一切都是形式,无所谓投入不投入。

白紫苏不再对他的眼睛看下去,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

如果夫君不喜欢她,那么她也不会贪心,她只要相敬如宾就好。

两人将酒一饮而尽。白紫苏喝完酒,正要将手臂收回来,却被孤北臣拉住了手。

抬眼看,孤北臣抬起下巴,笑了一下,眼睛霍霍地闪着光,炯炯有神地看着她。他想做什么?喝完交杯酒,就该入洞房了吧。

紫苏低下头,心里又开始抗拒紧张起来。虽然早知如此,但是还是没办法不紧张,不抗拒。

幸好,孤北臣没有立刻就寝的意思,口中反而闲闲扯些家常话:“夫人在京中时,都喜好些什么,读过什么书?”

白紫苏口中不慌不忙地一一回答了,心中却因孤北臣拉着她的手而惊惶未定。脑中不时地蹦出一些羞人的画面来。都怪文嬷嬷之前非要给她看些闺房之事的画本,看得她脸红脖子粗,此刻想起来依旧是心惊肉跳。

白紫苏不敢看孤北臣了,因为一看他,就开始想入非非。

孤北臣的确是不怀好意的。他闲闲地说着闲话,手却紧紧地按着她的手,眼睛还不动声色地审视着她的惊惶,脸红,羞怯……心中甚是好笑。这好粥总是要文火慢慢煮的。

他看了她好长时候。红晕慢慢地上了白紫苏的脸庞,她有些不自在,不禁垂下眼睑,不动声色地继续抽出握在孤北臣温凉手掌里的手。可是使了点劲儿,却依旧被抓得紧紧的。她便更是用了力气。

孤北臣觉得时候到了,便倏然松开她的手。

白紫苏本来在使出吃奶的劲儿抽回手,冷不防他突然松开了手。紫苏身子不由后仰,向后面摔去。快要仰面摔个四脚朝天之际,孤北臣一手按住了白紫苏的肩,将她拉回来。在她耳边轻轻道:“本侯会温柔待你的,莫怕……”一声轻笑,孤北臣站起,修长有力的身体从白紫苏身后紧紧贴了过来,鼻息喷在新娘耳后。白紫苏本能地站起来,想要躲开他的拥抱,然而孤北臣的手固执地按住了她的肩,她寸步不能移,心里乱成一团。

孤北臣手慢慢地从肩下移到她细嫩的胳膊,最后抓住了她的纤纤素手:“你是在躲这个,这个,还是这个……与本侯亲近,果真那么令你害怕么?”

不知不觉中,白紫苏被他从身后完全地搂住了。不禁微微挣扎。“皇上说……”

“不要拿皇上来压本侯,甭说他老人家远在天边,就算近在眼前难道还能阻止夫妻之间行周公之礼?”孤北臣似乎是很耐心地引导她,满脸都是无辜:“你是本侯的妻子,有些义务责任还是必须要做的。就算这个道理你不懂,皇上恐怕是懂的。他管不了这闺房之事。”

白紫苏被他温柔而有“道理”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

而孤北臣话音一落,打横将白紫苏抱起来,向床走去。

白紫苏惊叫一声,便很快意识到了要发生的事,她的脸更红了,耳边却听到他极其轻忽却又仿佛是敷衍的说话,心里乱极了,又怕极了,倒也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只是感觉那声音像是遥远的,又仿佛贴近的,既深沉,又飘忽,满是蛊惑之意。

他的手按在她的腰上,她便只能不受控制地软绵绵地依偎在他胸前,动也不能动。男人强势的气场紧箍着她,让她喘不过来气。

可是她还是像一尾鱼一样努力地喘着气。

红盖头掀过了,交杯酒喝过了,一个女人婚姻的一半便收场了。可是,她有些后怕了,孤北臣面上虽然和气,可是,刚才他那个下马威和方才一闪而逝的凌厉复杂眼神却让她深刻地感受到,他却并没有表面那样好相处,她怕以后连所谓的相敬如宾也做不到。

可是路既然走了,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人,都如那摇摆的芦苇,没有根系,没有安定,身不由己。

白紫苏定了定心,告诉自己,我不怕。

只是,还是有些担心娘亲。而娘亲此刻又是什么样的境遇?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因思念自己而独自垂泪?为了女儿的不幸而跟皇帝怄气,和何贤妃斗气,一朝失宠,贬入冷宫?

世人都道皇帝宠爱白妃。可是宠爱终究不是爱啊。所谓君,所谓王,所谓侯门望族,大抵如此。白紫苏最怕娘亲为了她,仗着皇帝先前的宠爱犯傻,跟皇帝犯冲。最终吃亏的总是她自己啊。

记得娘亲在她临行前,并没有像白紫苏一样哭得稀里哗啦,被世人骂作以色侍人,攀高枝的美丽女人眼神坚强如铁:“女儿,只要能保住你自己,大可无需担心娘。”

对啊,为了娘,此刻也必须要保住自己。白紫苏想了又想,此刻,在举目无亲的江东,能依靠的除了眼前称为她夫君的男人,还能有谁呢!

他们是真正的明媒正娶。

这意味着他要对她担负责任。她要全心地对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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