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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儿的话逗笑了固默言,也逗笑了大家,气氛一下子又活跃起来。
芙蓉就笑着说,“芸儿这丫头呀,有她在跟前,真的是很高兴。”
固默言也说,“是呀,家里就要有这样活跃的气氛才是过日子才是真正地生活。”
见芙蓉和固默言都夸她,芸儿有点得意忘形了,“对呀,说说笑笑的,打打闹闹的,快快乐乐的,那才是高兴的日子。”
芙蓉笑着说,“那好,赶明儿,给你找个最爱说话的小厮,让你俩成天里就对着说话,对着打闹,对着快快乐乐的过小日子。”芙蓉这么一说,站在身旁的几个丫头们就都笑弯了腰。
芸儿的脸红的像公鸡的冠子,嘴闭的紧紧的,一句话都不说了。
芙蓉看着芸儿,“怎么不说了?”
芸儿赶紧摇着头,摆着手,一句话也不说了。大家知道是芙蓉刚才的话吓住了她,就都笑起来。
固默言怜惜的说,“你不想出嫁吗?”
芸儿赶紧点点头。
芙蓉说,“小姐也是要出嫁的呀,难道你不想小姐出嫁吗?”
芸儿听了,这才说话,“当然想了,想小姐出嫁的时候……”
雪娘立即就说,“死丫头,是你想出嫁了吧?那今晚上就把你嫁出去。”
芸儿这下就更害怕了,赶紧恳求着,“小姐,别把芸儿嫁出去,芸儿就想跟着小姐的。”
天赐笑了,“芸儿,妹妹是逗你的,你怎么当真了呢?快笑笑,这个家里没有了芸儿,还不都闷坏了呀,芸儿可是我们家里的宝贝,可不能没有了芸儿在跟前,芸儿,是不是呀?”
“就是嘛。”芸儿噘着嘴说。
芙蓉就伸出手拉芸儿到自己跟前,和蔼地说,“芸儿,今天是雪儿的生日,你这个丫头给小姐准备了什么礼物呢?”
芸儿立时就高兴起来,很兴奋地说,“芸儿给小姐准备了特别的礼物,不过,不能在这里拿出来的,这是女孩子的东西,是不能给别人看的,尤其是有少爷和先生在跟前,就更不能拿出来了。夫人,赶明儿,你到小姐房里来,芸儿再拿给您看吧。”
芙蓉就笑了起来,“呦,还保密呢。那好吧,就明个儿到你房里看。”
雪娘就说,“你什么时候给我礼物了?我怎么不知道?”
月芸说,“芸儿打算晚上在小姐休息的时候再拿给小姐的。”
雪娘就说,“小东西,又再搞什么鬼怪,可别把娘吓着了。”
芸儿很冤枉地说,“小姐,你怎么这样看人家呢?芸儿什么时候搞过鬼怪,又什么时候吓着你了,真的是特别的礼物,不信,你现在就到房里去,芸儿拿给你看。”
见芸儿着急,所有人就都笑起来。于是,固默言接过话说,“想必芸儿真的是准备了特别的礼物,只是我们不能欣赏了。倒是我不好意思了,什么礼物也没有带来。”
芙蓉就赶紧说,“先生是不知道的,如果知道,也一定会准备的。”
雪娘也轻声说,“娘说的是,固先生千万别介怀。”
固默言笑了笑,伸手从脖子上取下一快玉石来,玉石的色泽晶莹剔透,似乎有着一股子神灵之气逼人仰慕而敬重着。
芙蓉一惊,心道;这块玉石绝不是一块普通的玉石,这个固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家出身?欧阳家族不是普通人家,芙蓉娘家祖上也是贵族出身,见过的珠宝玉器不下少数。
固默言拿着玉石走到雪娘跟前,递给雪娘,说,“就把这个送给小姐当礼物吧,祝小姐生日快乐。”
雪娘当然也看得出这块玉石不普通,就赶紧推辞着,“固先生,太贵重了,雪娘不能收,谢谢先生的好意,雪娘心领了。”
固默言看看玉石回应道,“小姐说的是,这块玉石的确不是普通的玉石,很贵重。就是因为它贵重,才要送给小姐的,这样才能表达默言的一片心意,如果只是一块普通的东西,我也就不会拿出来了。”
雪娘着急而又惶恐地看着固默言,又看看芙蓉,芙蓉笑着说,“雪儿,既然先生送你,你就收下吧,不然先生也会过意不去的。”
回到座位上后固默言又说,“这是当年嘉庆皇帝荣寿公主下嫁固家祖上时,皇帝御赐给祖上的。还有一块呢,因为当年祖上和公主是同一天出生的,所以,嘉庆帝就雕制了俩块,大婚时一人一块,上面刻着“同生缘”,这一块是公主的,祖上的那一块不知道去了哪里?后来祖上没有传下话来,我们这些后人也就不知道了。”
固默言说完吓坏了雪娘,她慌忙地又递给了固默言,“那我就更不敢收了,先生还是自己拿着吧。这么有价值有意义的东西,真的是不能随便给人的,不然,先生的长辈会生气的。”
固默言说,“我的家里已经没有长辈了,祖父和父母都已经去世了,我是家中唯一的孩子,所以,我也是我自己的长辈,我不会生我自己的气的。这是礼物,没有人会把客人送的礼物给退回去的。”
芙蓉说了话,“雪儿,先生说的对,礼物是不能退回去的,这是礼节。”
天赐也说了话,“妹妹,就拿着吧,是叔叔的一番心意。快点,给叔叔行礼,这可不是一般的礼物。”
固默言赶紧说,“不要,刚才天赐行了大礼我就已经受不起了,再说,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了,这些旧式的礼节该废弃了。”
芙蓉笑着看着固默言,一阵难以名状的情绪涌上心头来。
一边吃着一边聊着,一顿饭过去了不少时间,就在接近尾声的时候,东富急匆匆进来,“夫人,老爷和客人已经回来了,在门口刚好遇见来送电报的邮差,是天津姑奶奶家来的,说是姑奶奶病的很严重,让老爷赶紧去一趟呢。老爷说,让夫人赶紧准备行装,他要连夜走。老爷现在还在和陈先生说话,陈先生也和老爷一起走。还有,固先生,我们老爷说让您过去一下,陈先生有话和您讲呢。”
芙蓉着急起来。
天赐和天贵安慰着她,“娘,别着急,不会有事的。”
固默言说,“不要急,天津有家西医院,那里的医生是我在英国留学的同学,医术是很高的,我给欧阳先生带封信,到天津去找他,他会尽全力去医治的。你们先不要难过,那好了,我赶紧到前庭去见欧阳先生了。”
固默言很快地离开了饭厅,芙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回过头来,对天赐说,“不知道为什么,娘总觉得像要出什么事,心里老是不安稳。”
天赐就说,“娘,不会的,固先生不是说了吗,他给爹爹带封信让去找他的同学,应该会好起来的。”
芙蓉摇摇头说,“娘说的不是这件事。”
雪娘问,“那还有什么事让你不安呢?”
