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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天赐,云泰逸心里跌宕起伏,他不知道把真相说出来后,他会有怎样的反应?可是,却又不能不说。吴正元那边的消息越来越重,再加上孙至诚的逼迫,使得云泰逸和芙蓉日日担心,不知道哪一天就会灾难降临了。看见宛仲辉,云泰逸心内欢喜着,总算是找到了雪娘可匹配的人选了,可静修又不同意,愁得云泰逸是白天不喜茶饭,夜晚无法入睡。
那日,林祥说,“老爷,您心中该有人选的。”
云泰逸看着林祥,一时间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直到他看着天赐微笑,云泰逸才惶然彻悟。噢,不……他的心被撕裂了,这样做,就如自己拿着一把刀刺向自己,那份疼痛是难以承受的。果然,告诉芙蓉后,芙蓉也是泪水横流,她依偎在云泰逸怀里,整夜未眠,第二天起来后,看着云泰逸,红肿的双眸里含泪而语,“为了雪儿,我能够承受。”
云泰逸一把把芙蓉揽进胸怀,哽咽着说,“此身有你,足矣。”
昨天晚上,临睡前,芙蓉轻声问道,“你决定了吗?”
云泰逸看着芙蓉,顿了顿,沉沉地说,“决定了。”
“可是,这样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我想,上天会原谅一颗做父母的心的。”
云泰逸凝重的神色让天赐紧张,他不安地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爹,您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云泰逸看着天赐,想了想,问道,“天儿,你先告诉爹,你心中可有喜欢的姑娘?”
天赐一愣,怎么现在才开始问这个?转而一想,心中就又高兴起来,看来,自己猜对了,爹刚才那样说就是为了挡住孙家提亲的。可是,爹问自己有没有喜欢的姑娘,这该怎么办?对于外面的那些个女孩儿,他真的没有一点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其中不乏也有些妩媚动人的,可他就是没有一点点心动的感觉。天赐看着云泰逸,嗫嚅着说,“爹,孩儿心中还没有喜欢的姑娘。”
听到天赐这样说,云泰逸轻轻松了口气,“天儿,爹给你选的姑娘自认为是最好的,不然,爹和娘也不会选给你。可是,爹娘喜欢不一定你就喜欢,所以,你如果不喜欢,爹娘不会勉强你的,你们三个人的婚事爹娘的原则是要你们自己喜欢。”
天赐听了高兴地说,“孩儿就知道爹娘不会包办的。谢谢爹,谢谢娘。”
天赐说完,云泰逸接着说,“但是,在说婚事前,先说一件关于你的事情,原本是不想告诉你的,可如果不告诉你,后面的大事就办不成。爹说出来后,你千万别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更不要难过,因为我和你娘永远都是最疼爱你的,这是不会改变的,知道吗?”
天赐看看云泰逸,又看看芙蓉,不明白今天爹娘是怎么了,尽说些让人糊涂的话,但还是回应了一声,“爹,孩儿知道您和娘是最疼爱孩儿,你们说吧,孩儿没事。”
云泰逸看了芙蓉一眼,就又面对着天赐,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天儿,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和贵儿一样,是我的养子。”
云天赐听了半天没弄明白,直楞楞地看着父亲,话语有了结巴,“爹爹,您,您刚才,刚才在说,说什么?”
云泰逸下了下决心,说道,“我和你娘成亲后一直没有孩子,你奶奶为了云家后继有人,让我纳妾,可我答应过你娘,这一生只她一个妻子,所以,无奈之下,谎称你娘有了身孕。在你娘临盆之际,我在门口捡到了你,啼哭不止的你一见我就笑起来,我的心一下子就被你抓住了,所以,把原来预定好的贵儿当成你说是捡来的,把你当做了亲生。”天赐震惊了,自己不是爹爹的儿子,不是亲生的,是人家拣来的孩子,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是在哪里?活着还是已经死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见天赐精神开始恍惚,云泰逸和芙蓉痛苦着,他们真的是太自私了,为了女儿,让天赐承受这样的打击。芙蓉一把揽住天赐,潸然泪下,“对不起,天儿,爹娘对不起你,不该说的,不该说的。”
“还有,还有……”云泰逸不想再瞒着天赐,既然说了,就都说了吧,“天儿,还记得你的娘姨海棠吗?”
天赐惶惑之间点点头,海棠娘姨,和她有关系吗?
