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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可能,只要是人,就能感觉到疼痛……
安雨晴脚步一踉,人往后倒退了一步,紧紧地拽着手中的锦帛,这锦帛上面是一朵绽放的青莲,这是属于那个人的东西,是她偷得,呵呵……是他趁着那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得。
青莲……非离……
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多看我一眼,若是你多看我一眼,今日的安雨晴将会何其的幸福呢?
然而,现在她不过是跟那华阳夫人一样怀着满腔的妒恨,美丽早已远离了他们。
安雨晴眼眶中落下了泪水,却是冰冷的,没有一丝丝的热度。她冲上前,夺过华阳夫人手中的鞭子,狰狞道:“是啊,这个女人太可恨了,太可恨了——”尖叫中,安雨晴狠狠地将鞭子挥上了赵七七那伤痕累累的身子,一条条鞭痕纵横交错,根本已经没有地方再去添加,只是伤上加伤……
赵七七笑着,嘴中喃喃着什么,可惜太轻太轻了,那几近蚊吟的低喃,别说是那处在疯狂中的女人,就连她自己都听不真切……
“睡吧……月儿笑了……娘的儿、儿笑了……”
[月儿笑了,娘的儿笑了……睡吧,睡吧……月儿睡了,娘的儿睡了……]
疼痛变得麻木,朦胧中,我似听到了那来自天际的歌声。温柔的声音,甚至让我感觉那冷却的身子在一点点转暖,我像是被谁抱在怀中。
[夫人,你身子还未痊愈,不要太过操劳了,还是把小姐交给我吧。]
[没关系,七儿只有我抱着才能睡着。]
看不清的那人的样子,但是我却知道那人一定跟我有着什么关系,因为她给我的感觉很亲切,很亲切……
[娘的儿啊……咳咳……娘……咳咳……]
咳嗽声盖过了她的歌声,可她还是一遍一遍的唱着,宛如她一停下来,便再不能唱了。我想要看看她的样子,奈何眼皮好沉,不容我睁开。脸颊上传来湿热的感觉,那是什么?
[娘的儿睡了……娘的儿睡了……]
她哭了,我终于知道那在脸上的湿热是来自于何处,是那个人的泪水,那个人的泪水是热的,是热的……
为何,我会觉得即便现在自己合着眼,还是被感动的哭了,我甚至不知道她是谁,只是眼眶发热发酸,就是控制不住那泪水的流淌……
寂静,黑暗中除了寂静还是寂静,那歌声渐渐地远去,然我,仍是被留在了黑暗当中。
身子很沉很沉,神智也在一点点薄弱,耳边像是起了很大的风,要下雨了吧。不然为何风声会这般的大呢?
又是雨呢……
[不要——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尖利的一道叫喊声,将我惊醒,茫然的望着那仍是漆黑的空间,只是那耳边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让我的那颗本该死去的心一点点的在苏醒。
[哈哈——孩子?你告诉我,这孩子到底是谁的!你告诉我,你个贱货——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孩子!!]
[孩子是你的,是你的……这是我们的孩子啊,为什么你就不肯信我?……]
是那个人的声音,好悲凉甚至是充满了绝望,而那个男人又是谁?那个孩子是谁?
我好混乱,脑袋很疼很疼,什么都不愿意再去听,再去想。
[是我的?你居然还有脸跟我说这句话?]
声音的过后,是锦帛扯裂的声音,那人又哭了,哭声中却隐约带着笑,只是那笑声比哭声还要让人心酸,那是悲切,对一切都死心般的绝笑。
[呵呵……你看看,你看看这朵九色莲花烙,你居然还敢说孩子是我的?!是我的!!你就是个贱货,为什么要背叛我,我难道待你还不够好吗?不够好吗?……]
[……]
无声无声,那个人再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但我还是听到那心碎一地的声响,她也没有心了,她的心都被这个男人所捏碎了。
而我呢?
为何,会为了她而开始发出心疼,那碎成片片的心居然在一点点拼凑,只是一次次又会再被扯裂。
[娘的儿笑了……娘也笑了……娘的儿睡了……娘也睡了……]
最后的最后,在我耳边响起的只是那首熟悉的童谣,一遍一遍的回荡在耳边……
“她在唱什么?”安雨晴忽然停下了鞭打,从赵七七的嘴中不断地传来支离破碎的沉吟,宛如是一曲歌谣,这可惜太模糊。
华阳夫人却白了脸,那份恨意在那模糊不清的曲调中加深加重,就算是断断续续,就算听不真切,可她还是知道那人在唱什么。
“果然是那个女人,果然是她……”华阳夫人脚步竟是带着踉跄,一步步踱向赵七七。
赵七七意志力很朦胧,那脱口的歌谣并非出自她本愿,而是被动的,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
“不许你在唱,不许在唱——”华阳夫人一把揪起赵七七的发丝,勒高,迫使她抬起头来,只是那双半合的眼,那张布满了伤痕的脸,了无生气,她听不到,听不到外界的声响,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嘴中唱着那首让她可以忘却一切伤痛的歌,一次次不断地唱着。
“噼啪噼啪”掌声伴随着歌声不时响起在这昏暗而又潮湿的地窖中。
安雨晴呆呆地站着,望着在前挥手连连的华阳夫人。
赵七七疯了啊!她不过是个疯子。
她只是一个疯子。
可现在,她却畏惧起这个疯子来了。
因为,赵七七还是在笑,她还是没有收回那笑,而是在恣意的扩展。
她甚至连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却能保持住那笑,这太可怕,太恐怖,满身是血的人儿,除了笑,居然没有别的表情。
不知疼痛,更不知哀伤,仿佛他们所加注在她身上的伤痕,已经变得不是伤痕,那又是什么?……
华阳夫人也疯了,她完全被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双眼,不断地撕扯着赵七七那已经血肉模糊的身子,宛如要把她的血与肉一片片的从她的身上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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