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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北臣不相信似的,为什么刚有了希望,又受到了灭顶之灾?
“死了?”他直直地看着凤举,希望他说一句,这不是真的。
“死了。”凤举先生名冠天下,不屑于骗人。
不!!!!!!!!!!“她没死!!”孤北臣想到了那个烟衣女人,跟白紫苏的气息是那么相像。
凤举先生声音沉着:“王爷,白妃三年前就死了。”今日,他强调这句话已经很多遍。
孤北臣呆呆地站了好久,周遭变得寂静,屋檐滴滴答答的雨声如同粘稠的雾霭把他整个生命笼罩住,再也不见阳光。
他高高在上,瞥着这对父女,眼神冰冷。
宜兰哭泣道:“王爷,我错了,你莫要生气。”
凤举凌厉地扫了眼女儿,作为当时孤高一代的大儒,他不想看到女儿这么低声下气。
孤北臣没有理睬她,慢慢地走出宫门。赤炎来报:“王爷,午时三刻快到,那人还不出现,真的杀掉宁王么?”
如果紫苏活着,肯定见不得李孝珏去死。
她没有出现,那就说明,她真的不存在了吧。
这几天他的生活总是在希望和绝望中反复煎熬。孤北臣一瞬间身体有些虚弱,他摆了摆手,赤炎紧追几步,问道:“王爷的意思是不杀了?”
孤北臣脑中浮现出那个娇俏的人影。她在意的人,他怎么能伤害?
他点了点头,整个身影没入雨雾当中。
“王爷,小公子的生母身份还查么?”赤炎追问。
孤北臣没有说话。
孩子母亲不是紫苏,就算找出来,还有什么意义。
。。。。。。。。。
前往北平的驿道上,一辆马车慢慢行进。
“主子,您怎么笃定孤北臣不会杀宁王?刚才我真担心宁王会被杀头呢。”雪丫给白紫苏温了壶热酒,倒上:“不过现在宁王已经携王妃离开长安,到渭水去了。”
白紫苏手捧着手炉,瞥眼看向窗外,神色恍惚。离开长安越远,离那个人越远,胸口的疼痛就越轻。
绝情蛊果然名不虚传。
如果不想发作,便要离他远远地。
可是她不甘心。所以把孩子送还给他,让他答应她那两个条件。
第一个条件,她是为了救四哥。他果然没有杀。或许也是看在她的情分上吧。但愿四哥一生安稳,从此快乐逍遥。
第二个条件,她不想看到孤北臣大婚。即使她不能跟他在一起,还是不想看到他娶别的女人占据她的地位。
这个,真的有点儿戏了。不知道他能否做到。
“主子,前面有关卡,我们绕道走吧。”
紫苏淡淡地点头。
马车调转了方向,准备穿过戈壁滩,再向目的地进发。
离北平大约五百里的时候,一对黑甲军迎面而来。雪丫惊喜地叫道:“燕王派人迎接我们了。”
领头骑在马上的一个紫衣男人眉目清秀,双目浓黑如同暗夜寒星。正是苻离。
雪丫缩回马车。抿嘴不语。白紫苏笑道:“你们的心结还没有打开呢?”
雪丫低头,叹息道:“当日我在闪红峡谷背叛了他。他作为教主却被背叛,岂不是恨我一辈子?”
“你那是身不由己。现在你们都是燕王幕僚。都是一家人。应该冰释前嫌才对。”
雪丫道:“我倒是想呢。可是那人忒也记仇。”
苻离骑马跟在马车旁边,手挑开车帘,正对上白紫苏一张含笑的脸。雪丫也看着他,目光有些不自在。苻离不看雪丫,目光只在白紫苏苍白的脸上扫了下,放下车帘。
紫苏想起那年冬天,她身受蛊毒和剑伤,在逃往北平的途中被凤举派来的人追杀,是他出现救了她,护送她到北平,从此也在燕王那里住下。
其实,她知道,他本为一教之主,怎会安心待在别人麾下?
不过是为了守护她而已。
苻离啊,苻离,何苦呢?
紫苏看了眼旁边的雪丫,这丫头也是个痴情的女孩,竟然为了苻离也投奔了燕王。
如果能促成他们这一对,也算功德圆满了。
紫苏在心里暗暗打算着。
过了一会儿苻离又掀开车帘,递过来一个瓷瓶,“紫苏,这里是缓解蛊毒的回环丹,你且吃了吧。”
紫苏拿过瓷瓶,倒出药丸,看也不看,便一口吞下,“谢谢你啦。”他给的东西,她放心。
苻离放下车帘,沉默地跟在车旁边,这一路都无话。
下午的时候,天色竟然全暗了下来,天上的太阳慢慢被云所吞,当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的时候,只听前方风生大作,风夹着沙劈头盖脸地迎面而来,风越来越大,沙砾石头纷纷袭来,许多人被打落了马,一声呼号声不绝于耳。
沙尘暴!!!!