“海棠娘姨是你的亲娘。你的姥爷姥姥是北京的唐敬华,祖上是曾经的翰林。你的父亲是你姥爷的养子,名叫李子轩,是戊戌六君子中谭嗣同的结义兄弟。”
云泰逸就把所有的一切告诉了天赐,“天儿,你有这样的父母是你的骄傲。海棠为了你,为了云家才一直不说出身份。”
天赐麻麻木木地好一会儿后,面对云泰逸,问道,“爹,这是真的吗?”
云泰逸看着天赐,把手放在天赐肩头上,重重地按了下,语气沉重地说,“是真的。一开始,是为了妹妹。可是,事后也认真想过,你是烈士的后代,不能让你的父母亲绝后,所以,你若是愿意成亲,日后,有了孩子,还是恢复你的本姓,泉下的李兄弟也欣慰了。天儿,爹爹相信你能够把这件事情看过去的,对不对?”
天赐哭了,止不住的热泪流满了脸颊。云泰逸没有阻止他,知道他应该有一个这样的过程,如果没有倒是让人惊讶和害怕了。
天赐哭了好一会儿,慢慢跪下来,“爹,娘,你们把孩儿当做是亲生,给了孩儿最好的生活,现在又要把您最爱的女儿给孩儿,您让孩儿怎样才能够报答你们比天高比海深的恩情。”
天赐的话让云泰逸放心了也安慰了,他扶起天赐,眼含热泪地说,“你已经给了我们报答了,你带来了妹妹,还带来了快乐。”
“爹爹。”天赐伏在父亲胸前哭着。
过了一会儿,云泰逸又问,“你愿意娶妹妹吗?”
天赐不假思索地回答者,“孩儿愿意。”
芙蓉说,“天儿,是真心喜爱妹妹的吗?爹娘不想逼你,因为你若是不喜爱妹妹,你们俩人就不会幸福,你们若是不幸福,那就是害了你和雪儿。所以,你一定要说真心话,爹娘不会生气,不会怪怨。就算是你们不能成亲,你依旧是云家的儿子,爹娘的孩子。”
天赐赶紧说,“我是真心的。如果你们不告诉我,我的心里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不喜欢别的女孩儿,为什么只对妹妹好,只要妹妹一有不舒服,我就着急,妹妹只要不高兴,我就担忧,妹妹只要难过,我就心疼,每日睡下后,就又盼着快天亮,天亮了,就能见到妹妹了。自己总觉得自己对妹妹的好,已经超出了哥哥对妹妹的情感,所以,我偷偷骂自己,是妹妹,是亲妹妹,不该有那种不洁的念头,明天见面就要控制。可是,一见到妹妹,就又忘记了夜里的告诫。现在想来,原来不是亲妹妹,才会有如此的念想。爹,娘,对不起,请你们原谅孩儿这样的,这样的念想。”
云泰逸笑了,满脸的幸福已然在脸上荡漾开来,“那我就放心了。”
“妹妹,知道吗?”天赐问。
“她还不知道。”
“那就先不要告诉妹妹,等贵哥哥和玉姐姐完婚后,再找时间告诉她。反正在十八岁后才出嫁。”
芙蓉赶紧说,“不能到那个时候。”
天赐一惊,“为什么?”
云泰逸这才又把原因说了出来,“等你贵哥哥成亲后,马上就着手你和雪儿的婚事了。但是……”云泰逸说完,看着天赐严肃地说,“天儿,记住,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免得走漏风声,让吴正元和孙至诚得知后先动手。”
天赐刚才的话惊怔了芙蓉,天赐对雪儿已经有了这么深的情感,雪儿若是不同意,天赐又该怎么办?天赐岂不是痛苦一辈子。
云泰逸见芙蓉愁容满面,问道,“芙蓉,你怎么了?”
芙蓉这才说,“万一,雪儿不愿意,那,怎办?”
天赐惊醒了,是呀,如果在妹妹的心里,自己只是她的哥哥的情分的话,又怎能勉强她呢?记得自己对雪娘说过,如果此生遇不到妹妹这样的女孩儿,情愿一辈子不娶,可现在,妹妹不是亲妹妹,自己可以娶她了,可……天赐轻轻笑了,“爹,娘,如果妹妹不愿意,就让妹妹找她喜欢的人,只要妹妹快乐和幸福了,我也就快乐幸福了。您和娘不舍得妹妹到别人家里去,就让妹妹和妹夫住在家里,这样就不用分开了,然后爹爹再给孩儿找一个好姑娘就是了。”
天赐的懂事让云泰逸安慰和心疼,多么好的一个孩子,上天给了他,他如果对不好这个孩子,怎么对得起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