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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之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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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孝南此去,赈灾、南巡,每一件都不是小事!如此,就从公主中选一位吧,有他再加上一位公主同去,可表朝庭天恩浩荡,待过了淮阴,他便可放心南下,倒也是一举数得的好事,皇妹们也该历练历练!”他继续说。

“那……着哪位公主去呢?”我从如山的奏折中抬头。

“……父皇一生10个子女,可惜只成了六个,眼下宫中只有七、八、九三位皇妹,七妹最长,况且她去年便已行过笈礼,封了永怡公主,八妹虽然也刚刚行了笈礼,毕竟只是嫔妾所出,七妹的母妃地位只在母后之下,算起来只有七妹的份量足以代表朝庭威仪……而且苏太妃下世这半年来,七妹沉默多了,着她去,一来历练,二来给她点事做,总好过成日闷在宫里,想来淮阴之灾情对她也会有些触动,就七妹吧!”说完了这些,李鸿宇已有些疲倦。

“好,这就着礼部草诏!你闭眼休息会儿吧!”我继续阅批,看着朱红的笔迹,我有些恍惚,摆摆头,告诉自己,不能倒下!

“娘……”陈远压低了声音,“娘娘!”说着,交给我一张纸笺。

只是寥寥数语,却让我清楚地知道:毒圣走了!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走了,鸿怎么办?虽然他留下了方子,如果有个万一,怎么办?他说要去找最重要的一味药引,那是什么?是比三春树果,冰莲新蕊,凤凰冠血更难得到的东西吧,那……他还有救吗?我看着闭了眼,有着俊美睡颜的他,巨大的无力感困扰着我,我……该怎么办?

走过去,将他扶躺下,我知道这不是睡眠,他又进入了无意识的状态,几日来都是如此,一日里,他清醒的时间还不到两个时辰。

替他整理好被子,一一吩咐下去,拖着沉重的身体,我,步出宫殿,陈远在身后跟着。

良久,我没有说话。

说什么呢,以我这样一个弱质女流,我所能做的,只有两个字——等待,有等待便有希望,便不会绝望。那么眼下,我紧要做的便是守护好他的江山,至少在他好之前,容不得半点差池。

他现在这昏迷的情况只有我、毒圣和陈远三人知道,我怕自己担不起那个风险,而满朝文武中也只有两相一使才可以见到他,且只有在他清醒的时候,才会让他们觐见,他不愿意臣子们看到他的真实情况,这个骄傲又缜密的男人啊。

其实朝中并不如我所言,一切如常,那暗波下的汹涌,想忽略都不可能。

可我,不能说。

边关的折子已压了两日,军情之重,我何尝不知?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仿佛一夜之间各国都商量好了,要来对付我白夜,先是无影大军压境,再来是赤列骚扰边塞,就连一些小的不知名的邦国也图谋不轨,最可恨的是,还有江湖上的势力参上一脚,看着这些来自边关、兵部和他的秘密力量发回的消息,我快崩溃了!

没有人可以帮我,没有人可以让我相信,我没有旷世的才华,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妻子和母亲啊,我怎么办、怎么办啊?

“娘娘……你要保重啊!”陈远苍老的尖细的声音,此时也现出些无奈来。

“是啊,保重!”我苦笑了下,难为自己现在还能笑得出来。

也许,我可以赌一把,卫王是我义父,三年来我知他待我之心,更知他对王朝的忠心,况且他一生戎马征伐,大半辈子过得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六十再次为国披甲,我虽心有不忍,可那环伺的强敌如何会放过万千无辜的生灵呢,百姓何辜?罢了,如此情形也只好请卫王再次出征,卫王多年前便于南地征战,用人当用长,卫王铁军直指南地,南地之安应可期!

只是……无影,想到他,心又开始痛了,我曾是他的妻啊,终是我负了他!

穷三年之功,坐上这国王的宝座,会是为我一战么?

我不敢想,他竟有如此深之城府,那在战场之上呢,他也是如此谋略涛天么,只怕唤我铃儿和煦如春风的男子早已不再,我……还奢望些什么。

时至今日,我已是白夜上告苍天的圣后,曾经的就让它过去吧,虽然那会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如此,还需犹疑不定么?“陈远,宣卫王、齐王进宫!”我听到自己坚定地下达着旨意。

如若他还念一丝旧情,卫王即使不测,应不至取命,换了其他人怕是没有那么好运,我始终以为他……待我必是不同的!

齐王是鸿的皇叔,早年跟随先皇立下赫赫战功,有他去安定北边,那些宵小之辈还敢轻举妄动么?如此,南北安而白夜安,觊觎白夜的术子只好收起他们不锋利的爪牙!至于江湖上那些事,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千百年来如此,任他们也翻不起大浪来,只等鸿好了,国事安,自会好好收拾他们。

想通了,终于能长吁一口气。

卫王、齐王也该到了,我理了理尚未更换的朝服,挺直了背脊,大步流星往御书房而去。

刚坐定,陈远进来传,“启禀娘娘,两位王爷到了!”

“宣!”

“臣雷弛(李长风)参见圣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我走下步阶,亲手搀扶两位老王爷起身,温言唤道,“两位王爷都是风铃至亲之人,怎生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扶起了他们,我坐在主位上,“赐座!”

“谢娘娘!”两人谢了礼,各自落了座,谁也不说话。

“皇叔,义父,想必近日堂上之事,你们已有所耳闻,圣君抱病,铃一介妇孺强自撑着,许多事就怕出个万一!”我放轻了语调,真像在唠家常一般。

李长风起身,“娘娘近日所处之朝务,百官无不交口称赞,娘娘无需多虑!”

“岂能无虑?今日请两位长辈前来,便是为了国之大忧啊!”我长叹。

他们却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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