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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如梦没话说了,任由着东方玉牵着她的手回了房,一句话也不说了。
怪医也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一些药物之后与白虎、小九一起朝楚州星夜兼程赶了去。
而东方玉则命人端来洗漱用品,亲自帮她褪去了外衫侍侯着她梳洗完毕躺在床上后又走了出去,,一会儿回了房,却见她披着外衣坐在了床上发呆。
“你还不早些歇息?”他径自褪了衣衫,解下束发玉冠,放下满头比如梦头上还要顺服的青丝,准备自个儿洗脸洗脚,也不等她的服侍了,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今日是侍侯她的日子。
如梦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只如以往一般下床走了过去,伸出手到木盆里,帮他细细地揉搓清洗着那双修长的大手,一根一根的指头,柔柔地拂过。东方玉低眸间只见到她的头顶与散落在旁的青丝,遮住了她多半容颜,也盖住了她幽怨的神情。
鲜艳的红漆木盆中的水都快冷了,她还没帮他洗完一双手。干脆自个儿从她小手的缓慢动作中抽了出来,取下木架上的干净布斤,又被她抢了去,还是那速度,慢慢的帮他拭去手上每一个角落的水珠。所有的动作都是慢一拍的,东方玉也不做声,两人就这么沉默的蹉跎时光吧。
好不容易他的手才擦干咯,坐到床沿,她马上又端着洗脚水走了过来,轻柔地帮他褪下朝靴、白袜,再帮他把一双脚轻轻地放到盆里,伸出手慢慢地搓……
搓得东方玉一肚子的火。
手势一扬,不远处的擦脚布倏地自动飞到他手中,看来内力惊人也有这等好处,干啥都快!
东方玉自个儿整理好了,也不理她,上了床朝里面一躺,给了个曲线优美的脊背,任由着古代人才习惯留的三千青丝散落在枕畔,若在平日,如梦早就垂涎三尺地扑了上去了,明摆了是诱惑她的嘛,可是,今日居然失效。
这几日他都早出晚归,如梦就算是半夜醒来,也发现他是背脊朝着自己的,想想也够伤心!但今日,他居然比她先上床,是在透露什么讯息么?
如梦,今夜真有心情再去低姿态求和么?
微声一叹,如梦自个儿把另一床锦被从床里面扯了出来,看样子,她刚才所做的,都只是一种习惯,而现在自个儿拥被而眠,也是这几日才被他整出来的习惯呢。
这,就是夫妻间的冷战!只是今日怕是不成了。
灭了烛光,久久的,两人都没有半句交谈,如梦连扑倒美男子的兴趣都没了,睁大了双眼在黑暗中,她会睡得着才怪。
东方玉却不知何故,霍地扯开自个儿的被子,腾身而起,就要从她身上越下床去,手臂却被她一把抓住了:“你去哪儿?”
“你管我。”他的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冷咧之光!
“还要赌气?”
“我睡不着,去书房看书。”他的语气不是太好。
“那你去吧。”放了手,如梦不再言语。
只等他走出房门,如梦这才坐起身来,慢条斯理地下了床,外衫也不披,就这么走了出去,门外,远远地值夜的王府侍卫看了,也没明白今夜这尊贵的夫妻俩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摒退了欲跟随而来的侍卫丫鬟,如梦到女儿的房里看了看,看着熟睡的宝宝感怀地叹了叹,朝花园中走去。
跑步,半夜爬起来跑步,这是疏解心中郁结与思念的一种方式吧,不然他们的王妃怎么会这样做呢?而且一跑就是一个多时辰,只是偶尔的歇息下,到花园凉亭中喝口茶,再继续。
书房内
东方玉又怎么看得进去什么书,听得青龙来报,他就这么静静的站在窗前,望向夜色笼罩的外面,一站也是一个多时辰。
朱雀也起来了,今夜本不该她值夜的,默默地到了花园站在一旁看着,也不做声。
别人家里,两口子总喜欢用吵吵闹闹来过日子,她们的这一对主子,不玩那套,好起来的时候让他们看了都觉得腻歪,这一冷战起来,全府低气压,大家都觉得怪怪的,浑身不舒服,今夜看来冷战又升级了,一个在书房发呆,一个在花园跑步。
如梦慢慢地跑着,卸掉全身所有的内力来做这项体育运动,空掉所有的心绪,这样心里不会焦急,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她解开心结,她只有靠着最古老最实用的办法来疏解心中的痛。
若是不顾一切的走了,作为母亲,她知道自己对不起孩子;作为他的唯一王妃,他在认识自己之后,就再没有过任何的女人,所以,冷静地清楚地知道,自己真的不能那样一走了之,虽然她走了肯定会回来,但是玉对皓天的戒备不是一般的深。
能爱着谁?该负了谁?心中没有定论,但事实上她这一年多所做的决定,已经是负了皓天,那么再负了玉的话,背负的情债就会越来越沉。
夜空中,一袭雪色身影凌空而来,远远地按落了身,轻叹一声朝书房走去。
“玉──”
“你来了。”东方玉头也不回,就知道他在王府中有眼线,一举一动都逃不开他的眼。
而他冷幻情也从不掩藏这事儿:“玉,你打算把她的心完全推到皓天身上去吗?”
