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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娘觉得自己不该再呆在这里,转身就走。
“小姐请留步。”男子叫了一声。
孙鹏飞哼了一声,嘴里嘟囔了一句,“你也不过如此。”
待雪娘转身过来,这个男子上前一步,说,“小姐,能否把这个物件带给静修师太?”
雪娘目视了一下,问道,“是什么?”
“是家父的一副手迹。若小姐不信,可以打开验看。”
“我这样交给师太,师太就知道是谁,对吗?”
男子沉吟了一下,“这样吧,麻烦小姐告知师太,我是宛家镇宛靖韬的儿子宛仲辉。”
宛家镇?听父亲说过,静修师太就是宛家镇人,难道是她的亲戚吗?雪娘轻轻笑了笑,“宛公子,您可以直接进去见师太的。”
“男子进去终究不是很方便的。”
“那好吧,您等一会儿,不管师太是否应允,我会让芸儿出来告诉你的。”
“谢谢小姐。”
“宛先生客气了。”
雪娘和芸儿踏上台阶往上走。
孙鹏飞见雪娘离开,也只好悻悻地走了,临走时说,“宛仲辉,我记住你了。后会有期。”
宛仲辉冷冷一笑。
静修等候在门里面,见雪娘迟迟不来,就又出来,见雪娘和一个男子说话,心中有些不悦。雪娘还没到跟前,静修问,“雪娘,你认识他们?”
雪娘上来后,把包裹递在静修面前,说道,“雪娘不认识他们,后来的那位是宛公子,宛家镇宛靖韬先生的公子,他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静修身子一震,差点跌下台阶去,吓得雪娘惊呼一声,昏了过去………
宛仲辉一个蜻蜓点水飞上了台阶,接住了就要滚落台阶的雪娘,眼光探向静修,露出焦急的神色。
静修镇定住自己,冷静地说,“跟我进来。”
宛仲辉抱着雪娘,芸儿紧跟在边上哭天抹泪的。
进了雪娘住的厢房,宛仲辉把雪娘放在床上,立即退了出去。
静修就对芸儿说,“你去找慧远,让她按照方子把药煎上,煎好后你端过来。”
芸儿急急地出去了。
静修拿起雪娘的手,摸着脉,过会儿后,从自己袖中取出一颗药丸放进雪娘口中,拍了下后背,雪娘咽了进去。不一会儿,雪娘醒了过来,见自己在房中,静修师太守在身边,就说,“师太,您没事吧?”
静修轻轻笑了笑,“贫尼无事。”
雪娘浅浅一笑,“师太没事就好。您见宛先生了吗?他好像找您有事?”
“贫尼一会儿就去见他。告诉贫尼,昏倒的那一刻,你在想什么?”
“雪娘以为师太要跌下去了,有点害怕,所以就……”
“还有吗?”
雪娘看着静修,还有吗?师太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个时刻难道还会想别的什么吗?可是师太这样问,应该是还有着什么,可是,自己为什么不知道呢?
见雪娘痴楞愣地看着她,静修就知道雪娘的心里还在迷惑着,“不要想了,一会儿喝了药睡上一会儿就会好了,就当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芸儿端着药进来,看见雪娘醒过来,高兴地叫喊着,“小姐,你可是醒来了,吓死芸儿了。”
雪娘问,“那位宛公子呢?”
芸儿一下子就又眉飞色舞了,“幸亏有宛公子,不然,小姐今天一定会受伤的。想不到,那宛公子那么的厉害,就像鸟儿一样,嗖地一下就飞到小姐身边了,稳稳地接住了小姐。可惜小姐没有看见。”说完这些后,才又想起来雪娘问她的话,就又赶紧说,“哦,师太让他到后院等着。”
雪娘怔了下,水月庵后院几乎不让外人进入,尤其是男香客,静修能让宛公子到那里去,一定有着很机密的事情了,会是什么呢?这宛公子和静修到底有着怎样的关联?为什么一听说是宛靖韬的儿子,师太就慌神了呢?
“小姐,你在想什么,叫你几声都听不见?”
雪娘看着芸儿,顿了顿,说,“在想,在想……不告诉你。”
芸儿先是愣了下,随后就笑起来,伸手就要挠雪娘,“小姐会逗耍人了,说明白已经好了。”
雪娘喝完药后眼睛就有些困,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芸儿拿着药碗去了厨房,见慧远和另一个小尼正在说话,见芸儿进来,慧远说,“芸儿,你家小姐好些了吗?”
芸儿苦兮兮地说,“睡了,我不知道小姐是不是好些了。”
慧远也叹了口气,就又说,“芸儿,你别担心,有我们师傅看着,一定会好的。”
那个小尼就说,“你家小姐定亲了吗?是不是刚才那个宛公子呀?”
芸儿就赶紧说,“你可别瞎说呀,我家小姐还没有定亲呢,刚才的宛公子是刚刚在庵门口碰到的,他让我家小姐带东西给师太的。”
小尼就说,“那个宛公子一看就是个好人,要是你家小姐和他订了亲,你家小姐的病就会好了。”
芸儿生气了,“你说什么呢?亏你还是个出家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家小姐生病与订亲有什么关系,你再这样说,我可对你不客气了。真是的。”
慧远训斥着小尼,“你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小尼委屈地说,“我也是想她家的小姐快点好嘛,慧心原来做活的那家小姐就是这样好的。”
芸儿楞了一下,谨慎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见芸儿不再生气,小尼姑就又赶紧说,“是呀是呀,那家的小姐也是这样生病的,后来,定了亲事后就好起来了。”
难道小姐也是这样吗?难道小姐心里也有喜欢的人了?芸儿一边走一边叨念着。
刚走到院子门口,静修和一个小尼也走过来,见芸儿晃着神思,问道,“小施主,怎么啦?”
芸儿正要说,想了想,就又停住了,轻声说,“没什么,师太。师太,您是来看小姐的吗?她喝了药已经睡了。不知道此时醒了没有。”刚说完,脑子里突然想到了雪娘最近一睡觉就做噩梦,哎呀了一声,赶紧地跑进院子,推开门,就见雪娘还在睡着,脸上好像很安详,这才放下心来。
静修走进来,站在床边看着雪娘。
芸儿说,“师太,要叫醒小姐吗?”
静修摆摆手。
等了一会儿,雪娘醒过来,见静修在,赶紧地起来,歉意地说,“芸儿,师太来了怎么不叫醒我呢?”
静修说,“是贫尼不让她叫醒你的。看你样子,好像睡的安稳了一些。”
雪娘浅浅一笑,轻声说,“师太说的是,雪娘刚才睡的很好,没有做梦。”
“那就好。雪娘,平时读些什么书?”
雪娘说,“除去学校里念的书以外,也读一些小说,还有诗词歌赋。”
“那你现在给我念一首你最喜欢的诗词来听听?”
雪娘想了想,轻声念起来,“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江国,正寂寂。叹寄与路遥,夜雪初积。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
刚刚还情绪轻缓的雪娘,跟随着诗词的起落,情绪越来越低落沉忧,眼睛迷离而又迷惑着,神色飘忽着……
沉浸了一会儿后,静修说道,“咏颂梅花的诗词很多,为何独喜这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