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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人?”
沈星河勒马停住,望着前方道路中央,那抱剑而立的黑衣男子,眉头微挑,沉声问道。
“无可奉告。”
黑衣男子表情冷漠,目光犀利如同刀锋,死死的盯住沈星河。
“来杀我的?”
“知道就好。”
黑衣男子冷哼一声,“鑶啷”一声,拔剑出鞘。
脚步重重一跺地面,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朝沈星河疾冲而来。
三尺青锋寒芒耀眼,刺穿雪幕,向沈星河胸膛刺来。
“不自量力!”
沈星河冷哼一声,眸绽冷光。
一身浩然才气,冲天而起,随着他这一声冷哼,在半空中奔流汇聚。
刹那之间,凝聚成一把光芒耀眼的神秘古剑。
剑锋染血,铮铮而鸣,散发出苍凉无比的冲霄战意。
铮吟一声,激射而出。
“才气化形,唇枪舌剑!”
黑衣男子瞳孔一缩,心神震骇,露出深深震撼之色。
赶忙挥动手中兵器,试图格挡。
“铿!”
黑衣男子手中之剑,直接应声断为两截。
神秘古剑势不可挡,在黑衣男子脖颈间一个飞绕。
黑衣男子惨叫一声,直接便是身首分离,倒在地上。
一股股殷红的鲜血,从脖颈伤口中流淌而出,转眼间浸染了大片雪地。
远远看去触目惊心!
这黑衣男子不过是一名九品武者,沈星河甚至都不需要动用先天境界的武者修为。
只需动用刚刚修成不久的浩然气,化作唇枪舌剑,就能轻松将其斩杀。
“想不到,才气化形,威力竟然如此巨大。”
“如果全力施为的话,以我此刻拥有的浩然之气,实力大约相当于后天境界的武者。”
沈星河喃喃暗道。
说完之后,目光突然瞥向侧方身后,一片寂静无声的树林中。
目光平静的淡淡道:“回去告诉王爷,恩已断,义当绝。”
“在下既已辞官返乡,便无需他派人相随保护了。”
“若再跟随,休要怪我剑下无情!”
说完,朝那片山林中目光深深的瞟了一眼。
然后一拽马缰,策马前行。
绕过那黑衣男子的尸体,向前方风雪中飞奔而去。
至于地上那具尸体,他并没有仔细检查。
既然此人被派出来干刺杀这种脏活儿,身上肯定不会带任何能表明身份的物品。
即便真有,也很有可能,是为了误导自己才故意放在身上的。
不过,他能够如此精准的把握时机,拦在路上,截杀自己。
说明幕后指使之人,定然是刚才在凉王府中参与宴会之人。
至于究竟是谁,有很多人都有动机,沈星河一时间没有头绪,也懒得去猜。
反正,只要自己修为够高,便可无惧一切!
如果对方适可而止,就此打住,沈星河也懒得去劳心费力将其揪出来。
但是如果不知好歹,还敢再来。
那沈星河就会让他明白,死字究竟是怎么写的!
沈星河离开后不久,一道身影,从他刚才目光所望的树林里闪身出来。
来到那具倒在路中央的尸体旁,在其身上几处部位检查了一遍。
然后马上起身,展开身形,速度如同离弦之箭,向凉州城方向疾驰而去。
两炷香后
正在宴席间接受群臣恭贺,欣赏歌舞的北凉王李骥,突然收到了手下递来的一张小纸条。
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漫不经心的将其展开,目光随意扫过纸条上的文字,双眼瞳孔顿时一缩。
“什么?沈星河竟然修出了浩然之气!这……怎么可能?!”
看着纸条上白纸黑字的几行小字,李骥瞬间呼吸急促。
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心中掀起滔天骇浪。
要知道,凉州四郡地处北方,与塞外胡夷连年征战,民风彪悍,血性十足,但却缺少教化。
向来为中原王朝所不齿,视为尚未开化的蛮夷之地。
虽然自从沈星河出山以来,五年时间,呕心沥血,将凉州四郡治理的百业兴旺,兵强马壮。
令他这个北凉王,得以在朝堂上挺直腰杆,渐渐地有了话语权。
无论何人见到了他,都要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但是李骥心中清楚,那些自命清高的京官朝臣们,依然打心眼里瞧不起他。
他们目光深处,那如看蛮夷的鄙夷目光,令李骥如芒刺在背,。
多年以来,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在凉州四郡兴办学业,教化万民,彻底为凉州摘掉蛮夷的帽子。
甚至曾经三下江南,纡尊降贵,亲自登门,想重金聘请一位天下知名的饱学鸿儒,来凉州开设书院,讲学授课。
结果压根就没有人愿意来。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自己身边,近在咫尺的地方,竟然就有这样一位大儒!
而且,沈星河才多大年纪?
年仅二十六岁,就修出浩然之气的儒道名士,即便放眼古今也没有几位!
假以时日,成就定将不可限量,足以一手托起凉州文运!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惊世骇俗,足以改变凉州命运的惊世大才。
就在刚刚不久之前,竟然被自己亲手放走了。
要是早就知道如此,别说敲打沈星河了。
就算是把沈星河当成干爹一样供起来,他也心甘情愿,万万不能够放他离开啊!
“该死!”
李骥脸色瞬间阴沉无比,肠子都快要悔青了,重重一拳砸在桌面上。
直接将桌上的酒杯震翻,酒水溅了整个桌面。
恨不得马上起身,去将沈星河追回来。
但马上就深吸口气,强行止住了这个冲动。
不行,我可是堂堂的北凉王啊!
刚刚才说了要与沈星河恩断义绝,若现在就马上返回,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传出去后,让本王还怎么做人?!
可恶!
沈星河,你既然修出了浩然之气,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本王?
你眼里究竟有没有我这个王爷?!
“如此大才,绝对不能让他离开凉州!”
李骥拳头缓缓攥紧,眼神之中,闪过一抹果决之芒。
之前,他之所以肯放沈星河辞官离去。
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在气头上,觉得今日之北凉,早就已经兵强马壮,今非昔比。
即便没有了沈星河,也一样能蒸蒸日上,保持强盛。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在沈星河身边,安排了红袖这个眼线,以及有人暗中监视。
这一明一暗两重手段,如同两根系在风筝上的丝线,将沈星河牢牢拴住。
而丝线的另外一头,时刻攥在他的手中。
就算沈星河飞到天边,也无法逃出他的手掌心。
他反而可以趁此机会,从容布置,用各种手段消磨沈星河身上的傲气、棱角。
最终让他乖乖低头,卑躬屈膝,重新回到自己身边,老老实实当一条听话的狗。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沈星河竟然靠着读书万卷,修出了传说中的浩然之气。
再也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可以随意拿捏的文弱书生了。
更是在短短时间内,就接连斩断了自己绑在他身上的两条丝线。
从自己手中,一只随时能收回的风筝,变成了一只真正的雄鹰。
只要离开凉州地界,就将彻底脱离掌控,再也不受到自己约束了!
直至此刻,他终于感觉到有些慌了,眼神之中寒芒涌动,
“就算你修出了浩然气又能如何?只要还在凉州地界,就逃不出本王手心!”
“北凉王府,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本王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江湖险恶,让你尝尽万般苦头之后,跪在地上,求着回到王府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