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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武皇,可是周逸的皇爷爷。
司玄瞬间惊出一身冷汗,急得原地打转。
仿佛一只京巴,转圈咬自己尾巴。
殿下这哪里是带他出游,分明是慷慨赴死。
这位表弟的性子,他很清楚。
有恩必报,有仇更是必报。
祭奠完父母全家,定然要手刃仇家。
太子灭门案,真凶是谁?
一是诬告太子的阳陵大侠祝安世,二是把诬陷办成“铁案”的弄臣姜充。
而武皇拍板灭门,则是最大的真凶。
姜充,得武皇信任,盛极一时,乃朝廷第一重臣。
祝安世,因告发太子有功,被武皇御封“刀圣”,如今高坐武林盟主。
这三人,任何一位都不是小小凉州司家可以抗衡。
殿下虽然天赋绝卓,毕竟只有二十岁。
单论武功,同样非对手之敌。
武皇,五十年前便修成神龙七转,晋级宗师之境。
阳陵大侠祝安世,身为武道盟主,据说境界更在宗师之上。
退一万步讲。
就算周逸愿意先隐忍,徐徐图之。
以武皇多疑、嗜杀的性格,亲王无诏私自进京,断然不会留活口。
司玄突然感觉,殿下被大乘教刺杀,似乎并不是多大事。
至少,反贼不会夷司家十族。
呸,至少大乘教的刺杀,还有化解可能。
司高和司曾,同样忧心忡忡。
略一沉吟,司玄转换话题:
“逸王殿下,武举破坏案,末将还查到新线索。”
“讲。”
“末将清点后衙尸体,并未发现冯县令长子冯青。”
“就说,他可能还活着!”胡蝶眼中露出欣慰。
冯府有后,对冯吉大人算有个交待。
殿下心里会舒坦些吧。
“另有六名护院武师,同样不在死者之列。”
“孤记得,他会点拳脚。”
“对,冯青三品修为,炼气八重。失踪的六名护院,也多为炼气后期修为。”
武道九品:
一品先天,二品锻体,三品炼气,四品筑基,五品金丹,六品洞府,七品元婴/宗师,八品天人/半仙,九品化神/陆地神仙。
“他们在何方?”
“这......”司玄面脸犹豫,神情非常拧巴。
看一眼司高,司高点点头,他才道:
“他们......被大乘教绑架,将在武举会试考场释放。”
武举,与文科举规制相同。
县府举办童试,州府举办会试。
凉州的武举会试,将在三日后举行。
历年,都是由周逸亲自主持。
大乘教的意图不言而喻,就是用冯青要挟周逸,完成行刺之举。
万众瞩目之下,若周逸不救冯青,便是无视恩人之子生死。
忘恩负义者,必为世人所唾弃。
人心背离,夺嫡大戏还未开锣,逸王便宣告出局。
看来。
大乘教背后,或许还有人在操控。
......
清风徐吹,荷香暗来。
凉亭中,一时寂然无声。
按捺不住心底躁动,司玄打破沉默:
“殿下,要不您......照旧主持武举考试,救冯青?”
话刚出口,他不由老脸辣红。
明知大乘教要行刺,仍劝殿下主持武举考试,实非为臣之道。
然而。
大乘教刺杀,与进京弑君,两害相较只能取其轻。
“五日后......”周逸略加思索,微微点头:
“今后或不再回凉州,替冯家报仇再走,倒是了却孤一桩心事。”
太子忌日在五日之后,武举考试结束再赴京,还来得及。
不再回凉州?
司家三兄弟抓到关键词,对望一眼,心中叫苦不迭。
殿下这是打定主意,要跟武皇死磕?
要么上位,要么身死。
不成功,便成仁。
只有这两种情况,才会不再重返凉封地。
太疯狂了!
为司家上下数百口安危,必须打消殿下返京念头。
主意打定,司玄再度抛出重磅消息:
“殿下,京城传来小道消息,陛下欲重新......册立太子。”
他抬眼望向皇孙,眼神中暗含担忧。
周逸倒好,依旧端起香茗,轻呡一口,眸中宁淡无波。
胡蝶却脸色骤然凝重,忽地站起身:
“册立太子?你确认,不是重新立储?”
