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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做出了决定之后,我的心气顺了很多,很多事情,一旦想开,就会发现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刚认识李军的时候,觉得他学历高,长得斯斯文文,应该是个靠谱的对象。
他偶尔会给我送来他摘的野花,花束中藏着小纸条,是他摘抄的一些情诗。
他的字迹行云流水,遒劲有力,非常好看。
那时候我觉得,他像诗人一样浪漫。
他是个普通的教师,薪资微薄却十分忙碌,每日为了备课熬到深夜。
我在一家普通的公司入职,由于经常要加班,常常披星戴月而归。
其实我们交往的时间,并不算多。
他的母亲病重,他四处筹钱,可想尽了办法,也还差十万。
他跪在母亲的病房门口无助地抱头痛哭,我拿出了所有的积蓄,给他补上了缺的那十万。
他一手抹着眼泪,一手抱着十万元:“幸好有你,母亲有救了。”
等他母亲抢救过来,拖着虚弱的身体对他说,想看他早点结婚生子。
于是我们去领了证,成为了一家人。
当我怀孕的时候,正好碰上公司困难时期,公司改革,裁掉了很多人,包括我。
我成了家庭主妇,照顾老人和孩子。
李军成了家里的经济支柱,一家四口全靠他养。
我们过了一段捉襟见肘的苦日子,好在他能力强,后来工作越来越顺,我们的日子才一天天好起来。
我们相敬如宾,互相扶持,一步步携手走过三十五个春秋。
我以为我们会这样一直走下去,直到生命的终点。
但没想到,在我六十二,他六十五的时候,我们的婚姻破裂了。
都说破镜难圆,当我把离婚协议书拿给李军的时候,他气呼呼地看着我:“离就离!”
离婚有一个月的冷静期,虽然我们还住在一个屋檐下,却谁也不理谁。
我每天早出晚归,想把老房子打扫干净,好搬过去。
我不再给李军洗衣做饭,不再关心他出门到底去哪儿。
他时常有找不见的东西,在家里翻箱倒柜,东西弄得一地都是,又拉不下脸来问我。
他不下厨,不会买菜,吃饭的时候通常在外面解决,也许他甚至去了吴梅那儿。
李军的衬衫因为无人熨烫,皱巴巴的,邻居见了有时候开玩笑:“瞧你这衣服皱成这样,和老婆吵架了吧?你就先低个头,道个歉,夏雪心软,一准原谅你。”
李军只是难堪地笑了笑,不作声。
最先受不了的是李建。
“妈你到底怎么想的,你真的要和爸离婚?你能不能别这么任性。”
我看着他,忽然想起小时候,他学会的第一句话就是“妈妈”,然后每天妈长妈短地跟在我身后,像个甩不开的小尾巴。
他会用软糯的声音说,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就是妈妈。
他会在生日的时候,把第一块蛋糕切给我,说孩子的生日就是妈妈的苦难日,妈妈应该比寿星公先吃蛋糕。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我的态度逐渐有了变化。
他会说,妈,这个菜太难吃了。
他会说,怎么衣服还没洗。
我对他的付出在他眼里,渐渐变成了理所当然。
他和他爸长得越来越像,连想法都无限接近,仿佛我就是天生应该围着他们转,为他们提供生活上的照顾和服务,天生就应该包揽所有的家务,活得像个保姆一样。
在我提着最后的行李,准备彻底搬去老房子的时候。
李军拿着药酒,看着我:“阿雪,我头上的包还没消肿,这几天都疼得厉害。”
我垂下眼眸,没理他。
他见我没反应,带了一丝委屈:“冰箱里都空了,我午饭也没吃,现在胃不舒服。”
他以前忙工作,常常不按时吃饭,得了胃病,一犯病就痛得厉害。
我叹了口气,去厨房找了包面条,递给他。
他没接,眼眶微红:“买房那么大的事情,没和你商量,对不起。擅自让吴梅住进新房里,也是我擅作主张,对不起。”
“但是,我从来没想过和你离婚,你如果不喜欢,我就让她们母女搬出来……”
我摇摇头,“已经晚了,李军,我们好聚好散。”
我把面条放桌上,离开了家。