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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回,是三月初二。
明天就是大婚了。
花珠在房里整理我的嫁衣,看得出来我不高兴,她也就高兴不起来。
娘亲已经死了,否则她一定会拼命拦着齐泰——嫁到王府,其实和嫁到帝王家,并没有什么分别。
她至今犹在后悔,嫁入了齐家。
但我在这一点上,没有选择,他毕竟是我爹。
我从两个月前开始,就没有再出去鬼混,不听戏不赌博不遛马,安安静静地待在家里,学如何做一个大家闺秀。不给齐泰丢脸,也不给我自己丢脸——我好歹还是姓齐。
我甚至细致地想好了以后要走的路,如何讨好未来的夫君曲高阳,如何争宠,如何不失周全地,保住我爹的性命。
我生在望族家,齐泰贪尽天下的银子都任我挥霍——倘若还有自由,那老天才真是瞎了眼。
但这一天,却怎么也睡不着。
明天我就不是我了,我有些怀念。
花珠依旧在打理已近打理过千百遍的嫁妆,抬起头,见我坐在镜子前一动不动,叹了口气,走过来为我拆散发钗,“小姐,还是去睡吧!”
我看了看镜子里的人,头发披散下来,容颜涣散,突然觉得有点伤感。
“花珠,最后一回,让我喝一点酒。”
虽然齐泰有嘱咐过不让我喝酒,但明天他就管不着我了,我眼巴巴望着花珠,她有些于心不忍,终于妥协,“就一点。”
大家送来的贺礼里面不乏好酒,我都刻意留在了房里,有时间闻一闻,也觉得舒服。
花珠撕开了一小坛女儿红的封条,拿起杯子给我倒了一小碗,“就这一点。”
只是情景最终还是演变成了她最不希望的结局——我不停跟她讲我没得选择,我不是从小就要变得这么闹腾,她哭得稀里哗啦说我都知道,我们一碗一碗地喝酒,最后醉的人是她,不是我。
我酒量大得出奇。
这完全得益于从小就练起——我常常有不学好的倾向,什么不好就去干什么。
喝酒不是伤身么?不是败事么?
败了多少回了,什么也没败掉,只留下一个大酒囊,谁都灌不醉。
这并不是好事,譬如我现在,想要喝醉了好好疯一场,却怎么也醉不了,反而愈加清醒。清醒地让我想哭。
我把头发简单地束起来,随便套了件长衫,一路打着酒嗝去了折花楼,跟花楼里的杜妈妈说,要点最俊俏的男倌。
带的都是最大张的银票。
杜妈妈连连点头,让旁边的下人领我过去,说是雅间,怕找不到。
那楼梯弯弯拐拐的,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转了好几道,还是没到,我不禁就有些不耐烦。
“搞什么?!你耍本少爷?”
他擦了擦汗,连忙赔不是,“雅间比较隐蔽,是要转一转,马上就到了!”
“给!”我昏昏然又塞了张银票给他,“爷今儿高兴,不和你计较!”
我一把推开了他,“爷自己找!”
他哎哎又连忙扶住了我,“齐公子……”
“不许跟上来!”我又打了个酒嗝,从怀里摸出一锭金子,“给你这个,不准挡爷的道!”
他唉了一声,还想说什么,我转身瞪了他一眼,他正在咬金子,连忙摆了摆手,“得得得,您自己找!你慢慢找——我这就走!”
这才对了嘛!谁不是银子的孙子!
我四处转了转,也不知哪一间才是那个雅间,转悠了好一阵之后,酒气上涌,竟然有些不舒服。
晃晃然随便推开了一间房,寻着痰盂便是一阵大吐。
吐过之后好了许多,我倒了杯菊花茶漱了漱口,环顾了房间一周,本来想说声抱歉打扰阁下好事了,房间里却是安安静静——似乎没人。
房里的姑娘被包出去了?
和杜妈妈也是熟客,我迷迷糊糊伸手到门外,将牌子给翻了过来。
在齐府睡得也是睡得,暖香阁睡得也是睡得,谁睡不是睡!不过都图个乐子。
我拆了头发,脱了衣服,还是感觉有些头晕——十几年的女儿红初喝之时没有太大的感觉,这会儿冷风一吹,后劲就上来了。真真是好酒。
我扶着凳子椅子一路走到床边,竟然有些站不稳。
瞧见了床,哼一身躺下,翻了几回,晕乎乎就快要睡着之时,却忽然听见屏风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有些警觉,翻身眯起眼起来,“谁?”
屏风里的声音依旧还在。
我光着脚,还有些不清醒,等弯到屏风后时,才发现我齐素果然是有过人之处——醉酒之时,找痰盂来吐,也能信手推开了雅间的房?
屏风后是个男人,正在脱衣服,见我过来,竟然冲我笑了笑。
虽然酒劲让眼帘模模糊糊的,但依瞎是可以辨认出他修长的身材和温柔的笑容。
好个俊俏的男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