太子,储君,都是周逸亡父身份称号。
重新册立太子,便是新立储君。
而新立储君,却并不一定是重新册立太子。
皇位传承,讲究立长立嫡。
嫡长太子虽然已薨,嫡长皇孙犹在。
按祖制,储君之位应该传给嫡长皇孙。
也就是,周逸。
如果武皇有意传位给周逸,便应该册立皇太孙。
册立皇太子,便意味着,他要传位给另外某位皇子。
“末将确认,是册立皇太子。”司玄脸露不甘。
胡蝶暗踢一脚石桌立柱,掩饰掉眼底不甘,道:
“陛下身壮如牛,正值春秋鼎盛,为何此时册立太子?”
若推后几年立储,逸王殿下竞争必然更强。
子承父业,她家殿下才该继承大统。
胡蝶不甘,司玄又何尝不是。
司家上下下下,都心有不甘。
武皇立储,周逸作为嫡长皇孙尚有几分希望。
一旦其它皇子登基,皇位便会在对方支脉传承下去。
周逸将永远失去继承大统可能。
令三兄弟庆幸的是。
逸王殿下神情并无太大波动,好似并不在意。
也对,这位表弟虽然才年方二十。
那古井无波的气度,比他当刺史的父亲还淡定,比九十多岁的祖母还波澜不惊。
“武皇的身体......”
司高斟酌一下用词,小心道,“小道消息啊,可能......不中了。”
“身体不中了?”周逸平静双眸,第一次露出意外。
“怎么可能?”
胡蝶俏脸写满不信,脱口反驳,“陛下七品元婴境,才八十多岁?”
七品武者,阳寿大限五百岁。
武皇身为宗师,不满百的年纪,确实正值青春雄壮。
元婴宗师百病不侵,怎可能身体不行?
这一点,司玄同样不百思得其解。
他苦笑摇摇头,小声道:
“消息应该不假,几位皇子闻风而动,正疯狂拉建各自势力。”
“大乘教突然由暗转明,公然对抗朝廷,也是这个原因。”
“哦。”周逸神情恢复平静,抬眼看向京都方向,“进京......要趁早。”
“趁......早?”司玄与司高对视一眼,心中叫苦。
这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殿下,末将的意思是,我们大可不急进京。”
老皇帝命不久矣,何苦非去拼个同归于尽。
难道,殿下志在皇位?
这个大胆想法,惊得两兄弟泛出一身冷汗。
小小司家,远远逊于其他皇子背后势力。
除非武皇钦定,扶皇孙上位。
否则。
逸王殿下,以及他们司家,根本无力争嫡夺储。
“殿下,那......皇位,陛下不予,咱们无力相争。”
担心表弟错估形势,司高把话说得更直白。
胡蝶点头赞同,美眸之中流露出丝许担忧。
“皇位?”
周逸奇怪地看一眼三兄弟,又看一眼胡蝶,“你们若是喜欢,也中啊。”
那神情,那语调,仿佛在谈论无足轻重的小物件。
如若想要,探手可取。
“蝶儿不敢!”
“末将不敢!”
“属下不敢!”
胡蝶和司玄面面相觑,心中后悔,恨不得批自己个大嘴巴。
他俩本意阻止殿下觊觎皇位,好似反倒激发他滋生出妄念。
只有司曾眼光一亮。
“哇,皇位......”他一开口,便被司高塞进一块糕点。
“有孤在,天下无不敢之事。”
周逸五指轻握,风轻云淡道,“实力在手,天下我有!”
这些年,他醉心武道,心无旁骛。
既无意交结权贵,亦无心暗结势力。
只因他心中相信,只要实力够强,便可执天下牛耳。
植下桐柏,凤鸟自来。
“大哥,操持武举考试去吧。”
周逸挥挥手,道,“孤这里,无事。”
“是,殿下!”
司高抱拳告辞,拖着司曾离去。
玄甲重骑,留守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