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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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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笨啊,只要追到雪丫,不就知道男孩母亲的下落了么。

赤炎把白龙驹牵过来,他摆摆手,不让任何人跟随,只摘下钱春宫院门那盏红灯笼,骑着马向宫外奔去。赤炎不放心,着人悄悄跟着他随行保护。

一直跟到了朱雀大街。雪丫轻盈地越上屋檐,杳无踪影。孤北臣眼见雪丫消失,却无能为力,便下了马,擎着灯笼,慢慢地走。

夜色越发深沉了,而热闹的人群也逐渐散去。月上柳梢,人气渐消。空气也寒冷起来。

朱雀大街如同一条蜿蜒的白蛇,向远处延伸,直到隐没在沉沉夜色里,再也看不见。

这条路是长安着名的烟花柳巷,大战过后,很快恢复生机,今夜处处红楼灯盏,笙歌艳舞。齐王府的一些官兵都到这里找乐子。

夜色中一只红色灯笼隐隐约约,朦朦胧胧。

孤北臣孑然一身,漫无目的地走。神情一直处在别样的落寞情怀里。

偶尔路过的行人都会看到一位二十八九岁的白衣公子,乌黑发髻高耸,简单插着一根梅花木簪,提着灯笼的左手莹白如玉,保养地很好,显然他地位斐然,养尊处优。可是满脸的落寞怅惘,宛若遇到了天大的劫难。

那男人似乎不会武功,身材瘦长,不过却自有一股慑人气势散发出来,似乎高人一等。兴许是哪个世家官宦公子,家世败落,便落拓地流连在花街柳巷。

月光淡淡洒在他身上,一瞬间竟然生出些颠倒众生之感。

孤北臣走累了,停下脚步,在一处红色木门前就地坐下。脊背靠着木门,仰头呆呆地瞧着天上的月亮。

月华如练,露出他一张皎皎如月的脸,眉目有几分清秀,神色清清冷冷,只是一双漆黑明亮如黑玛瑙的眼睛里盈满了浓浓的落拓怅惘,就如同失去了心爱之人一般的痛心样子。

这处房产是京城出名的青楼----花满楼。孤北臣坐的地方正是花满楼的后门。门内传来女人的浪叫和狎客的呼哧声。

这是京城最下贱的地方。

忽然,有人打开后门,没想到门外正坐着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往门外泼了一桶脏水。孤北臣冷不防被泼,身上立刻变得湿淋淋。

泼水的仆妇捂着鼻子尖声喊道:“又是个没钱想嫖的主儿。坐这里干什么?不知道这是姑娘们泼洗澡水的地方么。”

鼻尖冲进一股浓烈的脂粉气。他面无表情地看了骂人的仆妇一眼,修长手指弹了弹湿淋淋的衣袍,收回视线,似乎那妇人不存在。

他回眸那一眼,眸子里倏然划过一道血红的幽光,映着雪白的月光,透着森寒慑人的气息。仆妇心底一颤,面色流露出恐惧来。心底也生出一阵透骨的寒冷。

“神经病。”那仆妇骂了一声慌忙把门重新关上,再也不敢在后门待。

其实,雪丫一直站在房梁上看着孤北臣,嗤地笑了声:“哼,你找不到我主子,难过了吧?哼,不过你也该尝尝什么叫落拓!!”

主子吩咐不能杀他,可是她跟他有深仇大恨,太想手刃他。

兴许是孤北臣脸上的忧伤感染了雪丫,也兴许是他跟她惦记的苻离几分相似的容貌。雪丫不想再逗这个没有武功的霸主跟着她乱跑乱追了,便从房梁上翻身下来,决定给他个痛快的死法。

悄悄从青楼溜进去,绕到后门,透过门缝,冷冷地看着门外坐着的孤北臣。手中握着一把刀刃,只要从门缝轻轻一送,便能致他于死地。

她一直想杀他为萧家一百多口人命报仇,如今可是个大好的机会。

一时之间,她竟然忘了主子的嘱咐。

忽然,一个温柔的手按住了她的刀刃,她回头,眼睛闪过一丝讶然,唇语道:“主子?你不在暗桩待着,怎么出来了?”

一个身着青烟色衣裳,带着斗篷面纱的女人蹲在她身后,手指伸到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视线下移,放在雪丫手中的刀上。雪丫抿嘴,不得不默默收回刀片,静静地看向门外。

看来这次,主子一来,她是杀不了他了。

忽然,清朗略显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劳驾,阁下可有吃的?”

谁在说话?

雪丫浑身一颤,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原来是孤北臣。

他早发现门后面有人。

雪丫只当没听见,嘴角嘲讽地撇了下。

而主子却打开随身包裹,拿出个烙饼,声音凉如夜色,淡淡问:“公子要吃的干嘛?自己不会买么?”

