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见她一副深思状，皇上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那匹野马是已故皇后娘娘唯一的孩子，聪明、睿智，如果论正统，储君的继承人不是冷沨就应该是他了，只可惜他零顽不灵，朕是不可能把皇位交给如此顽劣不堪的人手中的，只是因为树大招风，朕怕他的身份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所以···”

皇家的事不是她所关心的，但是他的安危却是她最为关心的，墨若水收回思绪，淡然问道：“我只要保护三皇子三个月就可以吗？”

皇上眼中流光一闪，笑道：“那也太简单了，三个月换一条命，你太精明了”

墨若水也不懊恼，淡笑道：“若水不懂皇上的意思”

皇上也是风轻云淡的样子，笑道：“在储君未立之前，他都是不安全的，朕要你保护他直到朕立了储君为止”

墨若水诧异的看了一眼面前泰然处之的帝王，反问道：“也就是储君一日未立，若水就必须待在十三皇子殿下身边吗？”

“不错”

墨若水冷笑道：“如果皇上一直不立储君，那么若水岂不是永远都无法恢复自由之身？”

皇上还是不急不慢的说道：“朕老了，总有行将就木的一天，你以为朕会无视江山社稷么？”

他不会，他为了江山社稷可以抛开一切，甚至可以辜负和师父长相厮守的诺言，这样一位勤政爱民的好皇帝怎么会为了与自己的一个君子协定就拿他的黎民百姓开玩笑呢？

见墨若水没有反驳，皇上又道：“如果朕百年之后尚未立储君，你就到你面前那个匾额之下取出朕的遗诏，朕一定会留下遗诏告诉你们，储君是谁的”

墨若水顺势抬头望了望自己面前悬挂着的那块巨匾，上书“勤政爱民”四个烫金大字，可见这位君王真的是终其一生都在为他的百姓、他的江山努力着

这样一位心怀天下的君王，为什么就可以如此冷漠的辜负了曾经的山盟海誓？又为什么如此无视人间最为普通的父子亲情？

“有的时候为了成就大业就必须的牺牲小我”，睿智的皇上似乎看穿了墨若水的心事，他无奈的笑了笑，望着东方渐渐发白的天色说道

“您不会觉得寂寞吗？”，明知道以自己墨若水的性格，她不应该问这样的问题，但是她骨子里是白傲雪，是那个生活了二十三年敢爱敢恨、率性而为的白傲雪啊

显然皇上也没有料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微微一愣，诧异的看着面前这个已经变成婀娜少女的女孩，淡笑道：“寂寞？你没有听说过古来君王多寂寞吗？”

也不等墨若水开口说话，他已经疾步走回了龙案，随手龙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苦笑道：“朕自认为自己也算得上是为勤政的好皇帝了，每日忙的焦头烂额却也没有办法解决所有的难题，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朕也会扪心自问，问自己有没有后悔过，有没有觉得寂寞？但是朕是皇上，朕是为黎民百姓而活的君王，朕没有后悔的权利，更没有庸人自扰的时间，你懂吗？”

墨若水柳眉微微一皱，他的声音并不重，但是却字字扣人心弦，他是伟大的，为了卫国的现在，他放弃了他的爱情，为了卫国的将来，他又割舍了骨肉亲情，可以有这样一位君王是卫国百姓之福，但是他的爱人呢，他的子嗣呢？

“若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朕的儿子很多，每一个都有其优点和缺点，如果朕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那么他们无论好坏、善恶，都只是我的孩子，我会倾尽所有保护他们、呵护他们，但是朕是君王，是卫国的天子，朕必须从中找到卫国最需要的君王，你懂吗？”

“若水明白皇上的无奈”

“那就好，他们无论谁犯了错，被贬出宫，朕都会派一个人去保护他们的安全，这一次也不例外，只是冷湮那匹野马叛逆的让人心寒，如果他知道你是朕派去的，不但不会领情，恐怕还会迁怒于你”

“皇上的意思···”

“朕和你约法三章如何？”

皇上眼中闪过的流光，和他脸上的笑容都太让人难以捉摸，墨若水低声问道：“如何约法三章？”

皇上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他加重了语气，说：“第一，不要让他知道你就是墨若水，第二，不要让他知道你是朕派去的，第三···”

皇上的突然停顿让墨若水本就纠结的心更加恐慌了，她担忧的看着面前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君王，手心渐渐沁出了汗珠

果然，皇上几乎是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了这样一句让墨若水如履薄冰的话“···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不要爱上他，更不要让他爱上你”

墨若水的心一阵刺痛，她心慌意乱的问道：“什么？”

“前两条如果无发遵守，朕不会怪你，如果第三条你无法做到，那么就不要怪朕翻脸无情了”

有些不甘，有些心痛，但是她却无力反驳，只能低声说道：“若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