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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谬赞了。”
谢与宁红唇掀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抬手便举起桌上的琉璃酒盏。
“进宫请安之时太子妃不在,今日正好一见,我敬太子妃一杯。”
说罢,谢与宁便用宽袖盖住琉璃酒盏,一饮而尽。
薛夫人瞧得连连点头,“三皇子妃豪爽。”
“三皇子妃都喝下了,本宫岂有拒绝的道理?”太子妃眉梢一扬,也顺势将眼前的酒一饮而尽。
只是对比起谢与宁的干脆,太子妃的眼底却是藏了几分忧愁。
那一抹忧愁极其浅淡,转瞬即逝。
除了谢与宁,并无他人注意。
而陈翡衣自然是被安排在了最后一桌。
她不甘心的瞧着与众人攀谈的谢与宁,眼眶红的几欲垂泪。
直至日暮低垂,及笄之礼结束。
谢与宁坐上第一辆马车。
心有不甘的陈翡衣想要一同,却被薛夫人斥责。
“不过一个妾室,莫要越了规矩!”
这话刺激的陈翡衣理智险些全无。
云枝急忙在一旁轻轻扯了一下陈翡衣的袖子,这才让陈翡衣险些失控的理智稳住。
“薛夫人说的是。”
她藏在袖中的手已是紧握成拳。
尖锐的指甲甚至已经刺破细嫩的掌心。
“妾......”
“你该自称奴婢!”薛夫人冷眼看着陈翡衣不服气的模样。
“命贱之人,莫要心比天高,否则......命也只怕会比纸薄。”
“是。”陈翡衣勉强撑着唇角,朝着薛夫人低下头,“奴婢知道了,多谢薛夫人教诲......”
“知道就好。”薛夫人这才将目光看向马车内的谢与宁。
“今日臣妇与三皇子妃所说之言,还请三皇子妃莫要忘记。”
对陈翡衣厉声斥责的薛夫人对谢与宁却是和颜悦色,言语之间尽是恭敬。
谢与宁清凌凌的杏眸从陈翡衣身上一扫而过,顺着薛夫人的话轻点下颌。
“自然,夫人放心就是。”
“三皇子妃慢走。”
薛夫人垂下双眸。
陈翡衣不甘不愿的上了第二辆马车。
通红的眼眶里终于落下泪来。
“姑娘莫气。”
云枝小心翼翼的将锦帕递过去,“薛夫人不识好歹,王爷自然会为姑娘寻个公道!”
“寻什么公道!”陈翡衣怨愤的将锦帕甩到云枝身上。
“你们这个时代的女人,一个个的都狗眼看人低!一个将军夫人而已,得意什么!”
“等着吧......迟早有一日,我会把所有人全都踩在脚底!到时候,我看谁还敢瞧不起我!”
云枝自然不敢吭声,低眉顺眼的沉默着。
另一辆马车中。
雪桥倒是觉得好生出了一口恶气。
看着面色淡然的谢与宁,雪桥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小姐,今日薛夫人将陈翡衣训的这般听话,可是给小姐出了好一口气呢。”
一旁的红鲤也点头。
“是呀小姐,那陈翡衣在府中之时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没成想今日到了薛府,倒是夹着尾巴做人了。”
两个丫鬟欣喜。
谢与宁一双柳叶眉却微微蹙起。
“今日之事,只怕是会叫陈翡衣记恨上薛夫人。”
她想起前几日时,陈翡衣所说的要将弓箭改良。
若是陈翡衣气愤的将这笔账算在薛将军头上,只怕是会叫薛将军与萧景珩反目。
这对她而言,并无好处。
所以,再仔细斟酌一番后,谢与宁回府便让雪桥将萧景珩请来。
不巧的是,萧景珩并不在书房之中。
“小姐。”
雪桥回禀,“听说那陈翡衣一回来便让云枝请了王爷去,如今王爷正在陈翡衣院中呢。”
这倒是在谢与宁的意料之中。
她轻轻颔首,“那就等王爷出来再将他请来吧。”
“是。”雪桥急忙应声。
而此时陈翡衣院中已是响起一片委屈的哭声。
“阿珩......”
陈翡衣窝在萧景珩的怀里,声音哽咽的将今天在薛府发生的事情控诉出来。
言语之间的气愤与埋怨有增无减。
“阿珩,是你说要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如今不过是娶了个王妃,就让人如此看低了我!”
“难道你之前所说的一切都已不作数了吗?阿珩,你就舍得让人如此对待我吗?”
说罢,陈翡衣起身泪眼涟涟的望着萧景珩。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宁愿不要留在王府,免得落了他人画饼,让他人这样侮辱我!”
这话说的萧景珩眉心一跳。
他就知道,陈翡衣这般性子必然会吃亏,所以一直以来才不让陈翡衣示人。
如今不过是出去了一次,竟能闹成这般模样。
“翡衣。”
沉默片刻,萧景珩轻执陈翡衣的指尖,沉声安抚。
“本王又何尝不想让人高看你一眼?可你该知道,门户之别让母妃对你成见颇深。”
“如今将你抬举为妾,已是本王所做的最大努力,若是日后你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届时本王便可在父皇与母妃面前提起将你抬为平妻,如何?”
“真的?”陈翡衣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阿珩,你可不能骗我。”
“当然不会。”萧景珩指腹抹去陈翡衣眼角垂落的泪珠。
“翡衣,你该明白本王的心意。”
陈翡衣再次扑进萧景珩怀中。
滚烫的泪水如决堤一般悉数落到萧景珩玄色的莽袍之上。
“阿珩......我为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你一定不能对不起我......”
委屈?
在陈翡衣看不到的地方,萧景珩寒眸骤沉。
王府之中何人敢给陈翡衣半分委屈?
所受的委屈不过是她太过贪心,想要与谢与宁争一番地位罢了。
“对了,阿珩,那弓箭我快研究好了。”
就在这时,陈翡衣想起前两日已经研制好的弓箭。
谢与宁让她在薛家受了这么大的一番侮辱,她得好生回敬!
至于那已经改良好的弓箭,她不介意添一点小手脚。
“这一次在薛府,如果不是姐姐为我解围,只怕我会受更多的屈辱。”
“我加快速度,尽量明日就将弓箭研制好,你明日将姐姐一起叫到府中训练场,我们一同试试弓箭的威力,如何?”
萧景珩眸色一暗。
陈翡衣的心思,他知道。
但改良的弓箭必定会威力大增,对于他而言,是急需之物。
“怎么了,阿珩?”
眼看萧景珩没有回应,陈翡衣委屈的扁了扁嘴。
“你不愿意?还是心疼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