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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
裴颂清身形僵住,坐起身来:“你怎么知道的?”
月光从窗户打下来,照在梁宴白冷沉的脸色上。
“诗雅在医院里听说的,如果不是她告诉我,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跟我说这件事了?”
四周安静得过分。
裴颂清望着他,许久才轻扯了下唇角:“我的事情,为什么要跟你商量?”
闻言,梁宴白眼眸一瞬冷冽,磁性的嗓音中压抑着怒气:“我们是夫妻!我们是一家人,这怎么能是你一个人的事?”
这话听在裴颂清耳里却只觉得可笑。
她红了眼圈,定定望进他眼底:“梁宴白,那你每回有事,跟我商量过吗?”
他甚至今天才当着徐诗雅的面,说她裴颂清在这个家做不得主,是‘别人’。
此刻却要来追究她去西部的事……
两人的视线在皎洁的月光中对视。
许久过后,梁宴白阴沉着脸色翻身下床。
“今晚我去部队睡,我们都互相冷静一下吧。”
说完,他开门离开。
房间里恢复宁静。
裴颂清盯着紧闭的房门许久,才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
裴颂清照常洗漱,准备去上班。
只是在出门时,迎面却撞上刚值夜班回来的徐诗雅。
裴颂清本想掠过她离开,徐诗雅却开口:“嫂子,你和宴白昨晚是不是吵架了,昨晚他来医院找我诉苦时那个样子,我看着都心疼。”
原来昨晚梁宴白离开家后,根本就不是回部队,而是去找了徐诗雅。
或许是心早已被伤到麻木。
此刻,裴颂清听见这话,竟不觉得意外,仿若本该如此。
她注视面前的徐诗雅,缓缓一笑:“那就麻烦徐医生,以后多照顾一下他了。”
说完,她不顾徐诗雅的诧异,绕开往外走。
“我快迟到了,先走了。”
一路到了科学院。
谁料,裴颂清才刚走进院,同事王姐便凑了上来,好奇的问她。
“颂清,我刚刚看见你爱人去找院士了,这是有什么事啊?”
裴颂清身形当即僵住:“什么?梁宴白来找院士了?”
她猛地意识到什么,慌忙转身就朝院士的办公室跑去。
刚到门口,裴颂清便听见梁宴白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所以我希望取消裴颂清同志的派遣名额。”
轰然一下。
这话犹如惊雷迎头劈下。
裴颂清心猛地提起,她顾不上敲门,直接冲了进去——
“院士,我没有要退出的意思!这事我会跟我爱人好好谈的。”
说着,裴颂清沉着脸把梁宴白拉出了院士的办公室。
一直来到科学院内的一片空地,裴颂清才撒了手。
她脸色难看至极,眼底满是怒意:“梁宴白,你无权干涉我的工作!”
这还是裴颂清在他面前第一次这样严肃。
梁宴白漆黑的眼眸沉沉望着她:“所以你是非去不可了,是吗?”
“是。”
裴颂清不做犹豫,态度坚决。
两人对视着,耳边只剩风声刮过。
良久,梁宴白声音冷了下来,带着警告之意。
“裴颂清,如果你执意要去,那我们这段婚姻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
裴颂清站在原地,目光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
如果是以前的裴颂清,当他用婚姻做警告时,她早已慌乱起来。
可现在她却松了口气。
离婚……
也好,等她去了西部,他们的强制离婚书也就下来了。
这样刚好,如了他的意。
回到院士办公室。
裴颂清深深鞠躬表达了歉意,再度表明了自己前往西部的决心。
总算是保住了自己的派遣名额。
一连几天。
梁宴白都在部队,没回家。
裴颂清则在家开始收拾行李。
七天后,科学院里一大早便举行了动员大会。
裴颂清站在队伍里,听见前方院士掷地有声——
“同志们!明天就是我们出发的日子了,切记明早8点在院里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