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同性恋

钟星光投资建起了一所希望小学，聘任麻友男为教导主任。他们的办公室是相通的，只不过在外面是各走各的门。平时没事的时候，麻友男就会从内门进到钟星光的办公室，两个人在一起有聊不完的话，做不完的事。这天上午，两个人正在办公桌前亲热，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麻友男连忙走到沙发上坐好，钟星光静了一下神态就让敲门的人进来了，是一位飘逸的年轻姑娘，她长得一副怜人的样子，身上穿着一件浅红色的连衣裙，不胖不瘦的曲线身段，衬托出一对桃子形状的乳房，白皙的脖颈就象刚被牛乳浸泡过似的，发散着炫目的银光，麻友男的眼光一直紧跟着她的身体，神情开始漂荡起来。姑娘笑着走到钟星光的对面，说：“校长，我调查了一下，全校共有十二名特困生，这是名单，请你过目。”姑娘的手里举着一张A4打印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字体。钟星光没有伸手去接姑娘的纸张，两只大眼睛狠狠地瞪着麻友男，可是，麻友男并没有觉察到，贪恋的目光还是落在姑娘的背影上。钟星光大声咳嗽一声，麻友男上身一震，把目光转移到了钟星光的脸上，一种畏惧感袭上他的面颊，他在钟星光的强光下低下了头，面上的皮肤马上泛起了红晕。钟星光见自己的目光起到了震慑的作用，脸上的表情还是死气沉沉的，他对姑娘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姑娘刚要说什么，钟星光用手向她一挥，姑娘只好知趣儿地转过身去，也没有看一眼麻友男，脚下的高跟鞋发出了尖锐的“当当”声，双脚刚迈出大门，就顺手关上了房门。麻友男不好意思地抬起了头，看着钟星光，他知道，钟星光又要训斥他了。钟星光果然提高了声调，带着威严地说：“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见了女人不要下死眼盯着人家，看样子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麻友男缓缓地站起来，做出温顺的样子来到钟星光的面前，伸出双手搭到钟星光的肩膀上，熟练地进行着按摩。钟星光的声音马上缓和下来，说：“不是我小肚鸡肠，女人是很脏的，我提醒你多次了，就是没见你真心改过。”麻友男并没有还嘴，继续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看着钟星光的表情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就用温热的唇去吻钟星光的脖子，钟星光没有了训话，转过身子抱住了麻友男的腰，狂热地亲吻起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钟星光就开着他的福特灰色轿车，身边坐着麻友男，来到不远处帝王大酒店，301房间，这是他长年包下的，成为两个人的行宫。坐下没等三分钟，服务员就推着餐车敲响了房门。两个人坐到了餐桌旁，服务员从餐车里端出二份鲍鱼，二份时菜开边虾，二份意大利通心粉，这是上午就订好的，服务员从酒柜里取出半瓶路易十四葡萄酒，为两个人斟了半杯，然后转身离开。

钟星光先端起酒杯，眼神的浓度要比杯中的葡萄酒还要醇，他说：“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想要什么礼物？”麻友男也带着浓情，举起了杯，说：“把你做为我的礼物送给我好了。”钟星光一声怪笑，一仰脖，暗红色的液体倒入肚子里。他没有再瞧麻友男，自己又斟上了半杯，右手高高举起杯子，在眼前轻轻晃动，感受着葡萄酒冲撞杯子的样子。麻友男端着酒杯，看着钟星光的神态，心里有一种暖烘烘的感觉，他有些激动，声音带着颤抖，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伤害你的，原谅我好吗？”钟星光诡异的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又是一仰脖子，葡萄酒好象染红了他的嘴唇，一滴不剩的进到了他的胃肠之中，激起了波澜，他又一次把酒注进了酒杯，这回没有端起来，只是冲着麻友男点了一下头，麻友男受宠若惊的喝干了自己的酒杯，然后站起身来，躬身把头探到钟星光的酒杯前，用牙齿咬住酒杯，慢慢直起身子，让杯中的酒缓缓流进嘴巴里，直到把酒杯倒控过来，而酒却一点都没有外溢，全部注进了麻友男的肚子里。麻友男又把身子躬下去，酒杯用嘴叼着，稳稳放在钟星光的面前，钟星光满意地用手抚摸着面前的头颅，正象主人爱抚自己的狗一样。钟星光从身边的皮包里掏出一张银行金卡，放进还在低着头不动的麻友男的嘴里，说：“密码就是你的生日号码。”麻友男直起身子，用手取下嘴里的银行卡，放入裤兜里，脸上红光灿烂，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低头时间过久的原因，还是见到金卡心情亢奋的原故，还是其它什么，总之，红得一塌糊涂，红得连天上的晚霞也感觉莫明其妙。

钟星光从盘子上取下直立的竹节虾，从中间劈开的样子正象一个人分开的两条腿，又看了一眼圆呼呼的鲍鱼，心中充满了喜悦。他笑嘻嘻地对麻友男说：“你能把我们面前的菜连成一句话吗？”麻友男端详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眼泪都在眼眶中打着转儿，为了掩饰尴尬的样子，只好喝了一口酒。钟星光就乐出声儿来，他笑着说：“告诉你吧，瞎爆！”麻友男马上喷出口中的酒，酒液溅了钟星光满脸，两个人同时狂笑起来。麻友男说：“你太有才了，难道上午点菜的时候就想好了吗？”钟星光说：“不是，这是天意。”麻友男说：“你还剩下半句，说全了，应该叫做瞎爆通心粉。”钟星光看着通心粉象一段直肠子，也乐得不行了，把头探到了桌子底下，看到麻友男的脚指头，直笑到肚子有些痉挛了。

这时，钟星光的手机响起来，麻友男跑过来扶起钟星光，又帮他从皮包里掏出电话，一看号码，说：“是嫂子的。”钟星光马上没有了笑意，不耐烦地伸出了手接过电话，没好声地说：“有什么急事？还要赶在吃饭的时间来。”胡晶说：“今天晚上我父母要来咱家吃饭，你早点回来，可别忘了。”钟星光说：“是我父母约请的？还是你请的？”胡晶生气地说：“公私兼有。”钟星光看了一眼麻友男，见麻友男冲他直点头，只好说：“行了，我记住了。”然后就把电话递给了麻友男，端起酒杯一干而净。

麻友男说：“你对嫂子要表现得好一点，这样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钟星光把嘴往一边歪了一下，说：“什么嫂子，以后不许这样叫她，她只不过个挡箭牌而已。”麻友男说：“就因为让她做个挡箭牌，你才要装得象一些。”钟星光说：“好了，好了，别再提起她了，影响我们的雅兴。”麻友男只好顺从地亲了一下钟星光，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重新端起了酒杯，两个人碰了一下，微微的酒杯撞击声，又把他们带回美好的情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