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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那日到云府邸道歉时,虽说云泰逸并不曾为难他,但孙至诚还是感受到了云泰逸内心那厚重的疏离,客客气气的暗示着一份拒绝。回来后,见儿子望着他的那份期盼,他难受的都想杀了自己,他这才明白当年爷爷的心情了。孙至诚走进父亲曾经住过的房间,一件一件抚摸着。
父亲说,“是爹爹害死了你的爷爷,若不是为了爹爹,你爷爷不会死的。”
父亲年轻的时候,竟然喜欢上了云泰逸的姑姑,谁都知道,云家的姑娘是皇家的,民间俗人是碰不得的。可是,父亲还是让爷爷亲自上门提亲了,结果当然是可想而知。假若云泰逸的姑姑进宫了,也就罢了,可谁知,皇家放弃了遴选,云泰逸的爷爷并没有来询问孙家的意思,而是把女儿嫁到了天津,那一家是高门大户,孙家是无法攀比的。事后,孙家才得知,皇家放弃遴选是因为云泰逸爷爷请的旨意。可见,云家根本就看不起孙家。为此,爷爷心情一直不好,半年后忧愤而死。
父亲在爷爷百日祭奠后,去了都城,再也没有踏进水月镇半步。父亲在临终之时才把这一段姻缘告诉了孙至诚。孙至诚明白父亲的意思,他一定是想着孙家能够回到水月镇上,震起孙家的威风,不再让别人瞧不起。积蓄这些年的力量,孙至诚认为自己是可以和云家一较高低了,他能够为爷爷和父亲报了此仇,一雪前耻。所以,回来后,明里暗里和云家过不去。可是,当儿子从水月庵回来后,说喜欢上了云家的小姐,孙至诚脑子一转,改变了思路。
当年你云家不愿意和我孙家联姻,不就是嫌弃我孙家出身低微吗?可现在不同了,我孙至诚此时的身价不比你云泰逸差,虽说水月镇上你老大,可我孙至诚在都城的势力要强过你,两下一比较,我们旗鼓相当。想你云泰逸应该是掂得出分量的。你的女儿嫁进我孙家,也是替爷爷和父亲报仇了。可没想到,事情的结果仍旧和当年的状况一样,云泰逸使得是冷招儿,让孙至诚自己无法开口说话。
孙鹏飞见父亲迟迟谈不下婚事,恼恨地说,“爹,我要去都城找吴大帅,让他来治云家,看他还这么嚣张。”
孙至诚沉了沉了说,“前一些日子,吴正元已经给了云家颜色了,目前怕是不会再动手,毕竟,大清朝的根子还在,吴正元还要给云家面子的。还有,你喜欢云家女儿这件事千万不可让吴家知道,否则你再也别想了。”
孙鹏飞愣了一下,问道,“为什么?”
孙至诚说,“当年,吴正元好像也对云家的女儿有过想法,只是后来因为袁世凯的关系,他消失了一段时间,这一次回来,紧接着像催命符一样再一次催讨粮款,想必就是给云家施加压力的,到最后,云家若是抗拒不了,就的乖乖把女儿送上去。”
孙鹏飞着急了,“那我怎么办?若是我们强要了云雪娘,吴家会不会对我下毒手啊。”
孙至诚冷笑了一声,“若是提前让他知道我们也要云雪娘,定然不行,若是我们已经要了,再告诉他,他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在都城,他还是要仰仗我们孙家经济上的帮助呢。”
孙鹏飞有些泄气了,“还想着让吴家帮忙呢,想不到,竟会是一只也想吃的狼。早知道,我就不和天赐那么厉害了,还打伤了天贵。弄成这样,怕是没指望了。”
见儿子这样消沉,孙至诚心疼的要命,“还不到绝望的时刻,爹会想办法的,一定会把云雪娘给你娶进门。如若不然,就让他们云家永远消失掉。”
一听父亲这样说,孙鹏飞又精神起来,两眼放光地说,“爹,你是不是想到好办法了?”
