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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这是世子专门为您精心挑选的礼物。”
墨白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熙春接过来。
祝卿安打开一看,墨绿色的锦缎上,是一把晶莹剔透的玉梳,梳子上精雕着朵朵淡蓝梅花,一只喜鹊活灵活现掩映在花瓣之中,梳子末端,挂着蓝色穗子。
“结发同心,以梳为礼?”祝卿安把玩着梳子,嘴角微扬,轻声呢喃着这几个字。
墨白有些激动,忙说道:“是的,少夫人,世子正是此意。”
祝卿安抬起头,美眸微眯,似笑非笑地看着墨白,调侃道:“世子怕是都不知道你送来的是什么吧?”
墨白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少夫人……世子心中确实惦记着您呢。”
祝卿安不禁笑出声来,看来这几日谢淮序的心情不太好,墨白他们不好过。
“行了,我知道了。”祝卿安笑着摆摆手,示意墨白可以离开了。
待墨白离开后,桂嬷嬷面带欣喜,“少夫人,世子到底还是有心的。”
他有没有心,祝卿安不知道,但只要他不好过,她就好过了。
“念夏,你刚做的糕点给世子送一碟过去吧。”
“是。”
念夏应声而去。
“少夫人,那桂花糕是依着您的口味做的,世子怕是吃不惯吧?”桂嬷嬷在膳房观察许久,对谢淮序的口味多少了解一些。
“他送我礼物的时候也没有管我的喜好。”
祝卿安理所当然地说,把梳子放入锦盒,递给桂嬷嬷,“桂嬷嬷,收起来吧。”
阳光透过窗棱洒落在桌上,她用紫檀镇纸抚平纸张,拿起墨笔,继续着被墨白打断的事,一笔一画写得极认真。
细看之下,每一个笔画都是那么细腻、流畅,宛如行云流水般自然。
这段时日,她已经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节奏,每日除了帮王夫人处理庶务,读书、练字,作画,插花……这些从前她没有时间做的事,如今终于可以沉下心来好好完成。
青藤斋。
谢淮序望着桌上的糕点,嗤笑一声,“不是气性很大吗,也不过如此。”
他只不过稍微给了个台阶,祝卿安便顺着台阶下来了,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有的女子就是假清高,表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内心在意得要死。
只不过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施舍,她便迫不及待来示好。
谢淮序郁闷多日的心情骤然放晴,捻了一块糕点放在口中。
墨竹眼睁睁看着他家主子一阵龇牙咧嘴,在他身边侍奉多年,从未见过他吃东西表情失控过。
“世子,您喝茶。”墨竹忙把茶水奉上。
谢淮序黑着脸接过来,连喝了好几杯茶才勉强把那股齁甜的味道冲淡。
“祝、卿、安!”他咬牙切齿地盯着那盘甜到掉牙的糕点,一字一句道:“她难道不知道我最讨厌吃甜吗?”
墨竹吓了一跳,忙道:“世子息怒……念夏说,这是少夫人最喜欢的口味,所以才特意做给您送来的。”
谢淮序这才想起他让墨白送礼的事,“墨白到底给她送了什么?”
“是一把玉梳。”
“什么?”谢淮序猛地抬头。
那把梳子是他三年前得的,当时他历经生死一心想回到祝落衡身边,他托祝卿安转送此物,被祝落衡还了回来,后来梳子被他连同盒子一起锁进了库房。
若不是今日提起,他几乎要把它忘了。
“少夫人说什么了吗?”谢淮序此时才想起问祝卿安的反应。
“墨白说……少夫人笑了,但不是开心的笑。”笑得让他毛骨悚然。
“让墨白去找薛神医,找不到,他也不必回来了。”
“……”
房间里空荡荡,谢淮序再看那盘糕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哪是回礼,分明是以牙还牙。
一份不走心的礼物,换回一盘不合口味的糕点,似乎也无可厚非。
他又拿了块糕点,浅尝了一口,依然觉得甜得难以下咽,但一直拧着的情绪却又奇异地舒畅了,“喜欢吃甜的?”
……
傍晚时分,谢淮序缓缓地走进陶然院。
院子里一片宁静,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整个小院,给它披上了一层金纱。
敛秋听到脚步声,从屋里走出来。
她见到谢淮序时,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但很快屈膝行礼。
谢淮序嗯了一声,“少夫人呢?”
