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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以往,谢淮景会亲自带我去店铺里量衣裁剪,可现在他却陪着沈娇早出晚归。
沈娇送了一匹难看的草色布缎来,娇俏的嗔笑,“这匹布我本想用来制鞋垫,一听说表妹没有例银做新衣,这就马上送来了。"
我也不恼:“多谢沈小姐。"
沈娇哎呀一声,故意打翻了烛台。
滚烫的蜡油瞬间烫到了我的手背上。
钻心的疼痛。
不知何时到来的谢淮景,却仔细捧着沈娇的手,体贴至极,里里外外都将她打量了一遍,“有没有伤到哪里?痛不痛?"
而我的手背被烫烂了一块皮,疼得我眼泪快要掉下来。
却无人问我,疼不疼。
沈娇故意挑衅的朝我勾唇,又哭着说自己手背被灼伤,要谢淮景吹一吹才好。
两人举动亲昵,我似乎格外多余。
从始至终,谢淮景都没有留意到我的伤,反而冷冷叱责道:“她好心送你布匹,你为何故意打翻烛台伤她?"
“冥顽不灵。"
“我当初就不该将你留在谢府。"
可他忘了。
从前是他握着我的手,对我说。
“将你留在谢府,是我谢淮景此生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我们连翘,自然值得这天底下最好的。"
我闭了闭眼,胸口酸涩得厉害。
一行清泪落下。
谢夫人说,有个铁匠不嫌弃我曾小产,愿意在秋猎后娶我。
“全凭夫人做主。"
我的命是谢府的,如今谢夫人为我安排好一切,我嫁谁都一样。
每次秋猎,谢淮景都会带上我。
可这次,他身侧已有佳人。
谢淮景当之无愧,再一次拿下头彩,朝我走来。
我的手心沁出薄汗。
然而,他走到我面前,又转了个弯,送给了沈娇:“给你的。"
在场的人都在打趣,说沈公子何时娶沈娇进府,也有人暗自讥讽我先前痴心妄想。
我从容上前,将一对绣好的同心结拿出来,“连翘,祝表哥与沈小姐,永结同心。"
这本是我给自己和谢淮景准备的,如今却给了旁人。
谢淮景眸色,他冷冷的扯过同心结扔在地上。
我的脸色一白,“表哥若是不喜欢,还给我便是……"
他狠狠的用脚碾了上去,眼神恣睢,“你还想送谁?"
我声音发颤,“我没有……"
“针脚如此粗糙,你这些年的女工竟一点长进也没有吗?"
谢淮景的话,引来哄堂大笑,那一道道目光落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疼。
从前,我绣手帕时总会戳破手,谢淮景便心疼的免了我所有女工。可现在他却嫌弃我女工粗糙。
秋猎结束,谢淮景一辆马车也没有给我留。
在我耳边一字一句道:“自甘堕落,与人私通,罪无可恕。"
“连翘,若让我抓到那个奸夫,我定将他碎尸万段。"
沈娇搭上谢淮景的手上了马车,眼里带着笑:“我和淮景就先行一步了,这四十里地,妹妹就慢慢走回去吧。"
我的眼眶一阵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