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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白色洁白的病房里,无尘,干净。
床单上的诊断书最后,还附了张我身份证的扫描件。
证件照上确实是我的脸。
但姓名一栏,却是一个我只在今天听过的名字——
罗峰。
证件明明就是伪造的,可警方院方都熟视无睹。
一路上我和中年警官不断交谈。
他们所有人,都说那个奸夫是李晋,是我幻想成了他的身份。
这就更好笑了。
分明是有别人,伪装成了我的身份。
这因果关系,他们都弄错了。
等等。
我猛地一惊。
如此低级的错误,他们不可能都犯。
也就是说......
警察、精神科医生,甚至那几个帮着奸夫的邻居......
他们都串通一气了?
那个男人的嘴脸开始在我眼前浮现。
我完全没想到,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竟有着这么大的能量。
众人都在陪他演戏,还把我送到了这里。
但有一点,我妻子和孩子怎么会不认识我?
难不成......我是李晋,这真的是我的幻想?
不,我万万不能这么想。
越是怀疑自己,就会愈发陷入那个男人的圈套。
他就是想我最后沦为一个疯子。
不然,他设法把我关进精神病做什么。
可他到底有何目的?
房间外的天色,彻底黯淡。
夜幕已经来临。
想到妻子今晚要与他同床共枕,甚至还要服侍他时......
整齐的床褥,已被我拧得满是怨愤的褶皱。
想用一个莫须有的精神病就把我困在这里?
是真没听过,匹夫一怒,血溅十步吧?
我要出去!
一定要出去!
5
只有证明,他是假的,而我是真的,这些问题才能迎刃而解。
证据,我需要找到证据。
此时的我,反而已经冷静,也有了初步计划。
按响床头的呼叫灯,护工很快出现。
但我早和脑海里预演的那样,提前躺倒在了地上。
我蜷缩着身子,拼了命地开始痉挛抽搐。
我的演技很好,因为那个护工仅仅是看了我一眼,便焦急地对讲机里喊道:
“3号房的病人,疑似出现癫痫症状,速度来人转去急诊。”
紧接着,是他开锁进门的声音。
我眯着眼看向他身后,远处还有几个五大三粗的护工在朝我这里跑来。
就是现在!
撞翻身前护工,我目光闪烁的瞬时,已第一时间锁定了安全出口的方向,迅速奔去。
金属推车被我撞翻,其他精神病患者也在欢呼雀跃,甚至精神病院也会响起警报声。
嘈杂模糊间,我好像还看到了那个奸夫,但我已顾不得那么多。
厚重的铁门被我一把推开。
庭院里的幽暗,如墨一般的凝实。
但远处城市里的霓虹,却让我看到了黑夜里的光亮。
我的希望,在那里。
6
鸭舌帽、长风衣、厚围巾。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会活成电影里或者小说中主角的样子。
而我所做的这一切,居然只是为了证明“我依然是我”这样一个荒诞的命题。
晚八点,御河街道小区。
这里平房林立,墙壁斑驳。
这是“罗峰”身份证上的居住地。
来此目的很简单,如果证明自己是李晋不行,那就证明自己不是罗峰。
证实无从下手,那就去证伪。
这个世界不可能存在完美犯罪。
总有被那个男人忽略掉的地方,这就是我翻盘的关键。
一层的平房老旧落寞,看得出“罗峰”家境实在破败。
我只是稍加用力,罗峰宅子的半扇窗户叶就掉落在地,正好露出个可供我钻进的洞口。
屋内黑黢黢的,唯有两柄蜡烛在幽幽冒着烛光。
那是一张老旧的供台。
供台上,两个老年人黑白画像立放,他们应该就是罗峰已故的父母。
不得不说,布景很是专业。
尽管那个男人已把我送进精神病院,但这些细节,他同样考虑周全。
深呼吸后,我开始翻箱倒柜。
票据、杂物被一一倾倒而出,灰尘与烟雾里,我终于找到了最想要找寻之物。
一本泛黄的相册。
现在的照片、证件都能伪造。
但儿时,我的相貌,不可能有人知晓。
如果小时候的照片,不是我的脸。
自然就能证明我不是罗峰。
这就是证据。
怀着激动,我将相册翻开。
7
两个中年人搂着孩子,一家子笑得很开心。
但这份祥和在我眼里,却是毛骨悚然。
那张孩子的脸,分明就是我!
这怎么可能?
我孩童时的照片,我自己都没有。
这是怎么办到的?
一阵凉意从我脚底直窜天灵盖。
如果说今天发生的一切一开始是怪诞,那么现在就彻底是吊诡了。
难不成......我真的是罗峰?
我真的疯了?
可我脑袋里和“李晋”有关的一切的记忆,又怎么解释?
这份记忆也是我幻想捏造的?
我突然想到有一个人,肯定可以求证这份记忆的真伪。
我的妻子——周楚雁。
当我把记忆里和她经历的事情和盘托出。
如果她也经历过这些,那我根本就没疯。
“砰!”的一声脆响传来,我被吓了一跳。
循声望去,只一眼,我的汗毛便根根竖起。
供台上的两张遗像齐齐倒地。
我吓得撒腿就跑。
闹......闹鬼了?
8
“呼。”
晚九点,琳琅小区。
望着昔日最熟悉的保安、道路,我才感到了一丝安全感,但也有些恍惚。
这里是我的家,但如今的我,却只能和一个外乡人般,在道路上一遍又一遍地踱步徘徊。
我在等。
再过十分钟,周楚雁就会下楼倒垃圾。
我只要趁此机会,和她对照遍记忆,就都能真相大白。
“叮。”
电梯已到,厢门缓缓打开,周楚雁拎着黑色垃圾袋从电梯中走出。
看得出来,今天经历的事,让她有些憔悴,这令我的心也揪了一下。
我刚想从灌木后走出,却停住了抬起的脚步。
周楚雁的身旁多了一人。
那个男人,竟然也跟了下来!
他的鼻子上,包了一层厚厚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