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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卿舟虽只是一眼而过,但也看到了她脚踝上那抹突兀的红色。
等林豆蔻穿好鞋子起身时,手里还拿着一根木棍。
她窘迫一笑,缓缓退开两小步说:“倒是不亏,可以用来做拐杖呢。”
说是拐杖,可其实那根木棍非常的短,她得半弯着腰才能拄着它。
听她这样说,贺卿舟眼泛动容。
其实即便她不说,他也会搀着她回去,若她不介意男女之防的规矩,背她回去也不是不行。可偏偏,她什么要求也没提甚至没有半点扭捏犹豫就已经做好了不麻烦别人的打算。
“殿下若是不嫌弃我刚才进去过,现在可以下去沐浴了,好在那是活水,不会、不会……”
“回去吧,夜深了。”
林豆蔻做出诧异的表情,紧接着又再是愧疚。
见她这般,贺卿舟心里的内疚更是达到顶峰。
她以为他是因为她才坏了他想泡温泉的兴致,可他明明是别有用心的跟踪着到这来的。
“回去的路有些远,我背你。”
贺卿舟实在过意不去,于是在林豆蔻面前蹲下身。
林豆蔻自然是要把戏做全的,又再退了两步,踉跄着险些又要摔,急急回绝说:“殿下万金之躯,怎么能……”
她的话断绝在贺卿舟回头看她的眼神里。
他虽瞧着面色平静,可眼里的不容抗拒之意也是非常明显,太子之尊自有他独特的威严。
“我背你。”他重复了一遍。
语气还是那样平和,但底色却多了几分强制的压迫。
贺卿舟好看的眼睛在月色的映照下亮过星辰,他的目光落在林豆蔻腰间那根腰带上,那是她自己的腰带,淡淡的粉色圈着他那件对她来说宽大的银白色衣服,不协调却另带一股奇异的美感。
莫名的,贺卿舟想到了方才看到她第一眼时的画面。
彼时虽然离的不算近,但他还是看到了她脸上的惊恐,她瑟缩着脖子抱着双臂,光洁的脖颈和肩头带着波光粼粼的水气,细腻洁白……
他倏而拧眉,暗骂自己不该胡思乱想。
“过来。”
这两个字,听着是拔高了些音量的。
不是气她畏缩,而是威慑自己不要再游思妄想,免得自己都对自己生厌。
却不想,好似真的吓到了林豆蔻。
她无措的丢掉木棍,上前来时又差点再次扭到脚,好在贺卿舟伸手接的快,安全的将她拉到了他背上,旋即起了身往来时的林子过去。
“是我不好,我不够细心没有嘱咐下面的人给你备沐浴用水。”
贺卿舟开口揽了责任,为今晚的事道歉。
“不是的。”林豆蔻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不敢太用力,又说:“他们都是殿下的卫兵,是守护殿下安全的,不是为我做杂事的,是我不好,我若不偷偷溜出来也就不会有眼下添的麻烦。或者,我应该提前打声招呼,只是…只是他们都是男子,我…我不敢……”
“不说这个了,明早我派人送你回去。”
“我……”
“又想说不用的话,那就不必说。”
林豆蔻紧了唇,果然不再说话。
贺卿舟的发丝上飘着清幽的檀香味,愈发凸显庄重神秘的气质,一想到那个妹妹林葭茹或许都从来没有和太子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林豆蔻承认自己心中是有些暗爽的。
林久桓是太子的老师,那么太子必定也认识林葭茹。
具体关系如何,林豆蔻并不清楚。
只记得三年前和母亲一块儿去长京城找父亲时,隐约听见林葭茹和她母亲抱怨过,说太子对她原本就爱搭不理的,若是知道林家还有一个林豆蔻这样这样好看的女儿,会抢了她的风头。所以不愿意让林豆蔻留在林家,除非林豆蔻毁了容貌对她造不成威胁。
这样看的话,贺卿舟对林葭茹是不上心的。
林豆蔻趴在贺卿舟背上,透过他垂落的发丝间,隐隐绰绰的能看见他的侧脸,林中的月色忽明忽暗的,他侧脸上的光也是一会儿亮一会儿暗,林豆蔻的心绪也跟着一时激动,一时自愁来回的摇摆不定。
一路上,贺卿舟沉默并不多言。
林豆蔻也不出声。
只有耳边的夜风伴着树梢上的夜鸟鸣啼不止。
回到住处后,贺卿舟才将林豆蔻放了下来,旋即唤来一人搀着送林豆蔻回房。
林豆蔻一瘸一拐的样子让他回想起方才在她脚踝上看到红痕,于是转身回屋,取出伤药又命人送了过去。
那边回来禀报说林豆蔻已经安置妥当,贺卿舟这才完全松下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看了女子沐浴就是一个很冒犯的事。
他心里始终有愧。
那一边的林豆蔻,却是全然不同的心境。
她斜躺在床上,单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细细的摩挲身上的衣料,目光一直盯着某处实际早已经出神,她一直在回想今夜所发生的一切,仔细的总结复局,确认没有纰漏这才放心转身躺好。
总的来说,今晚是一切顺利的。
*
翌日。
林豆蔻起的早,准备出门时正遇上来敲门的侍卫。
贺卿舟的贴身近侍,惊蛰。
“豆蔻姑娘,这是我们殿下昨夜连夜吩咐人下山去买的衣服,说是要赔给姑娘的。”
惊蛰手里正捧着几套衣服,轻纱细缎,一看就是好料子。
“姑娘收下吧,我好回去向殿下复命。”
林豆蔻做着纠结的表情,却也很快就想通将衣服收下只道:“劳烦大人了,还请大人替我谢谢殿下。”
“不用叫我大人,我只是殿下身边的一个侍卫。”
惊蛰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说完便转了身去。
关了门,回了屋,林豆蔻露出笑来。
心内只道,昨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
她换了衣服,粉白相间的纱裙正好合身,桌上还摆着两套新的,全是最适合她这个年纪的衣服。可她没有将另外两套带走,只将换下的那件贺卿舟的外衣叠的整齐捧在手里。
出了门后去寻了侍卫说求见三皇子,侍卫便带她去了。
昨夜贺卿舟背着她回来的样子,侍卫们大都是看见了的,于是也没有再像一开始那般的对她警惕。
贺卿舟的房门是开着的,惊蛰说请她进去,她却站着不动。
脚伤比起昨夜已经好了很多,贺卿舟的送来的药药效却极为不错,虽然还是疼但起码可以自己慢慢的走动,不用别人搀扶。
贺卿舟的身影从里面过来,她忙低下头道:“殿下不用出来的,我就是来道个别顺便把衣服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