东方玉缓缓转身:“此话怎讲?”
随意地朝书桌上空处一坐,冷幻情也不看他的脸,他们兄弟俩在对方的府邸都跟自个儿家一样,来去自如,习惯了,只低着头拿着一管毛笔,在手指中不停地旋转着,嘴里冷冷地道:“她为你心甘情愿地把自己锁在这王府内做你的王妃,她为妍儿心甘情愿地做一个温柔贤淑的好母亲,她为自己身处的皇朝百姓谋得一份安宁,也是因为她是你的王妃。你觉得她做得够不够好?”
东方玉轻叹一声:“她做得很好,但是你没回答我的话。”
“她的心中,皓天早就占据了位置,只是你先得了她的身,世间女人的美德,她因此好好的扮演着作为你的女人的角色,但,皓天是她心中最深处的一根弦,拨不得,断不得。没有皓天的出现,就没有后来的她,他们之间却不可说是救命恩人与小女人的联系,因为她本就与众不同。”
“那么,我就该拱手将我心中最爱送还给冷皓天那乳臭未干的小子?他凭什么?不就是比我先认识了她么?”
“皓天为了她,无怨无悔的付出,她却为了你在无怨无悔的付出,你觉得,你又凭什么?况且,你自己现在不也这样说吗?送还──其实你也心中明了,你是半路杀出的掠夺者。”
“就凭她爱我、我爱她!”
“好吧,你们都爱着对方,她也会处处为你着想,以她顾全大局的性子,她依然会继续扮演好在这世间属于她的角色,但是,这一切都只是扮演的,而不是真实的她;你若是不信,你就继续看下去,她会变成什么样子,到时候那样的她,会不会还是你最初为之心动的女子?”
“……”
“他们的相处,你也应该是见过的,永远都是淡淡的,但永远都能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皓天看似年纪小,但他做得最好的,就是为她付出,皓天所要的,是她在你身边心灰意冷的一天,到时候的梦儿,又岂是任何外界之力可以阻挡得了她离去的脚步的人?”
“他个卑鄙小人──”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偏不信,我不信她会离开我。”
“我也不信,她当然不会离开你,只是,哎──,你自己慢慢看吧。”
清风一阵,书房内已经只有东方玉一人。
跑到实在是全身无力了,如梦这才在晨曦渐露时回了房。而东方玉,也如往常一般,上朝去了。一夜,就这么过了。
下朝回来,东方玉走到王府门外,又驻足不前,管家德叔早候在门内,忙把这别扭得连家门都不知道怎么进的主子给请了进去。
“她人呢?”
“夫人在房里歇息了一会儿,对了,有我们封地送来的请示信函,夫人让老奴把信函送到书房中,说是等王爷您回来了再做主张,府外送来换季布料,夫人选了些给我们这些奴才都个个分配了,刚用了碗粥,小公主又醒了,夫人就抱小公主散步去了,一夜未眠,不知道夫人熬得住不?”
“那你们怎么不劝她再歇息一会儿?”
“她说不累,也不困,清晨走走也不错,再说了,小公主醒来一看见夫人,夫人能不抱小公主吗?小公主不哭才怪,这段几日,皓天少爷不在,风云王爷也来得少,您日日不在府中,所以只有夫人亲自带着了,也累啊。”
那孩子,才五个月大,早就学会粘人了,她喜欢谁抱就要谁抱,换人准哭。她跟娘一样,好像只喜欢美男子来着,比如当今皇帝、风云王,冷皓天,还有她亲爹逍遥王和她亲娘,奶娘只能喂她吃奶,再加上她身份尊贵,其他人都是近不得她身的,话说谁敢看到月之圣女大哭不止的?又不是不想要脑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