雪丫诧异地看着主子,主子怕孤北臣听出她的声音,用的是假声。装的跟个老太太似的。

孤北臣本借此听听身后人是谁,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便低低说了声:“原来是个婆婆。”心内戒备放下。

过了半晌才淡淡地敷衍道:“在下身上无钱。”他声音很平静,也很清冷,忽然回过头,深幽幽地看了门缝一眼,然而他什么也看不见。

因为女人往后面退了一步,躲在了他看不到的角落里。她把烧饼递过去,“恩,你,你快接着罢。你大概是过惯富贵日子的,如果不习惯吃这粗茶淡饭,就扔了罢。”

一双修长的手伸向她的手,男人温凉的指尖碰到女人温热的手心,雪丫看到主子浑身一颤,孤北臣已经拿走了烧饼。

孤北臣并不说话。也不道谢。只是两手捧着烧饼吃起来,动作是那么轻那么优雅,像是一只雪白的猫,一口一口,温文尔雅,嘴角挂着满足的笑,似乎一生能有个烧饼吃,就很满足了。

他往日的确爬地太高了,也该尝尝栽倒在地的落拓感觉。

原来,粗茶淡饭,比那天下野心舒服多了。

面纱下,烟色衣袂的女子嘴角一抿,不由也勾起一丝惶惑的笑容来。

孤北臣似有感触,声音轻飘飘传来,“婆婆,一饭之恩,必不相忘。”

女人只是呆呆坐着,并没有回复。

就这么背对着门,长久地坐着,却不敢出门相见。

好像时间都在此刻停滞下来。

可是,忽然,门外细微的声音消失了。

他走了么?雪丫正想着,忽然看到主子从地上猛地站起来,浑身都在颤抖。下一刻,她猛地打开门,果然,门外空空如也,他已经走了。

孤北臣坐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盏红色灯笼。

灯笼已经熄灭,只余一缕瘦细青烟,在夜色里缓缓飘荡。

风起了,夜色未央。

烟衣女人呆呆地站着,脊背微微僵硬。面纱在风中轻柔飘荡,曼妙的身影在月光下那么姣好,美好的就像是一趁梦。

最后她叹了口气,便重新关上门。

雪丫这时候便道:“主子,既然把小公子还给他了,我们便回北平吧。王爷还等着给您疗伤呢。他已经请了凤举坐下大弟子岑野寂北上。一定能治好主子的蛊毒。凤举当年为了他女儿能做孤北臣的王后而给你下蛊,迫你离开他,如今他一定想不到,孤北臣要娶南诏公主,即使那女人也做不了王后。其实,如果不是您拦着我,我会亲自杀了那个女人的,那丫太可恶了。”

雪丫提到宜兰的名字,脚用力一跺,很生气的样子。

“我这残破的身子,不过是托三哥的福罢了。难得他总是想着我。”烟衣女人叹息了一声,捂住胸口,胸口一阵疼痛。她眉头蹙成一团,声音有几分虚弱,几分痛苦,道:“雪丫,在齐王府的地盘上,万事不要鲁莽。我把孩子送去,不过是想他放了四哥。只要他遵守承诺,我便无所谓了。”

两人说着,便消失在青楼里。

当这一主一仆消失在月色里,一个白色的人影逐渐在她们刚才站的地方浮现。正是孤北臣。

碧桃花树下的男人,容颜拢在月光里,婉约而迷蒙。视线盯着远去的女子,久久不去。

她盖着面纱,看不清样子。她和雪丫口中谈论的蛊毒,女人,王后又都是谁?为何都跟他有关?他抿着唇,心内似乎猜到了什么,可是仍旧不敢相信。

红门旁边一棵碧桃树开了花,纷纷扬扬的花瓣飘然落下,沾了他一身玫红。

夜风微凉,冷月如霜,青楼里欢声笑语,丝竹管弦灯笼如昼,人世间是如此那般热闹,而此处,却显得那么孤寂清冷。

夜色里,孤北臣身后又浮现几个身着黑衣腰别金牌的锦衣卫,赤炎对孤北臣恭谨道:“已经查清,那女人是萧家后人,名叫雪丫,至于跟她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来历不明,但是应该是燕王部的人。最近听说燕王府新添了个宠姬,莫不是那女人?刚才赤炎已经派探子跟踪去查。”

孤北臣视线盯在那女人消失的地方,目光幽幽,手不禁握紧,他的手心里正握着半块没有吃完的烧饼。忽然之间,饼的余温直达他孤寂的心,不知怎的,心如同注入了一泉春水,圈圈的涟漪就这么,荡漾开来。

连血液,都暖和了。

好像,认识她,熟悉了一辈子。

他从怀里拿出一方干净的白帕子,把那没吃完的烧饼包好,重新放进怀里。

“那便回去吧。”他淡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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