“少夫人去了凝晖堂还没回来。”
谢淮序点点头,欲转身离去。
秋风乍起,几片叶子从树上飘零而下,打着旋儿落在地上。
隔着窗,他看见桌上的宣纸被风吹得哗哗作响,似要随风吹走。
不待敛秋去关窗,他走到窗边,伸手将宣纸拿起,上面的一行字飘逸灵秀,行云流水。
"诗酒趁年华。"
谢淮序咀嚼着这几个字,忍不住想窥探更多。
屋中的陈设与之前相差不多,但又处处留下了她的痕迹,桌上的插花散着香气,一旁摆着看了一半的诗书,另一边的书架上累着一摞账本,被仔细地贴了标签,古筝上的曲谱还尚未收起。
爱好还挺多。
他好像重新认识了她,她的精神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要广阔,也猛然发觉,她对他的感情,应该仅占据了她生命中少之又少的一小部分。
这个认知,让他那根刺在心里的针又开始隐隐作祟,有些发堵。
他转身出了陶然院,往青藤斋走去。
“大哥,你最近去看月姐姐的次数也来越少了。”
半路上,谢乐瑶拦住他,“月姐姐茶不思饭不想的,日渐消瘦,你就一点也不心疼吗?”
“别胡说,我与你月姐姐之间,只有救命之恩,没有别的。”
“大哥,你被祝氏迷了心窍?”
“ 没规矩,你该称她长嫂!”
府上其他兄弟姐妹,都对祝卿安恭恭敬敬,只有谢乐瑶,几乎没有跟祝卿安打过照面。
“我就是看不惯她,鸠占鹊巢,月姐姐的救命之恩,你不应该以身相许吗?”
“休得胡说!”
谢乐瑶悻悻地闭了嘴。
……
“大嫂每日兢兢业业,可惜我那好大哥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廊下,谢淮南斜靠着立柱,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等在祝卿安的必经之路上。
剧情变了?书里他可没有这么明目张胆。
“挡着我路了。”
祝卿安目不斜视,想径直离开,一条铁臂横在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熙春和念夏一惊,忙一左一右护了过来,被他轻轻松松挡了回去。
“少夫人!”熙春急道!
祝卿安冲她摇摇头,示意她淡定。
谢淮南眼角眉梢噙着笑意,跟几天前见的时候截然不同,“我大哥还未碰过你吧?”
祝卿安面不改色,“与你无关。”
“大嫂变脸可真快啊,莫非已经忘了你我在珈蓝寺那场偶遇?”
谢淮南浑不在意,一副吊儿郎当的样,说着从怀中抽出一条素色帕子,状似随意地放在鼻尖下轻嗅,帕子一角绣着的木槿若隐若现。
“那天情况紧急,竟忘了问你芳名,但自那次见过你之后,万千粉黛都失了颜色,唯有这帕子,聊作慰藉。没想到再次相遇,你竟成了我的大嫂……”
他原本郁结得要死,却无意间听到沈姨娘对她满是鄙夷的话,“成婚这么久,都还没圆房,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张狂?”
他一颗心便又活泛了起来。
祝卿安不知他心中所想,盯着这条帕子,回忆着书中情节……
几个月前,原主去珈蓝寺求姻缘,回程途中遇到劫匪,恰巧谢淮南路过,救了她一命。谢淮南因此受伤,原主拿帕子为他擦拭血迹,而后便将脏帕子丢弃。
他将帕子捡了回来,后来半是暧昧,半是索恩,拿捏原主。
原主一个深闺小姐,纵使对谢淮序情根深种,又哪是这种情场浪子的对手?
然这一切,都是一个巨大的阴谋陷阱……
祝卿安秀眉一蹙,斜了他一眼,“既然知道我是你的大嫂,你自当避嫌才是,这帕子你也该物归原主。”
“这可不行!”谢淮南把帕子攥进手心,“从我找到的那一刻,它就是我的了。”
“不还也行,帕子我有的是,这帕子的材质你若是喜欢,我立马让人给你送一匹。”
说着,祝卿安给熙春使了个眼色,熙春点头,忙向陶然院奔去。
谢淮南的表情僵在脸上,“大嫂,你当真这般冷情?”
忽而,他指着不远处,“就为了我那一点不把你放在心上的大哥?”
祝卿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谢淮序带着墨竹正迎面走来,身边还跟着一粉衣少女。
听见动静,三人也看了过来,祝卿安与谢淮序的目光遥遥相对。
谢淮南忽然偏头,阴恻恻在她耳边低语,“成了我大嫂又如何?只要是我看上的女子,那就是我的!”
他的气息离她极近,像条眼镜蛇吐着信子。
祝卿安觉得汗毛直竖。
她听得出来他的自信,只要他想撩的,没有撩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