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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舆颠簸,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赶回了京城。拓跋焘急火攻心,一路上呕血不止。随驾的内侍们惊慌失措,萧竹抱着面如死灰的帝王悄然抹着眼泪。
两天一宿,时走时停,圣驾刚一回到万寿宫,就听说朝廷上下文武百官皆跪于御门请见。然而大魏皇帝此时已体力不支,倒在榻上不省人事了。
“中常侍,如何回话?”新官伏在眼前轻问。
太子幽薨,此时若对诸朝臣公布万岁的病情,必然会引起不小的震动,甚至可能给肆机篡逆的人留下可乘之机。萧竹反复思量,起身说道,“你们小心伺候着,咱家出去跟他们说。”
带着几名随从举步登上了永安殿重叠的玉阶,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父皇何在?”站在人群最前列的拓跋翰张牙舞爪的跳了出来。
“太子辞世,万岁悲痛万分,无心朝政,下旨谢客免朝,直至大丧结束。”
玉阶下人声轰然炸开,仿佛成千上万只盘旋的苍蝇:
“这怎么行?丧事什么规制,谁来主持,安葬何处,谥号庙号都还等着万岁御批呢?”
“拨多少钱,动用多少民力,这都得万岁拿主意。”
“别忘了,太子可是待罪之身,万岁的心思实难揣摩。。。。。。”
“本王要面见父皇!”拓跋翰气势汹汹地逼近一步,仰望着那个害他王妃惨死马蹄之下的祸水。
萧竹对这个“前夫”丝毫没有印象,冷冷地说道:“万岁有旨,太子丧期之内不接见任何人。秦王想抗旨?”
“本王怀疑有人想学董卓,‘挟天子以令诸侯’!”
“秦王指的是咱家吗?”清楚感觉到对方的敌意。
“那个人是谁,咱们彼此心里都明白,‘宗爱公公’用不着疑神疑鬼的!”
“随秦王怎么想吧,总之,万岁此时不会见你。”举目眺望着黑压压的一片朝臣,“诸位大人都散了吧,万岁想见你们哪位自会召尔等前去问话。”
朝臣们交头接耳,终于三三两两的散去了。萧竹站在大殿上向潮水般退去的人群里久久张望,忽然发现有个人影一动不动,仿佛被钉在了大地上。
“那是。。。。。。”眉心轻颦,额前的天眼微眯在起。
“好像是世嫡皇孙。”跟班的新官轻声回应。
“濬儿?”一段时间不见,俨然长成了一个眉清目秀的酗子,害她差一点就认不出来了。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笑,忽然又想到对方失去了父亲,赶忙收起那份溢于言表的怜爱之情,“快去,把他叫来。”
怎料拓跋濬再次走近她时,曾经天真稚气的脸上已然换了一副沉静得近乎残酷的表情,“濬,见过中常侍。”嗓音有了明显的变化,也不再叫她“姐姐”了。
无端被疏远,萧竹来不及掩饰心里的尴尬,假笑一声,捡起一通现成的官话,“小奴给皇孙请安。”既然成了主仆关系,依礼制她得跪见参拜。
拓跋濬居高临下注视着对方,沉默了许久,终于轻轻吐出几个字,“请起吧。”
再也找不到话题了,急于逃离眼下的尴尬,萧竹满心失落,起身寒暄道,“太子往生极乐,恳请皇孙节哀。万岁等着小奴回话,小奴告退了。”
“中常侍!”皇孙身子一闪挡住了对方的去路,问得过分直白,“父亲温良慈善,宅心仁厚,你——为什么要害他?”
萧竹赫然一愣,不知该如何辩解,“我没有!你不要听别人乱说。”
“不是你向皇祖父揭发父亲倾吞战利品,还有之前经营田庄的罪行吗?问案笔录上写得清清楚楚。”自从仇尼盛道,任平城两名阉官被诛杀后,他的父亲就一病不起。夜里噩梦连连,无时无刻不担心会像后赵太子石遂一样惨遭灭门。
“什么笔录?你到底在说什么?”拓跋焘诛杀东宫群臣时,她早已自行剃度出了宫。
“呵呵,不说也罢,那些原本就不是真正的原因。”强忍着喉中的哽咽,将泪水挡在眼眶之内,“你知道我有多么伤心吗?你知道我得知了真正的原因有多么伤心吗!”
“濬儿,你误会我了!”
“为什么引诱我的父亲?”恶语仿佛冰冷的乱箭直刺萧竹柔软的心底,“皇祖父即便真的宾天了,你也不该像个娼妇一样勾搭我的父亲!”
一个耳光打在脸上,回声响彻云霄。拓跋濬捂着发烫的脸颊,固执地苦笑着,“呵呵,呵呵呵。。。。。。”
萧竹擎着灼热的掌心剧烈地颤抖,愤愤注视着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孩子。隐约有些后悔,不该动手打人,那些话不是出于孩子的本心。镇静了片刻,诚恳地奉劝道,“说这样的话,只是在你父亲和你祖父的脸上的抹黑,往后不要再这么糊涂了。太子走得清清白白,我们之间从没发生过任何一件龌龊的事情。如果有,你祖父还能把我留在身边吗?拜托你用自己的脑袋想一想!”
拓跋濬抬起头时,愤然离去的“阉宠”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背影:不是因为她吗?他到底该相信谁啊?
萧竹回到安乐殿的时候,拓跋焘依旧昏睡着。老太医将她拉到一边,附耳说道,“万岁——不太好。得提前有个准备。。。。。。”
萧竹干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眼眶里流转着晶莹的泪光。
“老夫只是说‘万一’,唯恐措手不及。而且,储君人选未定,万岁若醒了,中常侍该找机会问问。”
轰然坐在榻边,答非所问,“去把昙曜大师请来吧,可能用得着他。”觉得自己好累好累,默默地抹着眼泪。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就让昙曜大师送他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