孙至诚笑了,“这你就别管了,耐心等着吧。”
孙鹏飞高兴地出去了。儿子一出去,孙至诚的脸色马上就灰暗了,刚才的话连他自己也不敢确信。如果说前些日子还有信心的话,那么,知道了吴正元与云家的这一段事情后,就更不敢确信了。自己就是势力再大,无非就是经济上的势力,商人岂敢和军队抗衡。唯一的做法就是,他必须抢在吴正元和云家正面交锋前动手,不管是要人,还是要财产,甚至不惜毁掉云家,否则,没有脸面去见地下的爷爷和父亲。
孙鹏飞因为父亲的承诺,便又喜形于色地去学校找雪娘,接连几天见不到,心情就灰败下来,这天,他又等到没有学生了,才离开学校。因为烦闷,生气地把身边的小厮打发开,自己一个人逛。此时天色已晚,当他走到一处避静处,突然听到后面有声响,他觉得不对,正待回头看,后背已经刺进一把刀子。他张张嘴,倒在了地上。
孙鹏飞的小厮并没有离开,他一直跟在孙鹏飞后面。行凶者刚离开,他也到了孙鹏飞跟前。幸好行凶者并没有刺中要害,看样子只是想吓吓他。警察公署立刻来人调查,孙鹏飞没有见到人,无法描绘。倒是他的小厮说,在孙鹏飞后面一直跟着一个跛脚的男人,大概五十来岁的样子,衣着是穷人。可找遍水月镇上所有的人,也没有见过一个跛脚的人。
孙至诚听到儿子受伤的消息第一个念头就是:一定是云家干的,为天贵报仇的。不过,虽说他这样想,却不能公然去告状,因为没有人证物证指明是云家。这样的状况下,没有谁敢去搜云府邸,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慢慢筹谋。
孙家少爷被刺事件传遍了水月镇,云泰逸内心有了一丝不安,孙家刚来水月镇没有多长时间,而且没有听说和谁家结怨,唯独在近日里与天赐发誓冲突,打伤天贵,这样一想的话,大概很多人都会联系到云家,那孙至诚怕是更会这样想。好在雪娘和天赐好几天没有去学校,天贵正巧刚刚离家去了南京,听不到这些。本想着安顿下人们要少出去,可又怕让人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心里想想,算啦,反正不是我云家做的,我怕什么。于是改怎么样还怎么样,一早就又进了茶馆。
巧的是,刘孝尘和张伯义也刚刚进来。
三人见过礼后落了座,张伯义就说,“云兄,孙家的事情听说了吧?”
云泰逸微微一笑,“知道点儿。”
刘孝尘说,“伤不重,也不是要害位置。”
张伯义说,“警察公署找了三天,都没有找出那个跛脚的男人来,兴许不是水月镇上的人,他孙至诚在都城产业不少,听说来此之前,还买下了都城附近的煤矿呢,那可是大产业,很难说,他没有得罪过谁,人家是来报复他的。只是这个人是没有能力杀他?还是只是想恫吓他一下,毕竟人命关天,要惊动司法的。”
云泰逸笑了,“就算是报复,会找一个跛子来做这样的事情?”
张伯义说,“是不是跛子现在还没有最后定下来,毕竟,孙家下人只是猜测而已。那条巷子平时很少有人去的,孙家少爷倒是奇怪了,跑哪里去干什么?”
刘孝尘看着云泰逸,顿了顿,说道,“云老弟,老朽提醒你,这孙至诚来了水月镇,好像一直在针对你们云家,前些日子,又伤了天贵,紧接着就发生了这件事情,怕是会被孙至诚用心了。”
云泰逸端起茶杯,小抿了口,然后放下,还是一副泰然自若,悠然地说,“我没做,自然心静,他若硬是要针对我,我又能如何,随他怎么样用心吧”
张伯义想了想,“还是谨慎些好,他若是使阴招,你怕防不住他的。”
刘孝尘也说,“是,张老弟说的对。”
云泰逸没有接这个话茬,而是问了另一件事情,“张兄,玉婷二叔可有书信来?”
张伯义怔了一下,没想到,云泰逸把话题转到这儿来,少思索了一下,说,“昨个儿接到一封,他说,这督军大人,不但控制了都城,就连周边县府也都接管了,军务、政务、还有相应的一切。权势滔天,俨然一个土皇帝,就连京师也难以控制他了。”说完这些,张伯义停了下,又续了一句,“好像孙至诚是吴正元的座上客,吴正元军队饷银很多来自孙至诚。”
刘孝尘哼了一声,“难怪他如此嚣张霸气。”
木楼梯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有人上来了,等到头慢慢升上来,大家看清楚了,是孙至诚。上的楼来,孙至诚对着三人微微一笑,双手抱拳,“三位均在此,孙某人幸会了。”
三人全都起身,见了礼。坐下后,孙至诚首先开言,“三位仁兄,这水月镇上,怕是只有你们三人爱聚在一起喝茶。让孙某不解的是,云家族向来看中门第的,张兄出身不是官宦士族子弟,顶多算得上个庶族,刘兄更是寒门一个,云兄你怎么会和二位坐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