“我也说不上来,总之,我这心里头就是不安稳。算了,还是赶快给你爹爹准备行装吧。”
天贵就说,“娘,您别担心,有我们在呢。”
芙蓉看看天贵,点点头。
只有雪娘暗自喜悦着,爹爹这一走,至少不会在近期内说她出嫁的事情了,她就可以在家里多呆一些日子了。
固默言赶到客厅去,正好欧阳泰逸和陈国仁说这话,见固默言进来,欧阳泰逸歉意地说,“固先生,真是对不住了,我要赶去天津看望生病的姑姑,不能相陪了,希望固先生见谅。”
固默言说,“欧阳先生不要这样客气,本来是我打搅了府上。”
欧阳泰逸回应道,“多谢先生体谅着。”
固默言又说,“欧阳先生,在下在天津有一个同学,开了一家西医院,医术相当高,我写封信您带上,到了那里去找他,也许会帮上些忙。”
欧阳泰逸:“是这样,那太好了,真是太谢谢了。平儿,赶紧准备笔墨纸张。对不起,固先生,你先在这里写着。国仁,你也准备一下,一会儿我会让人来叫你的。我去一下后堂。”说完急匆匆出了客厅,赶回心月厅。
芙蓉正和雪娘收拾着,天贵和天赐也都在帮着忙。
欧阳泰逸进来就说,“贵儿,你快去收拾你的东西,你跟我去。”
天贵楞了一下,随即就出去了。
欧阳泰逸看着天赐说,“我们走了以后,家里的一切你要管好了,这个家业是你们三人的,你也要尽一份心思,知道吗?”
天赐就说,“爹,您放心去吧,孩儿会管好的。”
欧阳泰逸点点头,“爹爹相信你。还有,不但管好家业,还要照顾好娘和妹妹,尤其是妹妹,知道吗?”
天赐看着雪娘,雪娘也正看着他,“爹爹,您放心,孩儿会照顾好妹妹的,一定会让她高高兴兴的。”
面对雪娘,欧阳泰逸伸出手摸着女儿的头发,愧疚地说,“雪儿,爹爹对不起了,今天是你这么重要的日子,应该是好好陪你的,可是,却出了这样的事情,爹爹不能不去。关于你的婚事等爹爹回来再给你说吧。”
雪娘小声地说,“说不成才好呢。”
欧阳泰逸叹了口气,说,“雪儿,要听话,不要给哥哥添乱,这么大的家业,爹爹不在家里,全靠哥哥打理,你要给哥哥省点心,知道吗?”
“爹爹,放心吧,女儿不会给哥哥们添乱子的,女儿会听话的,做个乖乖女孩,让哥哥们一心一意地做事情。”
欧阳泰逸笑了笑,然后又对芙蓉说,“姑姑这次病了怕是不容易好起来,也许……所以,我这一次走,恐怕是要很长时间不能回来,今年的年也不能在家里过了。家里的事情你要多费心了。还有,固先生,你要照顾好,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家里尽量不要请什么客人来,尤其是尽量不要让固先生单独到外面去,免得出事情。”
欧阳泰逸安顿的话再次加重了芙蓉心中的忧虑,她很想问为什么,也很想说出自己的担忧,但又不愿给丈夫本已经忧虑的心思再增加忧虑,她只好点点头。
欧阳泰逸走了。
看着消失在雪夜之中的丈夫,芙蓉的心第一次感觉到分离的痛苦,思念已经开始了。自成亲以来,俩人从未分别过,一直是朝朝暮暮守在一起的。
“娘,回去吧。”雪娘说。
回到屋里后,芙蓉早早躺下来,雪娘和天赐就离开了母亲的卧房,俩人手拉手地走着,谁都没说话。
雪还在下着,看着白白的雪花片慢慢地飘落在盛开的梅花上,天赐说,“妹妹,你看今天的夜景多好呀,你不想做点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