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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醒来后,便看到了一张透露出忧虑之情的面孔。他正凝视着她。
见到她醒了,他显然很欣喜,“嫣儿,你终于醒了。”话语中带着如释重负的语气。她的昏迷,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毕竟,都是因为他的原因。
她看了看四周,感到头晕乎乎的,还很沉。躺了一会儿后,她便挣扎着要起来,他见状,赶紧将她小心翼翼的扶了起来。
看到他如此体贴积极的样子,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坐起来后,她感到头没有那么沉重了,理智清晰了一些。
门“吱呀”一声推开了,婉儿端着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进来,见到她醒来而且正坐在床头,不觉有些讶异。不过很快,婉儿便恢复了,屈身对她施了一个必要的礼后,便轻轻的对他说道,“皇上,药已经熬好了,温度也刚好,可以让娘娘服用。”
他点点头,从婉儿手中接过了药碗,正准备喂她的时候,她却说道,“皇上,妾身自己来喝就行了,不需要您喂。”
他听了,眸子深处涌出心痛,但表面上还是很平静,“不行,你刚刚醒来,浑身无力。你别顾虑什么,朕来喂就是了。”
她没有说话。
于是,情形突然有些尴尬起来,因为他不知道她到底是默认还是怎样。
为了解除这尴尬的气氛,站在一旁的婉儿开了口,“皇上,不如让妾身来喂吧。”
他想了一会儿,虽然不想但也不得不依她的意思。
她总算是给了一个答复——点了点头。
婉儿坐下来,从他的手中接过药碗,用勺子轻轻的搅了几下,吹了一口气,再舀起一勺,喂给了她,动作非常轻柔。
她看着婉儿,目光有些复杂,心中在想着紫薰对自己说过的话——婉儿爱上了他。虽然她并不想插手这一类的事情,但是,她觉得还是有必要找个时间跟婉儿好好的谈谈。
药汤不算苦,有点蜂蜜的那种甜味。他知道她不太喜欢苦药,估计是在熬药的时候在里面放了一些蜂蜜。
一勺勺下口,药汤在逐渐减少,最后全部喝完了。
待婉儿刚放下勺子,他便轻声细语的问道,“嫣儿,感觉好点了吗?”
“嗯。”她淡淡的应了一声。
他看了婉儿一眼,声音不冷不热,“你先出去一下,朕和皇后有些事要谈。”
“是,皇上,妾身告退。”婉儿的眼眸中涌出一些黑暗,心底一股苦水一下子涌了上来。但是,表面看来依然很平静。
门轻轻的被关上了。
他看了一眼逐渐合拢的门,方才转过头,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目光幽深而复杂。
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
“落嫣,对不起。”
她早已料到他会说这句话了,于是,她便用同样早已想好的答语来回答,“皇上,很多事情做了之后才后悔,太晚了。”
这句话,无疑给了他一个沉重的打击,他低着头,目光黯淡无色,“落嫣,朕知道自己做错了,朕不应该因为一时糊涂而去那样折磨你、报复你,害得你坐月子的时候着凉中风。”
她轻轻的瞟了他一眼,“既然知道是错的,为什么还要去做?”
他真的感到非常的无奈,他不知道到底要怎样做她才可以原谅他,“落嫣,你就原谅朕好不好?朕当时真的是一时糊涂,而且的确你的话让朕感到十分的生气,所以朕才会对你做出了一系列不该做的事情。”
她咬咬嘴唇,不可否认,当时自己的话的确是过分了一些,她知道孩子对于他的重要性。但是,令她想不到的是,他竟然会做出这些事情,而且,还不单只是一日两日的问题,“皇上,那妾身还真是要佩服你,想不到,一个人糊涂,竟也可以糊涂那么久。皇上,你是一国之君,这样的错误怎么能在你身上犯呢?”
他真的有一种快接近崩溃边缘的感觉了,“落嫣,你就原谅朕好不好?!你要知道,朕真的是很爱你很爱你,对你做得那些事情,也是因为爱你才做出来的。你要知道,一个人若是能让你疯狂,能让你不择手段,能狠狠的伤害你,那么那个人就对你是非常的重要。你在朕的心里便是如此的地位。
“哦。”她轻轻的笑了一下,“那么,皇上便是爱极生恨了对吗?”
他低着头,不可否认,是有那么一些。
“那么,皇上,请允许我实话实说,你这样的‘爱’对于我来说就是一种‘恨’。皇上,请你明白我为什么这样说,你回想一下你这些日子来所做的一切。”
“朕知道自己的确有些狠心,但是,朕真的知道错了,只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朕敢担保,绝对不会再有类似的下次了。”他很急切得解释,生怕她对自己有产生什么偏见。在他的心里,她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可是,她却不这么认为,既然会有第一次,她也从中看到了他对她的感情已经出现了不可修补的裂缝了,“会有下次的。”裂缝的扩大,或许就是她想要的结果了。
他不能再让她对自己继续这样下去了,他必须得到她的原谅,必须!
一咬牙,他的双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青。深吸一口气,他站起来,转过身,面对着她缓缓跪下,但膝盖着地后,他一字一顿的说道,“落、嫣、,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又是因为她,他再次丢失了男人视若珍宝的尊严。她不能否认,他真的很爱自己,可是,自己不爱他。
她没有说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将所谓原谅的话说出口似乎很艰难。
他见她没有反应,依旧不肯放弃,“凌落嫣,我,紫月辰,以性命作为担保,这一辈子,都要好好的爱着你!至于这次所做的一切,我绝对不会再犯!”
他真的很痴情啊!
毕竟,她的心不是石头做的,有血有肉而不是冰凉的、没有任何温度,于是,她开始不忍了。换做是谁,都会是这样的。想想看,一个男人能丢弃尊严的跪在你面前来真心真意的想取得你的原谅,并且其身份还是一国之君,难道你的心还能坚硬下去吗?
她对视上了他的目光,坚定而隐藏着浓浓的懊悔与心痛,深吸一口气,终于吐出了三个字,“我原谅。”
仅是这三个字,就如黑暗中的一道曙光,将他心中的阴霾全部驱散了。他相信会如此的。
看到他豁然开朗的样子,她不冷不热的道了一句,“希望皇上以后做任何事情都能三思,冲动是魔鬼。”
她知道,即使是原谅了他,但是,那感情上的裂痕是已经产生而不可修补的。
最简单的一个比方,一个精美的水晶饰品被打碎了,你若是还想将其粘回原来的样子,那么,力不能及。
他听了这句话,点头得很厉害。
“皇上,能将婉儿叫过来吗?妾身有些事要跟婉儿谈。”所谓的时间,就是这个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