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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孕吐的反应越来越严重。
有时坐在那儿都会想吐得厉害,更别说是闻到饭桌上一些荤腥了。
照这样下去,怕是不用显怀就会被人瞧出来。
于是我决定,将这件事告诉我的贴身侍女月牙。
月牙从小伺候我,与我感情深厚,更重要的是,她们一家老小的命都捏在我母家手中,我不担心她背叛我。
果然知晓后,月牙只震惊了片刻,甚至都没有问是谁的,便冷静地等我吩咐。
我让月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遣散我宫里的宫女,对外说是太后要在先帝祭期闭门戒斋。
有了这个理由,送往慈宁宫的饮食顺理成章清淡了许多,月牙很机灵地为我寻来各色酸果。
这么一来,我好受了许多。
当然,我的想法并不是保住这个孩子。
而是——滑胎。
太医院的张太医曾在先帝生前犯过错,是我向先帝求情才救了他一命,此后张太医对我忠心耿耿。
月牙晚间去请人的时候,我就坐在躺椅上,抚着自己的肚子叹气。
「孩子啊孩子,你别怪娘亲心狠。」
我不可能生下长赢的孩子。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我等来的除了张太医外,还有长赢。
年轻的天子,原本这时辰应该在御书房处理奏折,可此时的长赢面色焦灼,活像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
「母后是哪里不适?难不难受?」他在我面前乱转,看起来比我着急,「张太医还不快过来给母后好好瞧瞧!若是太后有任何差池,朕拿你是问!」
被吼了一通的张太医跌跌撞撞地奔向我。
而长赢,跟着紧紧地盯着我看。
我:……
骑虎难下,我揉着额角,琢磨着怎么收场。
「母后是头疼?不若我还是让齐院使过来瞧瞧好了,月……」
「不可!」
我急得差点推翻了茶几上的杯盏,面上还得强装镇定地解释:「齐院使年岁也大了,白日为陛下烦忧就够了,这时辰太晚就不必折腾他那把老骨头了。皇上勿忧心,哀家没什么大事,只是突感今日脑袋有些烧,我看就张太医瞧瞧便行了。」
我咬着后槽牙伸出手,示意张太医快点滚过来诊脉。
未免吓坏他,我在对方手搭上脉的时候提前提醒道:「哀家肚子不舒服几天了,近日时不时还总咳几下,张太医,你说哀家是不是染风寒了?」
而面前的张太医,笑得额头都冒汗了:「是……是太后正是染了风寒。」
「是风寒就风寒,你结巴什么?」
长赢略微有些不满,但好歹脸色好看了些。
唯独张太医哆哆嗦嗦,笑得难看:「陛下在旁,臣紧张。」
我见他这般不争气,挥挥手让月牙领他下去。
室内只剩下我和长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