身边马蹄声不绝于耳,显然是前面的在往后飞速地撤离,只听一声巨响,身下的车一个颠簸,雪丫从车上掉下来,甩到地上,所有的声音最后都淹没在风沙声里。她终于反应了过来,却发现白紫苏还在车上,惊慌地呼叫着:“主子,主子……”
可是没有回应,只有风声呼呼作响。马车飞快地往前冲,很快就消失在沙尘暴里。
雪丫被风所阻,根本站不起来,只好缓缓向前爬,摸到了一根绳子,车辕上便套着这种绳子,便闭了眼,死死抓住车辕上的绳索,死也不放手。
风声在耳边呼啸,沙砾层层砸在身上,雪丫被压得几乎不能呼吸,手臂上的力量也一点点地消失殆尽,就在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只见前方出现了一点光亮。荧荧的蓝光,柔柔地照耀着沙子,水晶一般晶莹剔透。
雪丫惊呼出声:“瀚海碧沙!”这手镯是白紫苏的手镯啊,看来掉落在这里。
她想爬过去,身子却万顷重,根本没有力气。
她盯着镯子,一直盯着。可是风太大了,风沙迷了眼,雪丫只好闭起眼睛,将脸埋在胳膊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声停了,她睁开眼睛,只见紫云消退,太阳正高高挂在天上。天空已经恢复了白日应该有的光亮。雪丫费力地从沙堆中扒出来,遍眼望去,所有护卫全部失去了踪迹,只余白茫茫的一片沙海。
雪丫不禁痛哭失声。人呢?为什么都不见了?难道是被沙海淹没了?还是逃走了?
前方一根霸王枪插在沙土里。
雪丫出于本能,挖起沙子来,竟然发现这霸王枪正握在一个人手里,接着一个人的干裂的脸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苻离!!!”
还好,他是刚被埋进沙子里的,竟然还有呼吸。雪丫七手八脚地将他整个人从沙土里挖出来,看到他腰上还挂着一个水壶,便将水壶拧开,往他脸上倒,口里喂。
过了一会,苻离皱眉咳嗽起来,咳出了好些沙子,这才缓缓醒来。一双眼睛分外清亮,翕动着眼睫毛,正看着雪丫,看了一会儿,他眼神变得厌恶起来,艰难地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口。
他看自己的目光竟然满是厌恶。哼!雪丫冷哼道:“我救了你,你还不思回报,竟然还瞪我?”
苻离脸上现出几丝不耐烦,不过受伤太重,实在是么有力气说话,就闭上眼睛,懒得看雪丫。
雪丫又喂他喝了些水,用内衣上撕下的干净柔软的绸子擦他的脸和额头。雪丫做完她认为该做的一切,已经累坏了,便躺在沙地上,小睡了一会儿。
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苻离正坐在自己身旁看自己。他见雪丫醒了过来,便扭过头去。竟然被这个叛徒所救!!
苻离不是不埋怨雪丫的。他把她带到东镇教,教她武功,谁知道她竟然率众归降老齐王,害他在闪红峡众叛亲离,差点丢了性命。
不是不恨她的。就算此刻她救了他,一样地恨她。
雪丫喜道:“你恢复力气了?这么快就可以动了!”
苻离回过头来看雪丫,脸上依旧不咸不淡,微微冷冽,道:“我不是傻子,难道不会运功疗伤?”又道:“我还可以杀了你呢。不信可以试试!”
雪丫脸一黑,这人真是记仇。即使她救了他,他还是不原谅她。
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雪丫再顾不上与那人说话,往前扑在沙地上一直挖沙子。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应该埋在这附近的,可是……怎么不见了~”
不,不可以丢啊!!雪丫费力地挖着沙子,将手指都挖流血了,依旧找不到瀚海碧沙。
“咳咳。。。。。。别再挖了,你的手……伤得很厉害!”一声虚弱的声音传来,苻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支撑起身体,两手放在膝上运功疗伤。
雪丫慢慢地停下来,不再徒劳地挖沙子,而是愣在那里。过了半晌,她才意识到什么:“是你派人劫走了白紫苏?”
苻离忍不住再次瞪她:“你傻了?如果我劫走了白紫苏,我怎么差点死在这里?”
雪丫抿唇想了想,“快回北平禀告燕王。但愿他能想到方法救出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